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陛下,讓我向大可汗問好。”


    “順便讓我幫大可汗捎一句話。”


    “我們不需要不聽話的狗。”


    “你!”泰寧王目光震怒,可是卻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


    數日之後,一支打著“漢”旗的部隊,成功接近黑水郡的郡城之下。


    此刻郡城的守軍還在清理著城外的殘屍。


    司馬懿的巨狼所殺之人,屍骨散落一地,十分難以清理。


    但卻又不能坐視不理,否則屍體堆積之下,瘟疫再起,本就多災多難的黑水郡恐怕又將雪上加霜。


    “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永承天不禁感慨了一句。


    這句詩出自魏武大帝曹操的篙裏行,卻與眼下的場景無比吻合。


    草原人幾乎屠了半個郡的漢人,而自身也將近葬送了一整代人。


    直到現在,戰爭都還沒有結束。


    在郡城之外的地方,各方勢力還在不斷的圍剿著殘餘的草原氏族。


    甚至還有幾位處於邊緣狀態的草原大王,剛好躲過了內戰,又沒有處於前線,正是各方部隊領軍需要頭疼的地方。


    “帝師大人何必憂慮。”郭照安慰道。


    “無數代人的仇恨,惡果都是早已注定的,與帝師您有何關係?”


    隻是這時,地麵震動。


    從城牆上高高的看去,遠處狼煙四起,仿佛有大軍過境。


    底下處理屍體的守軍很快也看到了這一幕。


    “迴城,迴城!”


    咚咚咚!


    城牆上的鼓聲被敲響,守軍當機立斷放棄了手中的屍體,一窩蜂湧入城內,並且關閉了城門。


    隨著那支部隊的接近,“漢”的旗幟讓人看的越發清楚。


    但所有人都知道。


    可不是所有的“漢”旗,都代表著自己人,尤其是在黑水郡已經倒向帝師的情況下。


    “停!”


    率軍的將領一聲令下,整支部隊停在了郡城不遠處,行令禁止遠超泰寧王曾經所攜帶的可汗親軍。


    “吾乃是當朝虎威上將軍,請帝師和陛下出來一見!”


    嗯?


    永承天挑了挑眉毛,別人也都不是傻子,在黑水郡待的這麽久,他和劉文的身份估計也被大多數高層看在了眼裏。


    既然這所謂的虎威上將軍點名道姓了,他倒也沒有膽怯到連見都不敢見上一麵的意思。


    何況那虎威上將軍還獨身離開了大部隊,自己一人走到了城門之下。


    領著劉文,帶上曹嬰和郭照,永承天直接令人打開了城門。


    走到近前,永承天才清楚的感受到虎威上將軍身上那股明顯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他幾乎從來沒感受到過。


    雖然永承天不是仙人,但憑借著煉運要術的力量,尋常凡俗的氣勢幾乎不可能影響到他。


    隻不過凡事都有例外,眼前的這位虎威上將軍,很明顯就是那個例外。


    永承天觀察他的時候,虎威上將軍其實也在觀察永承天身邊的人。


    看到郭照還未有反應。


    但看到曹嬰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動了一下。


    在曹嬰的身上,他感受到一股奸雄的氣息,此女未來不可限量,沒想到居然會屈居在帝師的麾下。


    沒錯,屈居。


    即使是現在,他也不是非常看好帝師所帶領的小皇帝一脈。


    不隻是他,文武百官都同樣不看好。


    當然,他心中的文武百官,可不是皇城的那幫廢物。


    一郡之地的人罷了,皇城即使人傑地靈頻出,但相比起祝元亮手中從五湖四海聚集來的各路頂尖,還是不值一提。


    但明麵上,劉文還是這個皇帝,依舊是天下共主。


    虎威上將軍當即單膝跪地。


    “臣,拜見陛下,拜見帝師大人。”


    隨即從身上取下一個包裹,打開包裹後,裝著的正是泰寧王的人頭。


    “此次戰役,草原大可汗受誅,草原人失去領袖,不過一捧散沙。”


    “攝政王大人已經下令,待收複黑水郡之後,派兵屠草原三千裏,以表效尤。”


    “怕是沒那個機會了。”永承天冷聲說道。


    黑水郡他是不會讓的,何況他也不認為張角會完全頂不住祝元亮的壓力。


    想殺張角,太難太難了。


    黃巾起勢之後,人和難以破除,難度更是翻上不知道幾翻。


    當然,虎威上將軍並不知道張角是永承天的人。


    即使知道了,他也不會去相信。


    但他也沒有反駁永承天所說的話。


    “臣並非想與帝師大人爭吵,臣隻是在闡述一個事實罷了。”


    “另外,攝政王大人還讓臣為陛下帶一個話。”


    “再過一個月,就是新春佳節,攝政王與陛下已有數年未見,甚是想念。”


    “春節之時,定會趕來皇都,陪陛下敘敘舊。”


    將要帶的話說完之後,虎威上將軍從地上站起,重新將包裹包好掛在了身上。


    “全軍聽令,繞開郡城!”


    沒有異議,在沉默中,大軍再一度繞開了郡城,朝著來時的路迴去。


    他們本有在大後方中心開花的能力,但他們卻沒有去做。


    是對道義的尊重,還是單純的不屑?


    永承天不是很能理解。


    不過即使他們真的搞中心開花,有五鬥米教的百萬大軍,還有曹嬰等人的坐鎮,誰勝誰敗恐怕還是個未知數。


    “不過,新年嗎?”


    永承天看向天空,神情有些愣然。


    這是他來到這裏之後,經曆的第幾個新年?


    他不好說,因為越來越混亂的局麵徹底將他拖住,使得他甚至沒有時間來分辨,自己到底度過了多少時光。


    甚至永承天都有些錯覺,他好似完全融入了這裏,也融入了帝師的身份。


    “該休息一下了。”


    與郡守林季同辭行之後。


    永承天的目光變換,視野從遍地殘屍的黑水郡,轉移到了金碧輝煌的宮內。


    “啊!!!”


    宮女驚聲尖叫了一下。


    她剛剛還在替永承天等人擦拭身體,突然立起的三人著實給她嚇的不輕。


    好似從她進宮以來,永承天等人就一直處於沒有氣息,不知死活的狀態。


    如今永承天的突然蘇醒,對她而言與詐屍無異。


    宮女的尖叫聲也引來了訓練的衛兵。


    但闖進房間內之後,看見蘇醒的永承天三人,衛兵們露出了和宮女一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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