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探得春有容的消息,就馬上迴去了。迴去之後,善麗已經起來了。


    看見秋兒來了,善麗問:“你怎麽去了那麽久,是有什麽事嗎?”


    “迴稟姐姐,我剛剛遇見同鄉好友,說了一會兒話,耽誤姐姐的大事,請姐姐責罰!”秋兒說。


    “哦,無妨,好友不見聊聊也很正常。”善麗說。


    “小萊遇見一件煩心事,我安慰了她一會兒,所以耽擱了時間。”秋兒就把小萊的事情講述一遍。


    善麗聽了,沉思了幾分鍾,沒說話。過了一小會兒才問春有容的事。


    秋兒就把打聽到的報告給善麗,善麗聽了,想了想,冷笑一聲:“好戲近在眼前,走,秋兒,我們去意在亭堵春有容。”


    說完,倆人一前一後出去了。


    倆人剛剛走到意在亭,春有容就朝這邊走來。善麗趕緊上前施禮:“見過大師伯,大師伯你要去哪裏?”


    春有容一看善麗:“哦,我去後院一趟。怎麽了,有事嗎?”


    善麗微微一笑:“也沒什麽大事,剛剛遇見掌門師叔和馨兒姑娘了。聽師兄弟們說,掌門師叔很在意馨兒姑娘,前幾日馨兒姑娘下山迴家,掌門師叔不放心,馬上又把她接上山來。許多人都偷偷去探望她,給她送東西,說什麽她是將來的掌門夫人之類的,這些人呀真是的!我肯定不會去!”


    春有容聽了善麗的話,心裏很不是滋味,臉上立刻顯現出來。說道:“怎麽可能,不要相信,傳言隻是傳言。”說完這話,自己心裏也沒底。


    善麗看了春有容的神情,知道她已經在意了,趕忙說:“嗯,或許真的是傳言。前些天馨兒姑娘生病,掌門師叔把再生丹給她吃了,我聽六師叔的弟子青果說的,或許是掌門師叔善良愛幫助人吧!”


    春有容聽完善麗的話,心裏最後一絲僥幸也塌了,站在那裏一言不發。善麗看到她的表情,冷笑一聲悄然離去。


    過了好久,春有容才醒來,邁開沉重的步子往前走。先前,她就見過師弟和一個女子手拉手,一直以來也沒有聽說其他的事情,以為那點事兒早就結束了,覺得自己還有希望。聽了善麗的話,才從自己給自己營造的夢中醒來。


    走著走著,就來到秋闌苑門口,停在那裏好久,想了好久,決定進去看看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幾日功夫竟抵得過自己幾千年的情誼。


    走到院子裏,就聽見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到了門口,眼前的一幕著實讓自己心痛:秋上思正教馨兒練書法,指指點點,邊說邊笑,極其幸福的樣子。倆人光顧著看眼前的字了,誰也沒有注意到門口站著個人。


    馨兒寫了一首詞,秋上思幫她看,秋上思笑著說:“嗯,流暢秀麗,整體效果不錯,如果在構思方麵再巧妙些,會更好!你總說自己不會寫字,其實挺好的,有點謙虛的意思。”


    馨兒望著她:“嗯,楷書倒是還能看,行書和草書就不行了。我這一生最仰慕的就是有才華的人!也最喜歡才女!隻是我的學問差了點。你不忙的時候多來指點指點。”


    秋上思望著她:“你也快成才女了!看時間吧,快過節了,可能要忙點。把我給你講的要點記住就可以了。”


    馨兒看著他:“嗯,好的。”說完收拾文房四寶,一抬頭,發現門口站了一個人正望著自己。


    秋上思望著馨兒:“怎麽了?”一抬頭看見大師姐正注視著自己,一時間也不知所措,他意識裏是不希望師姐知道這件事。


    秋上思離開書桌走到門口:“大師姐,有事嗎?”


    春有容剛剛看到的場景,已經知道自己根本不在師弟的心理。難過一笑:“沒什麽,路過到此地看看,拜訪下馨兒姑娘。”


    秋上思聽了師姐的話,覺得也不是滋味。趕快向馨兒介紹:“馨兒,這位是我的大師姐!”


    馨兒微微一笑:“你好,大師姐!請進!”


