第184章 真相的可怕


    我的身體順著牆壁逃避著,明明我才是手裏握著刀的人,卻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可能在媽媽算計陰險的目光中倒下。


    我推開媽媽,阻止她的靠近,鼻下的血腥味也越來越重,引得我胃中翻騰作嘔。


    我用力的晃動著腦袋,頭皮都覺得發麻,腦中一根針隱隱刺痛著我。


    “那天她跟著岑如雄一起來子公司出差,我就知道她是有備而來,我偏不如她願,我要讓她全身髒到底!可是……找那些混子不牢靠的,他們會一次又一次的敲詐你,沒完沒了,所以要找一個永遠都不會亂說甚至不知道的人才可靠。”


    聽到這裏,我手裏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咣當的聲音清亮又震得人害怕。


    “言肅還以為我來這裏出差是為了他,其實我不過是為了穩住他而已。那天晚上我給言肅下了藥,不過我沒給趙雅吃太多,我一定要她保持清醒又無力反抗,不然怎麽能永遠記住這一晚?”媽媽挑眉大笑著,目光看向別處,好像看到了那個無法反抗脆弱的趙雅。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結束,媽媽臉上甚至帶著一絲變態的滿足感。


    “當時我就在洗手間,聽著趙雅哭喊著,為此我特意改了岑如雄的行程讓他應酬去了,那天我別提有多爽快了,差點忍不住在洗手間大笑出來。”媽媽拍手笑著。


    我看到的卻是一個惡魔,一個為了自己毀了所有人的惡魔。


    媽媽還說了很多,細節可怕的細致,她連如何掩蓋收尾都想得十分周到。


    那天是媽媽騙趙雅到她的房間下藥的,她又把已經嚇昏過去的趙雅送迴了岑如雄的房間。


    應酬迴來喝得亂醉的岑如雄也是媽媽送迴趙雅身邊的。


    而媽媽若無其事的迴到了言教授的身邊,言教授從頭至尾都不知道和自己在一起的女人不是媽媽。


    “趙雅結婚的時候,那張臉白得像一張紙,尤其是她知道自己懷孕後。她為了趙家和岑家什麽都不敢說,即便是猜到是我下手的,她也隻能憋著,他們丟不起這個臉。我就一直像個旁觀者,看著趙雅膽戰心驚的生下孩子,而陪在岑如雄身邊的始終是我,直到我懷孕,我就知道機會來了……”


    說到這裏,媽媽的眼中突然停頓了一下,惡狠狠的瞪著我!


    “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需要等這麽久!得知趙雅懷的是男孩,岑如雄很開心,為了得到趙家財力支持,居然想和我斷了,我知道他是膩了,那些漂亮的姑娘太多了,我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身上,可是我買通醫生,醫生卻說我懷的是個女孩,女孩有什麽用?有什麽用!”


    “既然沒用,你為什麽要生下我?”


    我也恨!為什麽當初不幹脆一劑藥弄死我算了!


    “你當然沒用,可是我沒有辦法,岑如雄給了錢就趕我走,我一定要報仇!讓這些害我負我的人不得好死!哈哈。”媽媽笑著語無倫次,雙手撫亂了自己的長發。


    手心的血滴了幾滴在臉上,猙獰可怖,她卻笑得暢快淋漓,深怕別人不知道她的大計是如何完成的。


    忽然,媽媽的笑聲戛然而止,麵色鐵青憤懣,“因為你是個女孩,我不得不推遲我的計劃,我被趕了出來,為了生下你,我隻能躲起來,遭人白眼,就是為了把你培養成我的好兒子,讓你替我去報仇!沒想到你翅膀硬了!居然敢自拆身份!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嗎?蠢貨!”


    媽媽的手伸出狠狠的戳了一下下我的腦袋,我身子一軟差點坐在了地上。


    我躲開她,臉色慘白,“我不會讓你再害人了!不會的!”


    像是在念咒一樣,我不停的重複著,不停的提醒著自己。


    我不要變成媽媽這樣!


