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中露出雀躍神情,似乎很喜歡這裏的環境。


    那個一直沉默寡言的少年,這個時候也罕見開口:“好聞。”


    普通的話,讓劉神父有些愣住了。


    因為,他這個兒子上次說話,還是一年前?


    他心中閃過奇異之感,繼而說道:“看來,把教堂定在這裏,是一個好選擇。”


    鄭平連忙附和,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我們鬥母教會的教堂選址,是我親自操辦,選擇了很久才定在這!”


    他的話,很明顯在邀功。


    眾人往前走,寬闊的馬路上,行人越多。


    隻是,走到一半,那妙齡少女突然捂著嘴,一臉好奇:“前麵怎麽有那麽多人匍匐跪著?”


    在馬路前麵的那條街上,可以看到許多人跪在地上,邊跪邊磕頭前進,態度虔誠。


    這畫麵,劉神父和鄭平很熟悉。


    隻是……若是一個兩個乃至十個這個跪著的前進著的,也能理解。


    而這裏,卻足足成百上千。


    這樣的畫麵極其難看。


    “邪教嗎?”劉神父沉吟道。


    真正的教會,根本沒有這樣的號召力。


    唯有劍走偏鋒的邪教,才能這樣。


    “他們這樣,是在求神明嗎?”妙齡女孩不由得歎息,“有用嗎?”


    “若真的有神明,他們的磕頭跪拜,對神明來說不值一提。


    然,他們卻不知道該用什麽與神明等價交換,隻有拿出他們最珍貴,但對神明不值一提的虔誠。”劉神父說道,聲音莫名。


    他不信神。


    即便是大日教的神,他也並不真的信奉。


    世間,哪裏有神?


    大日教的神即便被造出來,也不過是另類的鬼罷了。


    沒有思想,隻有暴虐的力量,何以稱神!


    鄭平也看著前方匍匐的人群,他的麵色變得驚異起來:“這些人,不會是去靈教的吧?”


    因為這條路前方,隻有一個教堂,便是他之前的教堂。


    “靈教,就是你賣給的那個教堂?”劉神父眉頭一挑。


    “是……”鄭平有些支支吾吾。


    “現在他們生意這麽紅火,看來你想把教堂買迴來,不是那麽容易。”劉神父直言不諱,直接把教會稱為生意。


    鄭平也感覺劉神父說的在理。


    這麽好的生意,堪比下金丹的母雞,誰舍得賣?


    而這時,路邊上一位年輕的女孩似乎聽到他們的對話,忍不住說道:“你們怎麽能夠汙蔑偉大的靈境!


    靈境乃是真神!靈境做的事情,也不是生意!”


    這個女孩義憤填膺,看向在場的幾人。


    鄭平錯愕,臉上露出笑容:“美女,你入戲太深了。


    你說的靈教,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來到黑城也才半月有餘。


    這個教會,底蘊淺薄,甚至連神明的生平來曆都迷糊不清,這樣根基淺薄的神明,根本不值得你這般信賴!


    我這邊,乃是大日教會的神父,大日教會才是真正的教會!”


    那女孩聽到這,有些憤怒:“靈教乃是真神,底蘊哪裏淺薄了?


    靈教裏,有一護法,可掌控天雷。


    靈教裏,有一祭祀,掌控神術,可治病救人!


    靈教有一棵神木,上結靈果,食之百病散!


    教堂之中,若虔誠祈禱,得神眷者,有神入夢中,排憂解難!


    這樣的神不是真神,哪樣的神才是真神!”


    她聲音慷慨激昂,頗為激動。


    在她眼中,靈境便是真神一般的存在。


    她隔壁鄰居家是一對在工廠裏勞作的夫妻,養著兩個可愛的女兒。


    不過,家裏的男人幾年前在工廠裏出了事故,腿被軋斷,失去了勞動能力。


    工廠裏潦草賠了一些錢,就沒有下文。


    這樣的家庭,本就過得緊緊巴巴,失去了一根頂梁柱,下場可想而知,重擔完全落在了男人的妻子身上,才剛四十的女人,看起來就五六十。


    不過,男人的妻子去了靈境,在神木樹下求到了一顆果子。


    當時,女孩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還以為是騙錢的。


    當得知梨子不要錢,當看到那個斷腿男人的雙腿長出來,她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也成為了靈境的虔誠信徒。


    鄭平被女孩一連串攻擊搞懵了,不過他畢竟是當過神父的人,明白其中的伎倆。


    他語重心長說道:“我敢確定,這一定是個騙子。


    你說的這些,完全是無稽之談。


    沒想到那個諸葛青,年紀輕輕,竟然這麽敢編!”


    他很想說,比自己還能編!


    那女孩聽到這,雙手叉腰:“你不信算了!”


    她說完,就直接走了。


    這把鄭平弄無語了。


    他對劉神父說道:“我也沒想到,靈教竟然這麽能……吹?”


    而劉神父此時,則看著前方那一大堆虔誠的信徒,眼眸中閃過疑惑神色:“這真的是……吹的嗎?”


    那些人,虔誠跪地前進,無怨無悔,根本不像假的。


    “掌控天雷,能治百病的果子,這一看不就是假的嗎?


    最多,多了些障眼法罷了。”鄭平說道。


    他還是不信。


    “走吧,去看一看這個所謂的靈境。”劉神父說道。


    他看著自己一對兒女,眼中閃過一縷希望,又瞬間消失。


    他寧願希望之前那位女孩所說的都是真的。


    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他不敢給自己希望,應該那樣會更大失望。


    一群人往教堂緩慢走去。


    人越來越多,他們走的速度也變得慢了起來。


    劉神父看著那些虔誠跪拜的信徒,內心有些觸動。


    這樣的場景,格外打動人。


    他甚至看到,失去雙腿的人,在地上爬著,臉上痛苦,卻又虔誠。


    這樣的場景,說實話,他真的沒有見過。


    他無比動容。


    鄭平立於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那棵梨樹:“我記得以前那裏沒有呀?新移植的嗎?


    那個諸葛青,頭腦竟然這般好。”


    當然,這裏虔誠信徒人多,他很多話不會說清楚,免得被圍攻。


    但是,他心中不以為然。


    這些人,連一棵普通的梨樹都跪拜,當成神木,腦袋真的有問題。


    以前他的教會,若是這麽多這種信徒該多好。


    就在這時,變故突然發生。


    隻見一個黑衣大漢突然衝向了神木。


    “梨子是我的,我的!”


    他咆哮著,臉色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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