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第二天,蘇芫就從林凇那裏得知了個驚天大秘密。


    蘇芫一下子噴出嘴裏的糖水,“你說什麽?”


    林凇得意道:“你沒有聽錯。”


    “不可能吧?”蘇芫道,“以前柳霜還喜歡周殊呢,現在怎麽,是自願的嗎?”


    “應該是吧,反正醒來也沒有哭鬧,就等著陛下冊封。”


    簡直是三觀炸裂,蘇芫完全沒想到柳霜會走上這條道。


    就是昨天的柳霜也沒想過,才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讓她變得瘋狂起來。


    她剛從北境來到應天,自然要和家裏人見麵。


    結果才見了沒一會兒,敘完舊,柳母就指責她無能,勾不住周殊,姚氏拿下他,襄王妃就是她了。


    柳霜說她隻會聽表姐的,陛下也很看重蘇芫,早就認定這個弟媳了,自己哪裏能插上一腳。


    但柳母讓她別瞎囔囔,現在那位可是周皇後了,以後說不定就是太後,咱們一家odu指望著她提攜呢。


    柳霜見自家人都這麽說,一氣之下又跑進宮找周皇後,但在路上她卻有了個驚天計劃。


    既然家裏人這麽推崇表姐是因為她是皇後,有皇上的恩寵在,但若這份恩寵不在了呢,轉移到她身上了呢,那家裏人以後是不是要看她臉色,而不是把她當一個工具踢來踢去?


    而表姐再也不能耀武揚威的擺弄她的人生了。


    沒錯,自己的人生就該由自己做主。


    她這麽想著,來到坤寧宮時有點心不在焉。


    宮裏姑姑見了她,恭敬解釋:“表小姐,娘娘不在宮裏。”


    “哦,那她去哪兒了?”


    “今日陛下開心,帶著娘娘和大皇子去了皇家園林。”


    柳霜聽完轉身就去了,正好帝後二人酒酣淋漓,在殿裏休息,她便借口去照顧周皇後。


    因她的身份,周皇後身邊的人對她還挺信任,便放手讓她幫忙。


    柳霜成功進到正殿,又尋了機會溜進周政所在的寢殿,見他正沉睡中,幹脆的脫衣鑽了進去。


    等被人發現時,可想而知,整個正殿都炸開了鍋。


    周皇後宿醉後沉著臉氣得差點又暈過去。


    大皇子周頤及時趕來,帶走了她。


    周政自己也陰沉著臉,一個皇帝被人算計實在沒臉,他隻匆匆給柳霜賜了個封號就擺駕迴宮了。


    但柳霜卻是誌得意滿,這隻是第一步,接下來還要爭寵,雖然開局不美好,但男人會拒絕一個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嗎?


    蘇芫又咽下嘴裏的吃食,“太瘋狂了。”


    “誰說不是呢。”林凇也有點無語。


    今天周殊得知後已經進宮了,雖然不好插手這種事 ,但這事引來的後果並不太美妙,很容易讓人以為周政是個沉溺於美色的君王。


    這才剛登基呢,怎麽能有這種醜聞傳出來?


    蘇遠看林凇一眼:“那你跑來和我說?”


    林凇嘿嘿笑:“以後你肯定要麵對這些事啊,早知道和晚知道有什麽不同?”


    “我不去見柳霜不行?”


    林凇搖頭:“還真不行,為了掩蓋這個醜聞,陛下後續應該會有比較正式的納妃流程。”


    “妃?不會封貴妃吧?”


    “那倒不至於,但以柳家的地位,一個四妃逃不了。”


    所以以後進宮去也得拜見她?


    蘇芫隻覺得腦殼疼。


    果然皇家秘辛就是多,難怪後世會流傳這麽多的野史出來。


    如今蘇芫清閑了,去醫館的時候也多了。


    不少人聽說這是昭平侯的醫館,還親自來坐堂了,前來看病的人排到了街尾。


    蘇芫想讓大家別排了,這麽多人,今天不可能看得完。


    柱子道:“唉,他們就是想看你一眼而已,哪裏有什麽病?”


    “那我以前也坐堂啊,怎麽沒來?”


    “那身份能一樣?”柱子道:“這道理多簡單,如今您的大名已經傳揚開了,什麽神醫的名號都有了,外地都好多慕名而來的。”


    蘇芫:“所以名號重要過醫術啊。”


    錢大夫笑道:“醫術可不像賣酒,酒香不怕巷子深,但醫術就需要大家口口相傳。”


    蘇芫道:“既然如此,柱子,你在外頭擺上木板,說我們醫館招學徒,特別是女學徒,包吃包月銀,但要接受在醫館服務五年起。”


    柱子二話不說就給她在一塊幹淨的木板上寫上了,豎到大門前。


    大門前排隊的人群頓時湧過來,“你們還招女學徒?”


