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話呀。”蘇母急切地看著他,眼眶裏蓄積著淚水。


    “媽,我……”江希辰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


    他的心裏一陣劇痛。


    “你說話呀!”蘇母焦急地跺腳。


    江希辰的喉嚨越發滾燙,他艱難道:“媽,對不起。”


    他轉過身,跑向停車場,開了車揚長而去。


    蘇母怔了片刻,捂住臉哭泣起來。


    蘇虞聞訊跑出來,看見母親哭得厲害,嚇得六神無主:“媽,你怎麽了?希辰呢?他怎麽了?”


    “虞兒,你告訴媽,你跟希辰究竟怎麽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媽,希辰沒有欺負我。”蘇虞吸了吸鼻子,安慰母親說,“是我們倆鬧掰了。媽,你放心,等我賺夠了錢,一定會幫你治療腦瘤。”


    蘇母頓時愣了。


    “你……你是認真的?”


    蘇虞點頭:“我當然認真了。媽,你等著,我先把欠款補上。你放心,我一定會找機會和希辰複合的。你千萬別哭,要保護好眼睛。”


    蘇母呆呆地點點頭,目送蘇虞離開。


    她看著她纖細的背影,輕輕撫摸著自己的額頭,歎了一口氣。


    希辰,我的傻孩子,我怎麽舍得你難過啊?我隻盼你好。


    她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宋秘書嗎?你幫我查一下,江氏企業最近的財務狀況。”


    “好的,蘇夫人。”宋秘書掛掉電話,立馬開始行動。


    蘇母迴到房間裏躺著休息,閉上眼睛,她卻睡不著了。


    她的腦海中全是江希辰剛才的模樣,失魂落魄、頹喪悲傷。她不禁想到,當初他們結婚,也是這樣的。


    她愛慘了這個溫柔體貼、善良帥氣的丈夫,哪怕他不是世家出身,她依然嫁了。


    可惜,江希辰一無所有,甚至連工作都丟了。


    她忍著病痛陪著他,一起奮鬥。


    可現在……


    蘇母閉上眼睛,眼角流下兩滴熱淚。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


    曾幾何時,她是豪門貴婦,衣食無憂。而他,一無所有,隻能像條狗一樣,跪舔她的鞋尖;而現在,他變了,脫胎換骨般蛻變,成了人中龍鳳,成了江家唯一的繼承人。


    而她,一無所有。


    這一夜,江希辰睡得很晚,一整晚,他都在想自己跟蘇虞的事。


    他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美好得像童話故事,那麽不切實際。


    他們之間隔了太多的阻攔,太多的不堪。


    他不願相信這個事實,可事實擺在眼前。


    他終於明白,自己和她的感情已經徹底崩塌了。


    **


    清晨,蘇虞早早起床,梳洗完畢之後,準備去上課。


    她推開臥室的門,看見母親正穿戴整齊地坐在客廳裏看雜誌。


    蘇虞愣了一下,喊道:“媽。”


    “早。”蘇母衝她露出慈祥的笑容,“今天要去學校了。”


    蘇虞點點頭,說道:“好。”


    蘇母關上雜誌,走進浴室。


    蘇虞看見鏡子裏的自己,紅腫的雙眸,布滿血絲,憔悴得令人驚訝。


    她不由歎了口氣。


    “唉……”


    她拿出化妝品,仔細抹平了眼周圍的皮膚。她今天要去醫院複診。


    她必須振作起來。


    她打扮妥當,走出房間,看見蘇母已經吃完飯了,正在慢悠悠地喝湯。


    “媽,你今天不是要去檢查嗎?我扶你吧。”蘇虞走到她旁邊。


    蘇母握住她的手,笑眯眯道:“你扶我去吧,反正你比較閑。”


    蘇虞點點頭,攙著母親朝樓梯處走去。


    她走得很慢,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蘇母看著她,不動聲色地打量著。


    蘇虞一直沒說話。她的心情,並不像平常那麽歡快雀躍。


    她在思考昨晚的事。


    她不明白,江希辰為什麽突然提出分手。


    她想不通。她不敢再聯係江希辰,生怕聽到更加絕望的消息。


    蘇虞扶著母親來到了醫院。


    做完檢查後,醫生叮囑她:“蘇女士,您的身體恢複得差不多了,但還需要靜養。您要注意,不要情緒波動太大,不然就麻煩了。另外,飲食方麵,您要特別注意。”


    蘇母點點頭。


    從醫院出來,蘇虞沉默地陪在母親身邊。


    “虞兒,你不高興?”蘇母問。


    蘇虞猶豫片刻,說道:“媽,你能不能勸勸希辰,別跟我分手。我知道錯了,我求他原諒我。”


    蘇母皺眉道:“我們江家不缺媳婦,也不會因此斷了香火。”


    蘇虞咬著嘴唇,垂下頭,半晌,才小聲說:“媽,其實……其實希辰喜歡男人。他根本不想娶我。”


    蘇母愣住了。


    她驚愕看著女兒,不敢相信這是她說出來的。


    “虞兒,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希辰他……他怎麽可能……”蘇母語無倫次。


    蘇虞低著頭,輕聲說:“他跟我說過了,他說他喜歡的人是你,我們結婚,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那個女孩在一起。”


    蘇母的唿吸困難。


    她抓緊了蘇虞的胳膊,顫抖著問:“誰……誰?”


    蘇虞搖頭:“我不知道。我問了他,他不肯說。我覺得他應該是騙我的。”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蘇母喃喃重複。


    如果江希辰喜歡男人,他為什麽要跟她結婚?


    蘇母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心亂糟糟的,仿佛被無數隻螞蟻啃噬一般,讓她喘不過氣來。


    “媽,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總之,請你盡力挽留希辰。”蘇虞懇求道。


    蘇母抬起頭,凝視著女兒。


    她忽然問道:“虞兒,你老實告訴媽媽,你是不是喜歡上了希辰?”


    “我……”蘇虞咬了咬唇,低下頭。


    “如果你們真的彼此有意,就趕緊訂婚吧。”蘇母緩緩說道。


    蘇虞猛地抬起頭:“媽,你不怪我?”


    “你年紀還小,談戀愛很正常。”蘇母說道。


    蘇虞鬆了口氣,臉頰泛紅。


    蘇母拍了拍她的肩膀,欣慰道:“虞兒,你是個好姑娘,值得擁有更好的幸福。”


    蘇虞抿唇微笑。


    母親的寬容和疼愛,讓她倍感溫暖。


    “媽,謝謝你理解我。”她誠摯道。


    蘇母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說:“傻丫頭。”


    母女倆說了會兒話,就各自出門了。


    蘇虞先去了學校,上午的課程,她心不在焉,頻頻走神。


    她總擔心自己又惹怒了江希辰。


    江希辰的脾氣,她非常了解。


    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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