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喜迴到唐府,就找到清河縣主。


    “雲喜,你說你要當女大夫?那怎麽成,你一個名門貴女,豈能去外頭拋頭露麵,”清河縣主一聽,就不樂意了。


    她的女兒,可是要當未來的皇後的,從小她就找了名師培養唐雲喜的琴棋書畫。


    “娘,北離哥哥喜歡懂醫術的,況且,城裏名門閨秀個個都懂得琴棋書畫,也不稀罕,若是我能學會了醫術,那就是貴女裏的頭一份了。”


    唐雲喜認定了,龍北離之所以會對唐鳳汐刮目相看,那都是因為唐鳳汐突然懂得了醫術的緣故。


    唐鳳汐裝神弄鬼,說什麽女菩薩是她師父,那唐雲喜就要找藥王穀的趙神醫當師父。


    “唐鳳汐的確有些怪異,她剛來時可不是那副樣子,不僅是她,還有那個鳳娘,你猜我聽說了什麽,鳳娘搬去殘王府才多久,病都好了,聽說,她還要開店了。”


    清河縣主一直留意著鳳娘那邊的動靜。


    不過龍王府自從被唐鳳汐清理過後,外頭的眼線根本混不進去,清河縣主也就隻聽說了鳳娘要開店,具體開什麽店,她也不清楚。


    “開店?她一個鄉下婦人,能開什麽店,可別是要賣菜吧?娘,你快讓父親去阻止鳳娘,我們唐府可丟不起那個臉,”唐雲喜不禁急了。


    鳳娘好歹也是唐沐的妾,唐府的妾去賣菜,傳出去會被人笑掉大牙的。


    “聽說明日就開張了,你父親一迴來我就去告訴他,早點去把鳳娘接迴來,那女人是個不安分的,隻有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放心,”清河縣主若有所思道。


    次日, 商都的街道上,一家布莊開了張。


    唐鳳汐的三家店布莊最早開張,布莊的位置不錯,開在熱鬧的街市邊角上,店鋪大小比起天衣莊小了足足一半,可好在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裏麵有布料出售和成衣定製。


    吉時剛到, 唐鳳汐就讓錢寧寧在店門口掛了一串鞭炮,劈裏啪啦打得熱鬧。


    差不多的時辰裏,剛下朝的唐沐就拉長著臉,帶著清河縣主一起到了鬧市。


    “豈有此理,那鳳娘還要不要臉了,一個婦道人家拋頭露麵,居然出來賣菜!她是想要讓全朝廷的人都嘲笑我不成!”


    “老爺,你別生氣,我看鳳娘也是一片好心。一定是她住在龍王府,看鳳汐的日子過得太苦了,才會想賣菜補貼一些家用。”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鳳汐已經嫁給了七皇子,吃穿用度就該歸龍王府管。就算是鳳汐的日子很難過,鳳娘是我的妾,她賺來的銀子也該交給我,而不是胳膊往外拐給嫁出去的女兒。”


    “老爺說的是,待會見了鳳娘,你一定要好好說說她。”


    馬車到了鬧市的街角,剛停下。


    唐沐扶著清河縣主下了馬車,唐沐就四處張望著。


    “這一帶也沒看到賣菜的?”


    “就在前麵街角,她還說過些時候讓雲霜過去一起幫忙。”


    清河縣主左顧右盼,也沒看到蓬頭垢麵賣菜的鳳娘。


    “那人怎麽看著像是鳳娘?”


    唐沐看到不遠處的一家店鋪裏,有個婦人的背影有點像是鳳娘。


    夫妻倆快步上前。


    “鳳娘,你跟我迴去。”


    唐沐一看到鳳娘,不由分說,拽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老爺,縣主,你們怎麽來了?”


    鳳娘也吃了一驚。


    “你還有臉說,誰讓你出來拋頭露麵的,” 唐沐瞪著鳳娘。


    “父親,是我讓母親出來的,”唐鳳汐和錢寧寧一起走了過來。


    看到唐沐和清河縣主,唐鳳汐麵色不善。


    “鳳汐,這麽大的事,你怎麽沒和為父商量,我不同意你娘出來賣菜,她不要臉,我還要臉,”唐沐衝著唐鳳汐大發雷霆。


    “賣菜怎麽了?我娘當初就是靠著賣菜養活我的,我還聽說,當初我娘也是靠賣菜,湊夠盤纏供你進京趕考的,沒有她賣菜,哪來的你這位體麵的狀元郎,”唐鳳汐不禁覺得好笑。


    她三言兩語,就把唐沐說的麵紅耳赤。


    “豈有此理,你這孽女!你還敢頂嘴。”


    唐沐最痛恨的就是他寒酸的過去,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連油燈都點不起的窮書生了。


    他剛抬手要打唐鳳汐,鳳娘忙護住女兒。


    嗖的一聲,有條冰涼涼的東西纏住唐沐的手腕,下一刻,唐沐就被一條鞭子猛地一扯,一個惡狗撲食的姿態,趴在了地上。


    “一大早的,母妃,我怎麽就聽到了野狗亂吠的聲音?”


    “香香,不得無禮,哪裏有惡狗。那不是唐翰林嘛?”


    龍香香和樂妃母女倆走了進來,母女倆一唱一和,唐鳳汐差點沒笑出來。


    清河縣主忙把唐沐攙起來,向兩人行禮。


    “七嫂,我聽說鳳夫人的布莊剛開了張,特地來捧場,我把我母妃也帶過來了,她剛好想買些布料做冬衣,”龍香香親昵地挽著唐鳳汐的手,妯娌倆顯得關係很好。


    聽到龍香香一口一個鳳夫人,清河縣主臉上的笑都快掛不住的了。


    鳳娘明明就是個姨娘, 可九公主居然一口一個夫人,她有什麽資格被稱為夫人?


    還有,唐鳳汐什麽時候和九公主關係那麽好了?


    不是說,唐鳳汐在殘王府的日子過得很艱難,連飯都快吃不上了?


    “不對,九公主說的是鳳娘開了間布莊?”


    清河縣主一怔,唐沐也迴過神來,夫妻倆齊齊抬頭看向店鋪門口,就見門口掛了個匾額“鳳衣閣”。


    “鳳娘,這布莊是你開的?”


    唐沐滿臉難以置信,他最先想到的是鳳娘一個鄉下婦人,居然能在商都最繁華的街道裏開布莊,雖然布莊很小,可房租加上布料可要花不少銀子。


    鳳娘哪來的那麽多銀子?


    鳳娘忙搖了搖頭,“鋪子是龍王府的,鳳汐見我閑得慌,就讓我當布莊的裁縫和掌櫃。”


    “原來是龍王府的布莊,難怪破破爛爛的,和三皇子開得 天衣莊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連塊東蜀錦那樣的名貴絲綢都沒有,”清河縣主也看了看四周,發現“鳳衣閣”裏都隻是賣一些低廉的布料,成衣也沒有幾件,不由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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