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飛霜,你身為羽族郡主,怎可行謀逆之事!還有,天逸他……他是不是已經被你……”


    接下來的話,易茯苓已經不忍去說,她怎能相信自己愛了那麽久的人,隻是一朝不見,便已陰陽兩隔。


    她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告訴風天逸,自己與風刃隻是做戲,她心裏深愛的人從始至終都隻有他一人。


    淚水撲朔流下,望著沐晴漠然的雙眼,易茯苓原以為她會連自己一同動手。


    卻沒想到,她隻是十分平靜地低下身去,而後,將自己的外衫裹在了易茯苓的腳上。


    “茯苓姑娘才剛醒過來,這樣冷的天赤足在外麵跑,對身體是很不好的。”


    沒有談及風天逸的事,也沒有談及自己為什麽要把易茯苓給帶迴來,沐晴很平靜地,替她披了件衣裳。


    “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你不對我動手,為什麽你要把我救迴來,在你殺掉風天逸的時候,我就已經同他一起死了!是你親手殺了他,是你殺了——”


    “我沒有殺風天逸!”


    沐晴猛地站起身來,對視著易茯苓震驚與驚喜的神情時,滿眼都是對她的失望。


    “易茯苓,你談戀愛談的滿腦子都是泡泡嗎?都到這個時候了,難道你還相信風天逸對你一心一意,你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嗎?”


    易茯苓有些詫異,因為在此之前,她從未懷疑過這個問題,風天逸曾親口對她說自己是她的唯一,又怎會騙自己。


    “你以為大婚當天失手殺死風刃是你的錯嗎?不,真正殺死風刃的,是他風天逸,從一開始,他就在騙你。”


    “不可能!天逸他不會騙我,他心地善良,愛我至深,隻是受製於權力不得已去做一些事,誤殺風刃是我的錯,和他沒有關係!”


    “是和他沒關係,他想讓眾人看到的也就是風刃之死和他沒關係。他深知你對他全心全意,便放心地將你放在風刃身邊,隻待時機成熟由你對風刃動手,這樣,他的羽皇之位便再沒了威脅,他便可以真正統治一切。”


    “若我所言是謊話,那大婚之日雪厲為何會出現在台上?試問羽族中人除了攝政王風刃,還有誰能將雪厲放出來?”


    沐晴的一字一句,全都紮在了易茯苓的心上,不是因為沐晴的分析有多好,而是因為……她的確想起了先前風天逸探望雪厲一事。


    那時雪厲被定罪已是板上釘釘,風天逸又為什麽私下去見他,若這一切都是真的,那自己在這個局中,又扮演的是什麽角色!


    “愛你的人你視若無睹,不愛你的人你卻奉為珍寶,易茯苓,你以為自己是因為誰,今天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裏!”


    眼眶中的淚水停了一瞬,易茯苓仰頭看著沐晴的眼,卻見她凝視著自己身後的方向,


    “若非機樞先生一力相求,恐怕你早就死在祁陽宮的大雪中了,大軍壓境,你以為風天逸會想讓你活嗎?”


    易茯苓驀然迴首,卻發現父親早已站在她身後,原來從她跑出房間,機樞就馬不停蹄地跟了上去,生怕她受到什麽危險,卻不想竟聽到了自己女兒甘心為他人而死的言論。


    本就滄桑的臉,在這一瞬間又老了十歲,而機樞擰緊的眉頭,卻成了易茯苓心中後知後覺的愧疚。


    “你以為我是因何放過了風天逸,而你又是因何連昏三日?”


    沐晴又一記重捶敲打在易茯苓心上,望著父親隱忍悲傷的麵容,顫抖的嘴唇靜默開口,


    “是爹爹……保下了茯苓?”


    原來沐晴之所以沒有對風天逸動手,就是為了完成和機樞的約定——將易茯苓平安帶離南羽都,付出的代價便是,給了風天逸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


    “爹爹不怪你,爹爹這一生,已不再有太多追求,隻盼著你能健康,快樂,幸福地生活一輩子,哪怕……是去做一些不該做的事。”


    “爹爹!”


    易茯苓瞬間淚如雨下,撲在機樞懷中久久不得停息。


    像她這樣為一個男人就要死要活的女子,背後竟還有像機樞這般不計迴報、默默支持的父親,沐晴見此,內心不由得一陣唏噓。


    “但此事最該感謝的人,應是沐晴領主,若不是沐晴領主舍命相救,茯苓也不能平安歸來。”


    “機樞此生——願為雪國竭力效勞。”


    朝著沐晴站立的位置,機樞鄭重地躬下身子,行屬臣之禮。


    “機樞先生不必掛懷,救茯苓姑娘本就是你我達成的約定,雪國不僅是我雪氏一族的家,更是人羽兩族平民,與機樞先生您的家,雪國有您,才是萬幸。”


    “多謝沐晴領主。”


    望著沐晴高高在上的沉靜眼眸,與父親畢恭畢敬地感謝,易茯苓終還是也低下了頭,


    “茯苓,多謝沐晴領主。”


    而當這一切都落在沐晴眼中時,她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通過救易茯苓性命,沐晴成功收服了機樞的心;又利用雪厲之死,化解人羽兩族矛盾,凝聚建立新興雪國的基礎。


    如今溪穀在機樞天才般的建設下,儼然具備一座都城的功能;雪氏軍隊又與義軍結合,打造出一支獨屬雪國的護衛軍,九州大陸上劃開舊局,建立三國鼎立之勢,即從此刻開始。


    而沐晴之所以沒對風天逸動手,救易茯苓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唯有風氏皇族的人才知道,星流花粉的貯藏地在何處。


    也就是說,風天逸不是拿命買命,而是拿羽族一整族的能源儲備,換了自己的生命。


    南羽都,皇宮,


    風天逸按著脖子上包紮的紗布,疲憊的眼中滿是猩紅,就在這時,雨瞳木慌張地從門外跑了進來,


    “攝政王的屍首已經被送至臨淵台了,陛下可要一送?”


    祁陽宮破後,風天逸就將雨瞳木放了出來,如今羽族一片潰敗,百姓四散逃竄,自然也無人在乎他是什麽罪名。


    同樣也使得身為攝政王的風刃,為國一生盡瘁,至死落得個淒慘結局,連一場體麵的冥空葬禮都湊不齊抬棺之人。


    風刃的死,原本就是在風天逸計劃之中的,可風刃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卻在他的意料之外。


    “幼小的雛鷹想要學會飛翔,就必須經曆跳下山崖的恐懼,叔父很幸運,看見你成為了雄鷹,叔父這一生,對的起你的父親,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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