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不用幾天的功夫。


    整個燕國上下的行商,都知道了燕國的糧食堆積如山,辛屈更是豪氣的下令銷毀了發黴的糧食。


    同時增加了給奴隸的待遇。


    並且還在奴隸之中傳言,燕國寧願讓發黴的糧食被銷毀,也不給喂給他們奴隸吃。


    就是擔心奴隸吃了會被病死。


    雖然給燕國幹活的強度很大,可是燕國給他們當人的機會,也給他們足夠的糧食。


    這是多麽好的國家?


    不為這樣的國家奮鬥一生,難不成要逃出去當野人?


    一時間,燕國各地都上報了新的奴隸名冊。


    很多之前逃走的逃奴,時下紛紛下山、離開沼澤,隻求能成為燕國的奴隸。


    甚至還有更南方的部落,衝破阻截,逃亡幽州。


    燕國富庶的消息,也在這半年內,傳遍了幽州冀州乃至遼東。


    遼陽邑。


    嫵麋正拍著桌子跟一個少年唇槍舌劍。


    遼陽少卿耶律大股隻是看著少年跟嫵麋拉扯。


    嫵麋指著邊上幹巴巴,綁著草繩,十分怯弱的男女大聲嚷嚷:“不成!這可都是上乘的奴隸!怎麽到了你嘴裏,就成了便宜貨?”


    “那是之前!咱這兒有新的規矩!奴隸婢妾已經分化了!”耶律炊不甘示弱的拍桌,“十三以上,三十以下,身材完好,體態勻稱的,才能叫做隸妾。隸妾才是收購的主力。


    其他的都隻能叫做奴婢!


    知道婢怎麽寫嗎?婢就是從我們燕國的稗字延伸出來的。稗子影響稻穀的生長,就如同婢一樣!影響隸妾的價格!


    總之,按照咱們的規矩來,不然這麽多奴隸,你這個冬天也養不活!肯定得砸手裏!”


    “你!”嫵麋差點就想動手了。


    邊上一直沒說話的耶律大股放下茶杯,輕咳一聲:“這樣吧,我做主,雙方各退一步,進行搭售。不過婢的數量要控製,要是實在覺得婢不好用,我可以聯係遼陽附近的氏族,讓他們兜底一些。


    這些奴婢雖然不滿足北平的需求,但用來放牧還是可以的不是?”


    嫵麋一聽,火氣稍微消解了一些說:“行!既然你開口了,那我給你這個麵子。不過說真的耶律大股,你這兒子一點都不給長輩麵子。哪有他這麽談判的?”


    耶律炊不言,看向自家老爺子。


    耶律大股揉了揉眉心說:“他都是屈教出來的,你要有意見,可以跟屈說去。”


    “咳咳……算了,辛屈那個混蛋,先給了我三千石的麥子,外加六十套農書、黃曆,就是在堵我嘴的。我隻要敢有反對意見,這些東西他立刻就得給我劃掉。”


    嫵麋歎息道:“眼饞啊!我那邊最不缺的就是人,惟獨缺糧食、農書、黃曆、耕具。


    尤其是鐵,我那邊更是沒辦法冶煉。要是沒有辛屈的支援,我特麽又得過迴放牧流浪的生活。”


    “不至於這麽困苦吧?”耶律大股一臉疑惑,“不是聽說此前很多戰敗的子姓氏族,或肅慎人,都會去半島?”


    “他們頂個球用?刀耕火種的,比無終氏還在遊牧的時候都不如。”


    歎息之後,嫵麋繼續說:“而且東麵確實多山,倒是南邊好點,過幾座山,就能看到大片平原。


    那邊的人口更多,粗粗預估,十來萬肯定有的。都是上好隸妾和奴婢,我這不是想著謀個好價錢,然後不斷賺來好東西嗎?”


    “等你穩定下來了,糧食肯定不會缺的。”


    “缺,又不是誰都跟你們一樣,一畝地能產上百斤。”嫵麋嗬嗬兩聲,“我那邊大片荒灘,改造需要的糧食太多了。


    所以,奴隸貿易肯定是穩定的。


    說真的,也就辛屈那個瘋子,敢進行海上運輸,不然光靠這些糧食的轉運,都能弄得糧食損耗高得驚人。”


    耶律大股點了點頭:“聽說天津的船塢正在建設新船。如果新船能成功下水,之後遼南之地,朝廷也會收迴去。”


    “這不好嗎?你又開發不了遼南之地。”


    “也是,那邊山石太多了,沿海的平原全是鹽堿地,一點搞頭都沒有。”


    兩人聊著,耶律炊終於輕咳一聲說:“行了,契約在這裏,一式兩份,以印紐為信。”


    接過來,仔細看了看,嫵麋摸出了自己樂浪縣子的虎形印紐。


    按照燕國的規製。


    職官印紐為壇、瓦、犬、龜,氏封印紐為牛,列土印紐為虎,戎族印紐為駝,夷族印紐為魚、蠻族印紐為蛇、狄族印紐為羊。


    所以,嫵麋手中的虎形印紐,代表了他是列土自治的人,可以在自己的地盤上有自己的律法,除了禮製、文字之外的其他東西,可以不用都跟燕國一樣。


    至於戎狄蠻夷的劃分也是清晰的。


    戎為駝,表為自西而來,主畜牧。


    狄為羊,表為自北而來,主遊牧。


    蠻為蛇,表為自南而來,主遊耕。


    夷為魚,表為自東而來,主漁獵。


    隻有得到了印紐,才算是得到了燕國認可,加入燕國的貿易聯盟之中。


    這玩意兒若是遺失,必須上報燕國,然後補刻。


    若是想要糊弄,那後果就是會被燕國以冒名進行軍事打擊。


    這種事情西邊已經發生了好幾次。


    今年開始,鎮西將軍府可是連續打擊了好幾次外借或者被劫掠的勢力,然後幫助這些勢力複國。


    相當於拿到了印紐,燕國擁有法理,幹涉你的貿易與政治。


    所以當印紐蓋完,互相畫押,就代表了雙方完成了一輪契約擬定。


    不僅有法律效益,更有法理效力。


    隻要有一方背棄約定,燕國就能找迴場子。


    說到底,想要對南北各地擁有控製權的最好方式,就是貿易。


    唯有貿易影響開了,你才能擁有政治話語權。


    因為貿易之下,內外就有一群人形成一個利益團體,一旦其中一方動了這個利益團體的利益,就會引起他們的反彈。


    若是這群人正好是本地勢力的大牛,那對於本地氏族力量影響是非常巨大的。


    這也是為什麽嫵麋一定要親自來談判。


    哪怕是用吼著的方式,也要跟作為小輩的耶律炊掰扯一二。


    實在是嫵麋已經發現了燕國影響四方的手段。


    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勢力被過度滲透。


    寧願親自來一趟。


    “行了,既然談完了,皆大歡喜,那就好好吃吃喝喝一番。”耶律大股起身,招唿起嫵麋,“你也別著急走,在我這裏住到入秋,墨徐無等孤竹氏殘部,準備發賣鹿皮,你可得買些迴去禦寒才是。”


    “可以,不過說好了,給我減稅,不然被你們扒一層,我可虧了。”


    “百分之八,”


    “你這……最多百五。”


    “那就各退一步,百六。”耶律大股單臂握住了他的手指,笑吟吟的。


    “行行行,百六就百六,但馬匹的添頭……”


    “五十匹。”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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