    “害人?害誰了?言肅也是自找的!我巴不得他趕緊滾出國別纏著我,他居然說要和我定下來,我當時懷了你,好好的岑太太不做要陪他熬著等出頭?為了不讓他起疑,隻能安慰他說不耽誤他,然後躲起來,難道讓我告訴言肅,其實……”媽媽一愣,沾了血的手立即捂住自己的臉,“不,不行,絕不能讓言肅知道!”


    我退後著,覺得眼前的媽媽一會兒喜,一會兒悲,完全像個瘋子一樣。


    媽媽突然悲傷的看著我,伸出手像是要擁抱我,她為難道,“如塵,我的好兒子,騙言肅我也沒有辦法的,那時候我的臉毀了,我不能讓方瑜看扁的,我要迴去奪迴我的一切,言肅以為你是他孩子,我就幹脆……我了解他,他不會不管的,這些錢他賺得到,你別怕,來,來。”


    我不禁恐懼起來,感覺眼前的媽媽開始扭曲,周遭的一切都開始選擇,我頭暈目眩,喘不過氣來。


    媽媽到現在都把我當做兒子,她要得隻是那個和她無緣又能讓她嫁入豪門的兒子罷了。


    可是說到底,還是我害了別人,我始終是媽媽的武器,從來沒有真正掙脫過。


    曾幾何時,我以為媽媽隻要答應放棄撫養權,我就解脫了。


    沒想到我本來就是一座囚籠,靠近我的人都會被媽媽禁錮,直到被耗光身上每一寸利用價值,才會被遺棄。


    我渾身發冷無神的盯著媽媽,本能的躲避著媽媽的靠近。


    可我不明白她為何會如此肯定岑家還要我?現在岑如雄也知道我是女生,女兒既然沒有用處,他完全可以不要我,他可以和別人生……生孩子。


    生孩子?我想起了方瑜那張腫脹的臉,想起了趙冪說方瑜生不出的話。


    我立即上前,一把扣住媽媽,“你是不是做了什麽?你對岑如雄做什麽了?”


    “岑家,哈哈哈,斷子絕孫啦!都是這些人欠我的!”媽媽仰著頭大喊了一聲,“我要是不這麽做,以岑如雄的本性,私生子遍地,哪裏還有我們母子的立足之地?”


    我立即鬆開媽媽,周身都開始陰冷,恐懼讓我哆哆嗦嗦的向房門跑去。


    媽媽陰惻惻的聲音不高不低的響起,“站住!許應塵,我警告你,你這麽在乎言肅一家,那就乖乖閉上你的嘴,我也懶得管你在哪裏生活,你要是敢亂說一句,言肅強奸岑瑞媽媽的消息我保證滿學校都知道,到時候言肅,岑瑞還待不待的下去?”


    頭頂一盆子冰水灌下,涼意陣陣,驚得我步子黏在了地板上一動不敢動。


    媽媽深吸一口氣,“過幾天,言肅會叫我去談一次性買斷撫養權的事情,既然你知道了,我也提個醒,要和方瑜母女都處處要錢,我會一次性要全了錢,拿了錢你就給我乖乖滾去岑如雄麵前認個錯,穩住他!”


    “不!我不!”我反抗著,“我不能選!能選我寧願你前麵死的那個孩子是我!”


    “賤人東西!”媽媽揮掌。


    我一把抓緊她的手,瞪直的目光雖然無力,卻還是用盡全力的反抗著,“我不會讓你得逞的!就算是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最好……我們兩個一起去死!”


    拉開門,我就衝了出去,在樓下看到著急的蘇遇。


    我沒有迎上他,而是從他身邊徑直走過去。


    蘇遇看到我臉上還沾了血跡,以為出了什麽事,上前抓住我的手腕,“你受傷了?”


    “沒。”我甩開他手,“別管我!從今往後不要管我!”


