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琢給自己狠狠放了幾天假。


    這幾日任誰遞了話上門來拜年,她一律不見,並不是她拿喬,實在是因為年三十那天晚上,賀清思的出現,攪亂了她的生活節奏,一團亂麻的將人送走之後,她很需要時間來沉澱一下。


    她總覺得,兩人的關係變得有點奇奇怪怪,但又說不出哪裏怪,尤其是第一次聽到賀清思的聲音——


    她的心竟然抑製不住的狂跳。


    就好像,有什麽東西把以前的他和現在的他,從她的記憶裏剝離開來。


    謝如琢那時才真真切切的的覺得,他是一個陌生的賀清思,是個聲音和麵容都極具侵略性的男人。


    更離譜的是,她找不到人去分享這種複雜的心情。


    海貝堅持認為,謝如琢是傷心了。因為除夕夜那天,大家都隻顧著獨自熱鬧,把她落下了。


    但是追其源頭,是因為宋望星任性的胡攪蠻纏!


    「要不是你老是拽著我,姑娘也不會一個人孤零零的待一晚上。」


    宋望星摸了摸鼻子,對此供認不諱。也不知道表哥那晚進展如何,怎麽瞧著像是惹了姐姐不開心,白白浪費了他一番賣力的表演。


    謝如琢對宋望星是真心的好,所以宋望星也不願意見到謝如琢如此低沉。


    他眼睛一轉,想了個主意:「不如我去給姐姐說書吧。孫老頭兒的把戲我也會,說點開心的,說不定她心情就好了。」


    海貝有時候覺得宋望星不太靠譜,但是在對待謝如琢的事情上,他一向是謹慎又上心的,這麽一說,倒也是可行。


    於是這次晚飯後,謝如琢坐下來剛剛捧了本書看,就見海貝和宋望星你推我搡的磨蹭著進來了。


    他們倆最近總湊一塊神神叨叨的,謝如琢見怪不怪了,掀了掀眼皮,閑閑問:「有事兒?」


    海貝率先開口:「姑娘,望星說要給您表演一段說書。」


    謝如琢果然很感興趣:「孫老頭兒連這個也教你?」


    宋望星油然而生一股自得:「我這麽聰明又好學,孫老頭可喜歡我了。」


    謝如琢點點頭,又不甚熱絡的縮迴了榻上,懶懶道:「孫老頭兒扯著虎皮當大旗,開頭一個字,後麵全靠編,你還挺引以為榮的。」


    宋望星傻眼了:「姐姐怎麽知道?我還以為大家都很喜歡他呢。」


    海貝見狀,戳了戳他,出聲解釋:「別的不知道,但是拿孫老頭兒上次評賀三公子的事情來說,他肯定是瞎編的。」


    她見謝如琢沒有反對的意思,就同他說了實情:「姑娘與賀三公子以前有些交情,自然知道孫老頭兒的話是忽悠人的。姑娘這是在提醒你,千萬不要好的不學,偏學壞的。」


    宋望星知道自家表哥與謝家姐姐有交情,不然也不會千裏迢迢飛奔而來隻為同她過一個除夕。


    可問題是,孫老頭兒講的都是西南之行的事情呀,她一直都沒離開過永州,又如何能判斷出孫老頭兒說得話是假話呢。


    他覺得這點兒說不通,但是卻不好深問:「姐姐放心,你是為我好,我知好歹的。」


    想了想,又湊了過去,悄悄道:「其實我也知道孫老頭兒忽悠人,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能光明正大的在茶館說書,若真的知道了實情,肯定會被滅口。」


    謝如琢的注意力終於從書上轉移了,她靜靜的看了宋望星半晌,微微一笑:「你一個小小的僮官兒,倒是看得透徹。那照你這樣說,謊言當道,真相到底是什麽,豈不是沒人知道了?」


    「有人知道的。」他神神秘秘的。


    謝如琢與海貝對望一眼,坐直了身子,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她此時的麵容有多麽嚴肅:「誰?」


    氣氛攢夠了,宋望星一拍手:「那當然是賀三公子自己啊。」


    謝如琢提起的一顆心又落了迴去,對這小子頗有些頭疼,揮手示意海貝將這個搗蛋精給拖出去:「今天中午罰他吃兩盤青菜。」


    海貝氣得揪著他的耳朵把他拎了出去,她懷疑自己天天跟著宋望星在一起混久了,好不容易從自家姑娘身上學到的聰明勁兒全沒了,竟然會相信他什麽說書的鬼話。


    兩人鬧騰著走後,謝如琢卻難得開始思考起來準遠大將軍的事情,宋望星說得沒錯,作為賀家唯一一位倖存的人,賀清思必然是十分清楚這裏頭的是非曲直。


    等等,她忽然打住,她既不能主持公道,又不會多管閑事,為什麽要去了解賀家,自己分明與賀家一點關係也沒有啊。


    差點被宋望星這小子繞進胡同裏去了。


    年後,連續下了幾天的雨,一場春雨一場暖,等到院子裏的花都盛開的時候,已是草長鶯飛的三月天了。


    這樣一個生機勃勃的季節裏,北方卻是廝殺聲陣天,天子終於對西南下手了。


    永州城距離京都與西南充州的距離都不近,可消息卻像長了翅膀一樣,潮水般的往永州城裏湧,大街小巷都在討論戰事。


    宋望星少年心性,對這場戰事十分關注,最近店裏都不太能見到他的人影,每次滿頭大汗的迴來,都能聽一耳朵一手情報。


    謝如琢自己也是時時刻刻想知道進展,對他的行為算是默許了,隻是嚴肅警告他,不許在外頭胡亂說話。


    但據他傳迴來的消息,西南情形不容樂觀。


    朝廷人數不多,且西南地勢顯要,易守難攻,是個難啃的骨頭,但不知為何,賀家軍卻未有人應戰,偶有交鋒,都隻是些散兵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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