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宮外。


    “夜神殿下可在?”


    無人應答。


    “夜神殿下可在?”


    依舊無人應答。


    “夜神……”


    “來了來了來了!”


    隻見一個小天兵從璿璣宮內慌忙地扶著自己的頭盔,小碎步快速挪動到璿璣宮門口,


    “夜神殿下不在!夜神殿下有事出去了……”


    小天兵喘著氣,抬起頭看向詢問之人,一身銀黃色衣袍,手上還帶著護甲,眉眼如炬,長相硬氣。


    “是你?”


    “是你?”


    前來問詢的燎原君和鄺露麵麵相覷。


    “當日一別,小兄弟拜入夜神門下,如今看來是做的很好啊!”


    鄺露客套地笑了一下,問道,


    “燎原君深夜到訪,所謂何事啊?”


    燎原君歎了口氣,臉上飄過一朵烏雲,


    “小兄弟啊,我此番前來,主要是為了火神殿下。


    前幾日天帝派火神殿下去魔界調查窮奇一事,如今多日過去,不但窮奇一事沒有消息,連火神殿下的行蹤,我也無法得知了……


    魔界一直有叛亂之心,我真的害怕火神殿下此行會遭遇不測啊……”


    看著燎原君擔憂的神情,鄺露不禁同情起來。


    突然,鄺露感覺到肩膀上搭了一隻手。


    “火神殿下與夜神殿下雖然明麵上看起來寡淡,但我知道他們兩個內裏的情誼深厚,所以我就在想,夜神會不會知道火神殿下的行蹤……


    可惜啊……”


    燎原君又用力拍了拍鄺露的肩膀,


    “連夜神殿下也不在……”


    鄺露被燎原君拍得悶哼幾聲,但看著燎原君憂愁的神色,又不忍責怪,


    “夜神殿下也是在前幾日突然消失,我去殿下宮中的時候,隻看到桌子上留下的字條,說是有他事要做,告假幾日,讓我好好待在璿璣宮裏也就是了……”


    鄺露邊說邊露出了有點難過的神色。


    好不容易到了璿璣宮,但卻還是好像和夜神殿下隔著一層紗。殿下做什麽仿佛都在瞞著自己,不想讓自己知道,以至於自己在這璿璣宮中當守衛真是了無生趣,連魘獸都比夜神殿下“說”的話多……


    “嗐,小兄弟莫要難過。”


    燎原君拍著鄺露的背,


    “想往高走那都得從小事做起,當守衛的重要覺悟就是要忠心和耐得住寂寞。我當年在火神殿下手裏也是一步一步走上來的。


    所以夜神殿下不待見你,那也隻是對你的磨練,假以時日,夜神殿下一定能看得到你的!”


    鄺露暗淡的神情一下亮了起來,興奮地看著意氣滿滿的燎原君,


    “真的嗎?”


    燎原君拍拍自己的胸膛,


    “那還有假?”


    鄺露瞬間笑逐顏開,高興地拉著燎原君的手跳了起來,行為跟個娘們兒似的……


    但配著他這張臉還有點可愛……


    燎原君悶吭一聲,眼波流轉,


    “璿璣宮就你一個守衛,夜神殿下也隻能看你,想看別人也沒法兒看啊……”


    鄺露一聽,生氣地嘟著嘴,一拳打在燎原君堅實的胸膛上。


    “這裏沒有火神殿下的消息,燎原君還是快走吧……”


    鄺露邊說邊就要關上璿璣宮的大門。


    燎原君笑著把門卡住,


    “小兄弟!


    夜神殿下迴來一定要告訴我一聲啊……”


    鄺露把門重重一關,沒有理睬。


    燎原君皺著眉頭,這小天兵脾氣還挺大,敢這麽和自己說話的也是頭一個。


    “夜神殿下迴來我會給你送信兒的……”


    被關上的大門內幽幽傳來一聲。


    燎原君摸著自己被捶得有些疼的胸膛,不禁失笑,看來這位小兄弟以後還得多錘煉錘煉啊。


    一笑而過後,燎原君眉頭又皺了起來。


    夜神殿下突然失蹤,隻留下一封字條,難道是和火神殿下有關嗎……


    天後那邊催的緊,此事也不知道該不該告知天後……


    燎原君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離開了璿璣宮。


    ——


    水鏡入口,


    “哎呦我的小桃桃啊,


    你還知道迴來呀!


    可想死我了!”


    從老樹後閃出來的老胡激動地抓著錦覓的手,上瞧瞧,下看看,生怕自己家的崽子瘦了。


    又見錦覓身旁還跟著一個黑衣女子,生得甚是俊俏,


    “小桃桃還帶了個漂亮的姑娘迴來啊……”


    “她是魔界卞城公主,叫鎏英。”


    老胡臉頰抽動,悄悄將錦覓拉到一邊,


    “我聽說魔界的人個個都長得青麵獠牙的,專吃凡人,和像你這樣沒成仙的精靈,想想比兔子還可怕啊……”


    “哎,你這是從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去過魔界嗎你?”