    春有容跨過門檻,望著馨兒,白嫩光滑的皮膚,一雙如玉般的眼眸,粉嫩小臉,尖尖的下巴,烏黑的發絲盤在頭上,有幾縷垂在身上,一身米色衣裙,雍容雅致,氣質非凡。春有容曾經覺得自己長相不俗,看到馨兒才知道自己不及她,甚至有點嫉妒。


    馨兒望著她,思索了一會兒,似曾見過,就是那日和青果下山迴來,進了大門口看見哭著跑走的那位。當時自己並沒有在意,現在看起來,她跟秋上思的關係不一般。


    馨兒到了二樓,端來一壺茶,趕緊給她倒上。


    秋上思看到大師姐突然造訪,心裏有點緊張,怕她怨恨馨兒。


    春有容接過茶水說了聲:“謝謝。”


    馨兒笑笑:“不客氣!前些天在這裏養傷,也沒有來得及拜會大師姐,請海涵馨兒的禮數不周!”


    春有容望著馨兒:“沒什麽,我平時也很忙,師弟的事就是我的事,經常替師弟處理事情,也沒有時間來探望姑娘。”


    秋上思聽了春有容的話,怕馨兒誤會什麽,忙說道:“大師姐武功蓋世,又很漂亮,能力也很強,我很敬仰她!在我心裏她跟師傅一樣,都是我最尊敬的親人。”


    他們正在聊天,白月明在門外躬身:“啟稟師傅,恆山派二弟子雲之嶽拜會!”


    秋上思聽完弟子的迴報,一擺手:“去,讓客人在雲榭殿等候!我一會兒就來!”


    白月明離開。


    秋上思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門口轉身望了一眼春有容:“你們先聊,我去會會朋友!馨兒初來,如果哪裏有不周的地方,還請師姐多多體諒!”


    春有容望著師弟:“你覺得我是小家子氣的人嗎?是不是我在這裏你不放心!”


    秋上思笑了:“師姐一向對人都很寬容的,我自然信得過師姐!”說完朝著馨兒望去,倆人目光相撞,都沒有說話,但心意是相通的。


    他轉身走了。


    春有容望著遠去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幽怨。


    春有容在書房裏來迴看了一圈,望著馨兒說:“嗯,還是老樣子,以前上思在這裏住的時候,我經常來,師弟對我也很好。”


    馨兒聽了笑笑不語。


    春有容踱步走到書架前,隨手拿起一本書翻了幾頁,對著馨兒:“我和上思從小關係就好,小時候上思生病都是我照顧的,平時上思沒少送我東西。”


    春有容放下書,摸了一下頭上查的簪子:“這是上思送的,秀容閣還有好些,上思說要讓我成為最美麗的姐姐,迴頭送你幾支。”


    馨兒瞥了一眼,輕輕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心裏嘀咕著:秋上思呀秋上思,你怎麽這麽招女人喜歡呀!先前那個剛解決,這個又來了!


    春有容順著樓梯上了三樓,馨兒也跟著上去了。春有容看了個遍:“小時候,沒少和上思偷偷來這裏玩,這裏有我們最美好的迴憶。”


    馨兒望著牆上的畫像:“秋師兄不僅武功高強,還是個才華橫溢的人!”


    春有容轉身迴望師弟的畫像:“是呀,上思功夫、書法、繪畫樣樣都好!是眾弟子們的楷模!”


    春有容問道:“姑娘是哪裏人?馬上要過年了,不迴家是要在這裏過嗎?”


    馨兒聽了這話,淡淡地說:“我家在衡山腳下,出了點事情,朋友們都不在,秋師兄讓我在這裏過年。”


    春有容繼續問:“姑娘家裏還有其他人嗎?”


    馨兒抬頭望著窗外:“父母早逝,家裏隻剩我一人。”


    春有容“哦”了一聲。想到了自己也是孤兒,一人努力到現在實屬不易。再細細端詳馨兒,也不像惡毒刁蠻之人,自己剛才說了那麽多故意惹她生氣,她也好像沒在意。不管怎麽樣,自己終究不會喜歡她,因為是她搶走了師弟。如果沒有她,最起碼自己還有夢,她來了,連夢都沒有了。


    春有容剛才的問話,馨兒也聽得出來,明顯是不希望自己留在這裏。這裏的確不是自己的家,不自由,有很多人不友好。寄人籬下滋味確實不好,如果不是秋師兄對自己上心,無論如何也不會留在這裏的。還是自己的梅園好,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也沒有人覺得自己不順眼,也沒有人欺負自己。


    春有容詢問了好久,問心兒何時學藝的,是如何成仙的,馨兒一一介紹。春有容聽了,心裏讚歎:也是一個聰穎刻苦勤奮的人!如若不然,也不會這麽早成仙的。


    到中午時分,春有容才離去。


    馨兒望著她離去,想了很多。


    春有容離開秋闌苑,心情也沒有來的時候那麽糟糕了。想說的話已經說了,即使師弟知道了,也沒關係,最起碼的姐弟情分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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