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盧植走了之後,張讓也停止了陰笑。


    他看向盧植的背影,悄悄的說了句:“白癡。”


    “沒有雜家,哪裏來的錢賑災,難道要指望世家大發善心嗎?”


    “何況,區區軍事通行權而已。”


    張讓撇了撇嘴。


    “跟雜家玩的,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咳咳。”


    祁修齊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示意自己還在現場。


    “你還有事?”


    張讓斜著眼看了過去。


    “屬下確實有事要說,並且還跟剛剛的早朝有些關係。”


    祁修齊看向永承天。


    “帝師大人,是否認為天牢一直掌管在祁家手中?”


    “不是嗎?”


    聽到這話,祁修齊苦笑著歎了口氣。


    “大人有所不知,實際上,早在祁天工出任大將軍不久,天牢便不再掌握在祁家手裏。”


    “什麽意思?”


    永承天有些聽不懂了。


    天牢不掌握在皇帝手中就算了,畢竟當時的劉文確實勢弱。


    但作為皇城九大世家,祁家能容忍別人將天牢從自己手中奪走?


    祁修齊臉上苦澀更甚。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天牢就成了吃人的怪物,所有進去的人都沒有再出來的時候。”


    “其中,就包括了祁天工所掌握著的官兵。”


    “甚至當時祁天工還向主家求援,主家卻確實施以援手。”


    “但無論是何等境界的人進去,都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再無音訊。”


    “因為損失並不值當,祁天工當時幹脆就放棄了天牢,反正天牢隻需要能關人就好。”


    “至此天牢就徹底脫離了我們的掌控。”


    “祁天工。”永承天喃喃道。


    就這還當大將軍,區區一個天牢居然都無法掌握。


    但永承天內心也有了不妙的猜想。


    既然天牢已經不在官兵的掌握之下,並且官兵也是有進無出。


    那祁天工這些年關進去的人,會是怎樣一個下場?


    “你們當真沒有任何消息?”永承天盯向祁修齊問道。


    “當真沒有。”祁修齊苦笑道。


    “如果我們知道任何消息的話,也不至於放任天牢脫離我們的掌控。”


    永承天沉默了一下,摸了摸下巴。


    “既然如此,看來這天牢是得好好走一遭了。”


    看似從祁修齊的話中,這天牢有無比的風險。


    但永承天完全可以相信,他們根本就沒敢讓鎮嶽境的人進去。


    “張讓,祁修齊,你們隨本帝師走一趟。”


    “我也要去。”


    劉文突然抓住了永承天的長袍。


    永承天低頭看去,卻發現劉文眼中已經閃起了星星。


    “今晚也不用做功課了,對吧?”


    無奈,永承天隻能底下身子將劉文抱起。


    “好好好,我的陛下呦。”


    “但,今晚恐怕是不行。”


    永承天刮了刮劉文的鼻子,“因為我們白天就能解決掉這件事情。”


    氣運和選擇是緊密掛鉤的。


    從劉文的氣運上可以看出。


    在劉文決定要跟去天牢的時刻,氣運驟降了一大截,並且還有印堂發黑之相。


    如此可見,天牢絕不是什麽簡單的地方。


    但永承天依舊有著相當的自信。


    看劉文身上的負麵氣運,即使下降了一大截也沒有跌倒負兩百之數。


    如此可見,對於劉文而言,接下來的情況絕對沒有祁家有威脅。


    何況現在有了盧植相助,永承天完全可以用更少的氣運召喚出更強的人才。


    帶著劉文也好算作一個保險。


    想到這,永承天瞥了祁修齊一眼。


    “愣著幹嘛,還不快去準備?”


    “是!”


    很快,在祁修齊的調動下,數百人的精兵很快步入宮內,堵在了一處地下通道的路口。


    沒錯,天牢正是修建在皇宮內部。


    隻不過被深埋在地底罷了。


    見祁修齊點出來的人各個氣勢如虹,永承天就知道這小子絕對是按抄家的規模去點的兵。


    如此他也放心了很多。


    眼下的兵員數量,比當年鎮守天牢的官兵還要多上兩倍。


    天牢內是有什麽妖魔鬼怪,還能壓的下如此多的士卒不成?


    “出發!”


    在祁修齊的一聲令下。


    士卒迅速的列好方陣,將永承天和劉文護在其中。


    張讓則是跟著祁修齊一同走在了隊伍最前方。


    “公公,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祁修齊問道。


    張讓眯起眼睛,看著冒著微弱火光的地下通道。


    “不祥之兆啊,但願是雜家看錯了吧。”


    隨著隊伍順著向下的道路走去,許多老兵很快便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裏的火把好像有被人換過的痕跡。”


    “地麵也是,有新鮮的拖拽痕跡。”


    “你們不覺得這裏的血腥味有些濃嗎?”


    雖然這這些事情對於天牢來說,看似都很正常。


    但要知道,已經很久沒有官兵再來過天牢了啊!


    那這所謂的正常,就成了最大的不正常。


    永承天默默將劉文護在了袖子底下。


    “老師?”


    劉文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不解。


    “沒事。”永承天應道。


    雖然他帶劉文出來是為了保險。


    但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很不希望劉文遇到危險的。


    很快,隊伍真正的進入到天牢之內。


    士卒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前路。


    所見卻隻有一個個空蕩蕩的籠子。


    無論是籠內的犯人,還是鎮守天牢的官兵都無影無蹤。


    此刻在永承天心中,已經不對那些被關入天牢的人抱有期望了。


    實際上,他此刻的目的已經完全更改。


    若是原先的目標是關押在天牢內的犯人的話。


    此刻永承天更希望找出天牢變成這般境地的原因。


    要知道,這天牢可就在皇宮的正下方。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啪嘰。


    忽然間,永承天感覺腳底下有些粘稠。


    抬腳一看,當即變了臉色。


    那些粘稠物,全是已經開始凝固的血液。


    既然沒有完全幹涸,就代表著這些血液應該才流出不久。


    “您看?”祁修齊詢問的眼神看了過來。


    “繼續前進!”


    皇宮底下竟有如此恐怖之地,今天必須清理掉這裏。


    在永承天的命令下,士卒方陣繼續前進。


    天牢還是很大的,在前進的途中,眾人見識到了不少的刑具種類。


    那些刑具,在先帝時期還曾被使用過。


    但是到了小皇帝劉文這一代,已經很久沒動過這些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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