    鎏英將兩人的“悄悄話”聽得一清二楚,抱著手臂就過來輕笑著來懟老胡。


    錦覓連忙打斷兩人的談話,


    “老胡老胡,長芳主現可在百花宮中?”


    老胡吹胡子瞪眼,


    “你還想找長芳主?長芳主還在因為你私逃水鏡而生氣得不行麽!”


    “什麽,她還在生氣?!!”


    錦覓張大嘴巴,看著鎏英投過來的眼神,立馬信誓旦旦地說道,


    “放心,我有辦法拿到夜幽藤!”


    “夜幽藤?那可是花界聖草,連我也隻是幾千年見過一次,你拿它做甚?”


    老胡疑惑地拉住錦覓手腕。


    錦覓把老胡的手腕趕忙扯了下來,


    “哎呦老胡,你就別管我了!我有要事要做!”


    和鎏英一起,一溜煙兒飛沒了。


    老胡探著腦袋看著遠去的小桃桃,


    “錦覓,你可別做傻事啊!”


    ——


    花界儲盈閣內,


    錦覓和鎏英一起趁著守衛輪換的空擋,溜進其中。


    “花界的好東西都在這兒了,夜幽藤那麽重要的東西,一定也是放在這裏的!”


    鎏英看了一眼滿屋子的奇珍異寶,就見錦覓已經開始翻箱倒櫃起來,立馬也投入到翻找大隊之中。


    吱啦——


    掩上的房門被推開,


    “錦覓?”


    錦覓慌忙迴頭,牡丹長芳主竟然就在兩人身後。


    鎏英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先行禮,


    “鎏英拜見長芳主。”


    ——


    “錦覓,你私逃水鏡在先,擅闖儲盈閣在後,你可知罪?”


    長芳主冰冷的聲音從台上傳來。


    錦覓拚命掙脫侍衛抓著自己的手,卻仍被禁錮的死死的,


    “長芳主,我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做,求您把夜幽藤借我一用……”


    麵對錦覓焦急的請求,牡丹並不多予以理會,而是看向一旁的卞城公主,


    “魔界公主光臨我花界,可是有何事?”


    眼見錦覓已被挾持住,鎏英不得不說出實情,


    “火神殿下和穗禾公主在收複窮奇過程中,中了窮奇之毒。


    穗禾公主手臂被窮奇咬穿,沾染上窮奇的血液,火神殿下則中了瘟針之毒,現兩人危在旦夕,希望長芳主能借夜幽藤一用……”


    長芳主聽罷不但未生同情之心,反而凝眉怒視著錦覓,


    “錦覓,穗禾公主是不是一直在你身邊?!!”


    錦覓不知長芳主是何意,愣在原地,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長芳主站起身來,衣袖重重甩下,


    “好一個穗禾公主,從始至終就知道錦覓的身份,卻還哄著花界未曾找到丟失精靈來拖延時間。


    裝出一副辛勞的模樣,卻是想把錦覓留在天界,究竟是何居心!”


    錦覓不太懂花界和穗禾之間的關係,但見長芳主發脾氣,就立即解釋道,


    “不是穗禾要把我留在天界的,是我自己要留的。而且穗禾還幫過我好多忙,之前在南天門窮奇禍亂的時候她就救我一次,打窮奇的時候又救了我一次。


    還有旭鳳,我在天上的時候一直得他照顧,他教授我心法,還給我靈力,南天門禍亂和後來打窮奇,他也救了我。


    他們是因為我受的傷,長芳主,求求您把夜幽藤借給我們吧……”


    “此事還輪不到你插嘴,況且我花界許諾,絕不會在天界盛開一朵花,給天界一根草藥!


    來人呐,將錦覓關在葡萄藤屋裏,讓她在屋裏好好反省反省!”


    牡丹語氣十分強硬,錦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也掙脫不開侍衛將她帶下去的步伐。


    “花界芳主一點慈悲之心都沒有,火神殿下和穗禾公主出事,魔界動亂,遭殃的可是六界所有人!”


    鎏英走到長芳主麵前斥道。


    “我花界早就超脫於六界之外,其他地方的人,與我花界何幹?”


    芙蓉芳主走上前與鎏英辯駁。


    “那鎏英今日可就失禮了!無論如何,我也要將夜幽藤帶迴去!”


    鎏英伸出鞭子就要開戰。


    “我花界豈能容你放肆?!!”


    芙蓉芳主直接上前應戰,牡丹冷眼一掃,在背後幫芙蓉芳主一臂之力,兩人合夥將鎏英困住,拋到水鏡之外。


    “你們以多欺少,有種單挑啊!”


    鎏英的聲音逐漸消失在水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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