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生活不便


    今天的溫度特別的高,臉稍稍抬一下看天都覺得有種暈眩感。


    “齊步走!”教官流著汗大聲的喊著口號。


    我覺得胸口很悶,裹在胸口的裹胸布像是一道枷鎖越勒越緊,被汗水浸濕後捂幹再浸濕。


    教官說休息的時候,我手腳都發麻,蹲在地上順氣。


    “班長,你沒事吧?你嘴唇都在發抖。”


    同學好心好意的問了一句。


    “我沒事。我去給你們抬水過來。”


    我起身站定,內心告訴自己不可以倒下,絕對不可以倒下。


    剛走領水的地方,發現今天發水的竟然是蔣鴿和岑瑞。


    “如塵,這一箱你們班的,拿走吧。”蔣鴿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水。


    我點點頭,不敢看岑瑞。


    蔣鴿就跟岑瑞抱怨,“你是學生會會長,我又不是,你居然還奴役我來曬太陽。”


    學生會會長?岑瑞?


    聽說大學的學生會也是很了不起的地方,岑瑞這麽厲害,是當之無愧的。


    我俯身準備扛起水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的,站都站不穩。


    “如塵!”蔣鴿喊著我的名字。


    我伸手拉住了身邊人的衣服,想看清眼前的人,卻光點斑駁。


    “我,我沒事,我沒事,別送我去醫務室。”


    我咬著嘴唇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媽媽高跟鞋砸過的傷口又被咬裂了,流了我一嘴的血。


    覺得身體被抱了起來,然後……


    然後等我清醒的時候,自己已經在宿舍了。


    嘴裏幹幹的發苦,舔了一下嘴唇,舔到嘴皮的傷口疼得立即醒了過來。


    “醒了,醒了。”


    蔣鴿踩著椅子趴在我床頭,伸手想碰我的時候被人拽了下去。


    “如塵,你嘴上傷怎麽迴事?剛才一嘴的血,嚇得教官以為你吐血了。”蔣鴿半開玩笑的想緩和氣氛。


    但是我隻要和岑瑞在一個空間裏,除了緊張就是害怕。


    岑瑞坐在下麵空鋪的椅子上,麵無表情的看著我,除了冷淡之外多了一點我看不懂的情緒。


    慍怒。


    等我看去再一次確定的時候,他隔絕在眼鏡後麵的情緒迅速平靜如水。


    淡得仿佛又變成了陌生人。


    “如塵,這是我去醫務室給你買的藥,你按時吃。教官那你明天不用去了。”


    蔣鴿指了指桌上的藥。


    “多少錢?我給你。”


    “不用了。”蔣鴿是個大方豪爽的人,性格上與岑瑞截然相反,卻成了岑瑞很好的朋友。


    我摸出錢,“一定要的,你還送我迴來,我應該要謝謝你的。”


    蔣鴿不明的看著我,“其實送你迴來的是……”


    岑瑞上前接過錢,迅速找了我五十,然後拽著蔣鴿離開了。


    從頭至尾岑瑞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進入大學以來,岑瑞隻對我說過一個字。


    滾。


    似乎在他的眼中,對我多說一個字都是對他的侮辱。


    我盯著岑瑞扔在床上的五十,不知不覺的眼淚就滴了下來。


    我也不懂這種被無視後心口的酸脹感是哪裏來的,我用被子捂著臉想哭出聲音,最後還是嗚嗚咽咽的弱化在了被子裏。


    小心翼翼之後,我連哭都膽戰心驚的。


    就這樣一直枯坐到了傍晚,蘇遇也迴來了,看到我一個人呆呆的嚇了一跳。


    “許應塵!”


