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是一個行當,尤其是長秀齋專做女人生意,跟書坊生意完全沒有交集,所以其他掌櫃也沒聽說過長秀齋,或者聽說過也沒有留意。


    馬掌櫃疑惑道:“你說這些到底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陳掌櫃解釋道:“別急啊,這個長秀齋就是晉國公和晉陽公主的產業,打理長秀齋的人就是先帝的才人武氏。”


    “受到武元慶謀逆的牽連,皇帝下旨將武氏貶為庶人。”


    其他掌櫃聽了不由恍然。


    “我想起來了,就是傳聞與晉國公有私情的才人武氏?”


    陳掌櫃點頭道:“正是此人!”


    馬掌櫃聽了不由眼睛一亮:“看來傳言不虛呀,這或許能做點文章。”


    “雖說沒有實質的證據,但是武氏畢竟曾是先帝的才人,如今和晉國公關係密切,又本就有私情的流言,瓜田李下啊。”


    陳掌櫃擺手道:“在長秀齋火爆之前,長安城裏最大名頭最響的口脂鋪子是朱綺閣,那是河東柳氏的產業。”


    “朱綺閣可比咱們書坊賺錢多了,河東柳氏還有皇後撐腰,結果呢,朱綺閣生意一落千丈,都快要關門了。”


    其他幾個掌櫃聽了不由沉默了,現在他們算是搞清楚的那個美人的來頭,但是他們卻感到絕望。


    河東柳氏可是名門望族,還出了個皇後,結果朱綺閣的生意都被搶了。


    柳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武氏的身份。


    所以,隻有兩個可能,一個可能是柳家的人根本就沒敢拿武氏的身份做文章。


    另一可能就是柳家的人通過皇後將武氏的身份捅到了皇帝麵前,結果卻根本就沒什麽用。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意味著武氏不可招惹。


    書坊雖然名頭聽上去大,也很高雅,其實遠不如朱綺閣賺錢。


    因為印書的技術含量不高,長安城裏也有大大小小不少書坊。


    他們雖然名列四大書坊,其實對於身後的世族來說隻是一個小產業。


    即便是長安的書坊倒閉了,損失也不大,他們身後的世族真的會為這點小產業跟晉國公、晉陽公主和房家過不去嗎?


    如果春暉書坊不是晉國公的產業,他們還能仗勢不講道理。


    但是,春暉書坊是晉國公的產業,他們隻能講道理。


    偏偏,春暉書坊就是正常做生意,至於定價多少那是春暉書坊的自由。


    沒辦法仗勢欺人,正常競爭又競爭不過,這才是最讓他們感到無奈的地方。


    “再這麽下去,所有書坊都得關門,隻有春暉書坊一家獨大!”


    “春暉書坊這麽做分明就是打這個算盤!”


    “知道他們打的什麽算盤又有何用?咱們一樣束手無策啊。”


    陳掌櫃沉吟道:“我一直在想,春暉書坊的成本那麽低,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對啊,怎麽就能做到那麽低呢?”


    “不可能是紙張便宜,如果他們能造出更便宜的紙,他們直接賣紙就行了,用不著再費功夫印書。”


    “確實,紙張不可能多便宜。有可能是他們的油墨成本更低。”


    “這倒是有可能,但是,哪怕油墨的成本再低,也不至於把成本降這麽多。”


    “難道是雕版便宜?用了更便宜的木材?”


    “便宜的木料咱們哪家沒試過?不夠緊實的木料根本就沒法用,刻出的字變形。”


    “總不能是他們刻板的匠人便宜吧?咱們給的工錢也不多啊,而且刻板也有手藝要求,不是誰都能行的。”


    “是啊,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春暉書坊的書成本能降到那麽低。”


    四個掌櫃麵麵相覷,分析了一通依然沒有任何猜不透原因。


    突然,馬掌櫃問道:“這裏有沒有春暉書坊的書?。”


    陳掌櫃道:“我讓人去買過一本《論語》,平心而論春暉書坊的書印的確實還不錯。”


    說完之後,陳掌櫃將那本春暉書坊所出的《論語》取了過來。


    四個掌櫃湊在一起仔細端詳了起來。


    “用的紙張還不錯,跟我們的紙張差不多,價格絕對便宜不了。”


    “油墨看上去也不錯,就是不知道是什麽秘方,成本多少。”


    “這本《論語》質量確實不錯,比我們的書也不差多少,竟然隻賣八十文!”


    馬掌櫃凝神仔細觀察了一番,突然叫道:“你們仔細看相同的字,看上去好像一模一樣!”


    其他三個掌櫃聽了不由認真的對比起來。


    “看上去還真的一模一樣,就像是同一個字印出來的一樣!”


    即便是同一個刻的字,相同的字也會有細微的差別,然而這書上相同的字竟然看起來一模一樣,仿佛是同一個字印上去的一樣,這也太奇怪了!


    總不會是有一個刻字的匠人能刻出一模一樣的字吧?


    他們不知道的是,相同的活字都是同一個模子鑄造出來的,所以印出來的字才會看上去幾乎一模一樣。


    陳掌櫃大為振奮:“這一定就是春暉書坊成本低的秘密!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呢?”


    四掌櫃絞盡腦汁的想了許久,卻依然沒什麽頭緒。


    春暉書坊印書成本低的秘密就在眼前,然而他們卻怎麽都琢磨不透。


    最終其他三個掌櫃相繼離開了文瀚書坊。


    以前他們還想著春暉書坊會恢複原價,就隻這幾天生意不好,所以還一直瞞著主家。


    如今他們赫然發現春暉書坊要一直按照那麽低的價格賣書,他們隻能迴去稟報主家。


    不過,他們對書坊的未來還是充滿了憂慮。


    他們覺得主家不可能因為書坊同晉國公大動幹戈,書坊終於的命運就是關門。


    這點損失對於主家來說不算多大,難的是他們這些掌櫃,以後怕是要被閑置了。


    文瀚書坊是河東裴氏的產業。


    將夜時分,陳掌櫃進入了裴氏宅院。


    “公子,書坊遇到了很大的麻煩。”


    “什麽麻煩?”裴石碁麵色平淡的問道。


    他年趨三十,麵色如玉,官至弘文館直學士,是河東裴氏年輕一輩的翹楚。


    陳掌櫃小心的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並且將那本《論語》呈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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