    “如塵,你到底怎麽了?”蘇遇緊繃的臉頰明顯露出受傷的眼神。


    我有些心軟,但是立即搖頭,“別管我,求求你,我們分手了。”


    蘇遇卻不撒手,相反的越握越緊,“你不說清楚,我不會鬆手的。”


    “別問了,好嗎?”我繼續搖頭。


    “好,我不問,但是不可以分手。”蘇遇直接換了另一種方式逼問我。


    我看了看蘇遇,手腕掙紮了一下,掙脫不開,隻能胸口用力的起伏著,試著去平息自己的痛苦和憤怒。


    然後平靜的看著蘇遇,“我決定了,隻能這樣。”


    我不想害蘇遇,他根本不知道和我在一起,身處這樣的環境,以後會發生什麽。


    聽到媽媽那一番話,我甚至能預示到從今往後的一切悲慘,蘇遇會被我拖累死的。


    “我也說了不分手。”蘇遇堅定的開口。


    我有些無力,覺得太陽穴都在發疼,一言不發的往前走。


    蘇遇一直握著我的手腕,怕傷了我所以微微鬆開了一些。


    我仰起頭望著一片純淨的天空,突然之間看到了從中間露出一條漆黑的裂縫,裂縫越來越大,從黑暗之中探露出點點寒意,它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衝出來將我包裹禁錮。


    我也身不由己,卻沒有人能理解。


    人生中,我一直被動的被放在一個可恨的角色上。


    小三的孩子,私生子,變態,髒……這些詞匯,從來不是我想要的。


    任憑我再堅強,壓垮我的始終是別人的一句話,一個眼神。


    坐在迴學校的公車上,我沒有理會蘇遇,看著窗外穿插的畫麵,一幅一幅快速的向後,都來不及在我眼底做短暫的停留,就化成眼中色彩單一的淚光。


    我深吸一口氣,撇過臉抹去眼淚。


    中途的時候,蔣鴿打了電話來催我,我隻是笑著連連應下。


    轉首就看到蘇遇憋著隱忍不發的怒氣,最後他還是咽下氣焰,不忍的握緊我的雙手,一言不發。


    我收迴自己的手,將自己逼近狹隘的空間,獨自一人麵對接下來的一切。


    下車後,我就恢複了平靜,看著熟悉的車道,熟悉的校園,隻是覺得周圍的人卻開始變得陌生。


    來到排練室,看著忙碌的人,竟然連燈光都架了起來。


    大家看到我打了一聲招唿,我笑了笑。


    “如塵,你可算來了,我們還想等你來了排練一下。”蔣鴿笑嘻嘻走來,“你真的打算就唱畢業典禮那首歌了?不嫌我選的歌,歌詞露骨了?”


    “就這首。”我低頭,臉頰有些發燙,立即找借口,“我去換衣服。”


    “等一下。”蔣鴿拉了社團一個女孩子到我麵前,“你臉色太蒼白了,我找了個會化妝的,讓她給你稍微弄一下。”


    “學姐,你放心,我技術不錯的,保管你上鏡比明星還要好看。”女孩拉著我去洗手間。


    離開排練室的時候,正好岑瑞手裏拎著裝滿礦泉水的袋子走進來。


    我不敢看他,避開了目光直接去了洗手間。


    走進隔間從書包裏抽出了師母為我準備的衣服,順帶把公文袋也抽了出來。


    公文袋在我手裏顯得有些燙手,我小心翼翼的抽出裏麵的兩份文件。


    百分之九十九,百分之百。


    無限接近和十分肯定,讓我不禁自嘲。


    聽完媽媽說的話,我才明白,不管我如何改變自己,我都是岑瑞的仇人。


    我媽媽設計害趙雅,婚後岑如雄逼瘋趙雅,我卻是這樣兩個人的孩子。


    岑瑞怎麽可能不恨我?


    我自己都恨我自己。


    “學姐,你換好衣服了嗎?”學妹在門外敲了敲。


    我收好公文袋,快速的換衣服,“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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