    “幹,幹什麽?”我驚嚇的迴神。


    “吃飯去,你這藥不能空腹吃。”


    蘇遇去浴室搓了一把臉,沾濕的頭發還在滴水,他隨意的擦了擦,把桌上的藥看了一遍。


    “我不餓,我不去吃了,你去吧。”


    我身上還有五十,吃一頓少一頓,還要一直熬到這個月結束。


    蘇遇看了看我沒說什麽就走了,半個小時後,蘇遇爬上我的床鋪退了推我。


    “下來吃飯。”


    “我不吃,我……”我用力搖頭。


    “我請你。快點下來,大男人囉囉嗦嗦的。”蘇遇抓著我的腿就往下拖。


    我嚇了一跳,反應過激的踢了他一腳。


    “對不起,我不習慣別人碰我。”我立即道歉。


    “腿細的跟杆子似的,難怪會暈倒。”


    蘇遇說話看著都像是貶低人的話,但是語氣卻略帶關心。


    我下了床鋪,坐在桌前,聞到了食物的香氣,肚子更餓了。


    蘇遇買的是素麵,用塑料袋裝著,底下墊了一個瓷碗,看上去沒什麽食欲。


    但是我真的很餓,握著筷子的手都在發抖。


    蘇遇皺著眉頭直接上來把塑料袋打開,麵倒入碗裏,塞了一個勺子給我,命令道,“快吃!”


    最後我連湯都不剩,幫蘇遇把碗筷洗好放在櫃子上,說了聲謝謝。


    “走吧,我請你洗澡去。”


    “什,什麽?我不……”


    蘇遇說他是體育生特招進來的,籃球打得特別的好,長跑也很厲害,在市裏都是第一名。


    所以我根本沒有他勁大,一路被他拖著去了浴室。


    雖然宿舍也有熱水,但是衛生間太小,男生都不喜歡在狹小的空間洗澡,所以都往浴室跑。


    而且我和蘇遇這個宿舍長久沒有住人,熱水器也是壞的,報修之後一直都沒有人來修。


    我摳住最後一道牆角,“我不去。真的不去。”


    “來都來了,怕什麽?”


    蘇遇一用力直接把我拽了過去,隔著一道簾子就是男浴室了。


    不知道是不是蘇遇用力過猛,還是裏麵的人從裏麵出來,簾子直接打在了我的臉上。


    這種簾子是塑料條狀的,用力的時候打人很疼,加上裏麵還有一層棉被似的厚簾子。


    直接甩在我嘴角,又拉了一道口子,我摸了摸嘴角又出血了。


    “我看看。”


    蘇遇捏著我的下巴把我頭抬高,湊近看我。


    蘇遇的手指小心的碰了碰我的唇瓣,手一頓。


    “如塵?”


    我聽到蔣鴿的聲音,本能的推開蘇遇,因為我知道有蔣鴿的地方一定能看到岑瑞。


    貼著牆,我讓開了路,低頭看著岑瑞的雙腿,第一次看他穿的這麽隨意。


    短褲,t恤,還有夾拖。


    “你真的敢進去?”岑瑞聲音低沉,嘲諷似的警告。


    明明從浴室裏撲麵而來的是熱氣,但是我覺得吹在身上卻像是麵對一間冰庫一樣冰冷。


    “我不進去。”我隨手摸了摸還在流血的嘴唇。


    “浴室是你家開的嗎?高一屆就能這樣撞了人不說對不起嗎?”


    蘇遇態度強硬擋在了我前麵。


    我一驚,立即抬頭阻止蘇遇,蘇遇隻是抬手護著我。


    我看向岑瑞,頭發上的水珠順著臉頰滴落,隨著喉結的弧度消失在領口,曾經蒼白的臉頰因為氤氳熱氣染上淺粉。


    但是那雙眼睛,我忘不了,不論何時何地,岑瑞看著我的眼神都是如此的冰冷,好像下一刻就會掐住我的脖子,讓我不由得跟著窒息難過。


    “不好意思,是我的問題。”蔣鴿立即站出來笑著調和。


    岑瑞長睫一顫,眼角掃過我的身體,然後越過我離開了。


    他一走,我手掌撐著身後的牆,心底暗暗鬆了一口氣。


    “蘇遇,謝謝你,我迴去了。”


    “許應塵,你認識岑瑞?”蘇遇目光很嚴肅,和他平時壞壞的樣子不太一樣。


    我搖頭,岑瑞現在不想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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