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場上一片嘩然。


    誰也沒想到張讓居然這麽狠,開口就是斬首示眾。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對於張讓這無比荒唐的言論,永承天居然沒有開口反駁。


    見永承天都如此了,劉文自然也跟隨老師的意思。


    直接就點了點頭,“好!”


    “什麽?”


    這下換成黨鴻慌了。


    他就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提議,怎麽就成了要掉腦袋的大罪。


    “陛下,陛下!”


    然而劉文根本就看都不看他一眼。


    “就依公公的意思。”


    “還不來人拿下!”


    隨著張讓一聲令下,一堆早就著甲準備著的官兵立即湧入。


    當即世家的人都嚇了一跳。


    若不是有黨鴻挑事在先,這批刀斧手,恐怕就是為他們準備的了。


    那死太監,倒是好狠的心。


    “臣得罪了!”


    性命相關,黨鴻居然一改文弱狀態。


    要知道,文境到了第三境,就不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竹簡被其從懷中取出,文氣居然化形而出。


    一道道筆鋒阻攔在黨鴻麵前,尋常官兵根本不得寸進。


    甚至黨鴻還能轉身朝劉文拱手。


    “陛下,請聽臣解釋!”


    然而張讓陰冷的話語卻斬斷了他所有的退路。


    “都在殿上動手了,還有什麽可解釋的?”


    一句話便直接斬斷了黨鴻所有的退路。


    此刻,即使沒錯他也成了錯的。


    黨鴻咬牙切齒的看向張讓。


    他這下哪還不明白張讓的手段。


    好一個貸款治罪!


    罪名先欠著,治完他的罪,再讓他犯錯,那治的罪自然就成立了。


    “哎呀,大人用這麽兇狠的目光看著雜家,莫非還是要殺了雜家不成?”


    “我!”


    嗖嗖!


    幾聲弓弩的聲音傳來,黨鴻的雙腿直接被釘在了地上。


    還有重弩?


    世家的人臉色更陰沉了一些。


    現在他們明白了,這張讓是在殺雞儆猴呐。


    怕這奉天殿已經被打造成了龍潭虎池。


    也就黨鴻沒有眼色,在這個節骨眼上去碰人家的眉頭。


    而他又不是世家的人,背後也沒有勢力,孤家寡人一個。


    既然如此,他不來當那隻雞,誰去當?


    這點時間,斷了雙腿的黨鴻已經被官兵拖了下去。


    隻留下奉天殿內的兩道血痕。


    他的命運顯然已經注定。


    但好歹他的身份也貴至司徒,看來這對國師潑過去的髒水,永承天是潑定了。


    場上瞬間安靜下去。


    世家的人許多話都憋迴了肚子裏。


    他們畢竟不是黨鴻。


    有什麽話,也不至於堵在重弩的箭矢上說不是?


    “諸位還有話要說?”


    張讓打量著底下,尤其著重看向世家的陣營。


    他在警告世家,最好明白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然而,就在大部分世家打算暫且忍讓的時候,突然有人站了出來。


    他居然學著黨鴻的模樣,走到了武將隊列的前方。


    許多人眼神怪異的看去。


    但看到那人是誰的時候,心中便也就沒那麽奇怪。


    祁黃,祁家長子。


    在某種意義上,他還得叫祁天工一聲舅舅。


    沒想到今天早朝,祁家居然舍得讓他出來。


    永承天眯起眼睛。


    剛剛的黨鴻隻能說是個前菜,現如今的祁黃,才是今天的正戲。


    祁黃在走到隊伍前時,時刻用手提著腰間的寶劍。


    看得出來,他內心沒有表麵上那麽平靜。


    實際上也確實如此。


    祁黃的心裏此刻已經緊張得不得了。


    他心中早已罵開了花。


    要不是為了家主之位,誰特麽願意頂著重弩當那個出頭鳥?


    但若是今日之事成了,下一任祁家家主的位置,他便能十穩九拿。


    祁黃用餘光瞥了身旁的人一眼。


    甄家,東宮家本來已經跟他說好,同時向小皇帝發難,但眼下恐怕是指望不了了。


    強行安定情緒。


    祁黃不卑不亢的看向劉文。


    “陛下,臣還有奏。”


    說話間,便將一卷卷軸掏了出來。


    “這便是臣的奏疏,請陛下過目。”


    “哦?讓雜家看看。”


    張讓居然大步走下台階,直接從祁黃的手中將奏疏搶奪過去。


    “你!”


    祁黃沒想到張讓居然如此大膽。


    當著劉文的麵居然就下場搶他的奏疏。


    一時不查之下,居然還真被張讓奪了過去。


    唿啦。


    那卷軸直接被張讓拉開。


    “雜家來為陛下念一念。”


    “祁天工目無聖上,頂撞帝師,私自掀起叛亂,先已被祁家宗祠除名,以示效尤。”


    ???


    場上頓時掀起一片問號。


    這祁黃大張旗鼓,劍履上殿,


    就是來認慫的?


    現在誰不知道皇帝都還不如個傀儡。


    天下在攝政王的手中,劉文也不過就是個可以隨便拿捏的柿子。


    現如今祁家率先服軟,真是丟了他們九大世家的臉麵。


    仿佛感受到其他人異樣的目光。


    祁黃的臉色都憋成了豬肝色。


    “死太監,你在胡說什麽?”


    他的奏疏寫的絕不是這東西玩意,完全就是張讓在瞎念一通。


    還把他自己舅舅從宗祠中除名?


    這要是傳出去,他該如何麵對家族其他人的目光?


    一聲死太監,卻是讓張讓的目光徹底狠了下去。


    啪嗒!


    奏疏被他扔到地上。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寫的什麽!”


    “雜家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


    “你豈敢在此造次,敗壞雜家名聲?”


    然而就在祁黃欲要撿起奏疏的時候。


    居然有人趕在他之前,將那奏疏撿了去。


    “哈哈哈,還真是。”


    撿走奏疏的人居然直接將奏疏傳遞下去,供現場的百官傳閱。


    “東宮家。”祁黃咬牙切齒的喊道。


    他們祁家和東宮家確實有些小摩擦。


    可是現在是皇權和世家的爭鬥。


    東宮家不幫他們就算了,居然還在這裏火上澆油。


    很快奏疏便傳迴了祁黃手中。


    看著手中的奏疏,祁黃更是氣的不停顫抖。


    因為,這奏疏中的內容居然真的如張讓所說的那般,而且完全就是自己的字跡。


    這下子他真是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


    畢竟眾目睽睽之下,張讓也不可能修改他的奏疏。


    不對,必然是張讓改了他的奏疏!


    好一手以假亂真!


    “是你做的,是你做的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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