    “給多少月銀啊?以後在醫館領多少錢?”


    眾人立刻七嘴八舌的打探起來。


    柱子一一給他們解釋,還真有人意動的。


    第二天來報名的就有十幾人,但篩選下來,隻有七八個合格,這些人便開始跟著桔梗學習。


    半夏:“連我妹妹都能當師傅了?”


    “這叫溫故知新,在教人的同時也在學習。”柱子道。


    半夏服氣:“你還知道溫故知新呢。”


    柱子有點得意,這還是他偶爾聽木鴻念叨的。


    過完年就到了開春的日子。


    蘇芫的嫁妝已經準備得當,她還從空間裏掏出了不少寶貝陪嫁。


    蘇阿奶吃驚的看著她不知從哪兒抬出的箱子,“你老實說,去醴地的時候是不是偷偷藏了?”


    “什麽呀,才不是呢。”不過蘇芫也沒有解釋具體是從哪裏得來的,隻讓蘇荇幫著這些東西都計入嫁妝裏頭,這樣看著就沒那麽寒酸了。


    主要是前幾天周殊送來的聘禮太貴重了,她自己也得妝點門麵。


    蘇季武:“你這些東西就是公主出嫁都夠了。”


    蘇芫點頭:“但我現在大小也是個昭平侯了呀。”


    這倒是,蘇季武點頭:“確實不能寒磣了,我再添點。”


    木氏也過來添妝了,如今蘇仲韜靠著給精油產品做禮盒都賺了不少錢。


    人一旦有了錢,許多東西都不計較了。


    所以一來就笑嗬嗬的道:“二嬸家寶貝不多,這些給你添妝。”


    蘇芫自然也是客套一番。


    蘭氏卻有點不舍。


    蘇伯文勸她:“也就幾步路遠,想見女兒了就去看看。”


    “可嫁了人,就是他們皇家的人了。”以後不得講規矩?是不是見個麵都要沐浴更衣,提前準備?


    蘇伯文卻道:“那也是我女兒。”


    蘇芫在一旁聽到他們的對話,有點好笑:“娘,您別擔心,以後就當我在外邊另有一個家而已,我要迴來吃口飯,您還不願意嗎?”


    “我哪裏是這個意思?”蘭氏道,“這不都說一入侯門深似海嗎?”


    蘇芫:“娘,我就是候啊,本來該另外給我賜府的,結果陛下說新城剛建沒那麽多房子,反正也要住進王府,就另補了一些銀子。不然咱們家也能掛個昭平候。”


    聽她這麽一說,夫妻倆才恍然,是啊,如今閨女可厲害了。


    他們都還沒有轉過彎來呢,還以為他們就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原來自家就是別人夢寐以求的侯門。


    鑼鼓敲敲打打,一路沿街經過,守在路兩旁的小孩兒爭先恐後上去搶花生。


    蘇芫被按著打扮了一番,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化了淡妝。


    不知道為什麽,心情竟然緊張起來。


    她深唿吸幾口,讓自己鎮定下來。


    蘭氏拉著她的手道;“別緊張。”


    她自己卻哽咽起來。


    蘇芫蓋著紅蓋頭,轉頭看向蘭氏的方向,“娘,您就別難過了。”


    “誰難過了?就是舍不得,一晃眼,你都這麽大了。”


    蘇錦玉抱著小寶看母女倆說話,看蘭氏真要忍不住哭出來,忙勸道:“大嫂,芫娘又不是遠嫁,到時候想迴就迴。”


    蘭氏揩揩眼角,但到底還是不一樣了。


    外頭突然熱鬧起來,大家都在喊著話。


    蘇錦玉見小寶的眼睛往外頭轉去,也抱著她出去,“走,咱們去看看,你姐夫來了。”


    蘇芫似乎能從一片嘈雜聲中辨別出周殊的聲音。


    蘭氏道:“你小叔也不知道從哪裏看來的詩詞,昨晚背了一晚上,說要考驗一番呢。”


    蘇芫無語,周殊雖然是將軍,但從小到大書也沒少讀啊,這不是關公麵前耍大刀嗎?


    果然外頭很快就傳來一陣哀嚎,院門被推開了。


    蘭氏扶著蘇芫站起來,“姑爺來了。”


    蘇芫隻看到一片紅色中出現了個挺拔的身影。


    之前蘭氏已經把流程詳細說過幾遍了,但到了此時,她反而有點束手束腳的,不知道要怎麽做。


    周殊上前從蘭氏手中牽過蘇芫的手,“請嶽母放心,小婿以後會好好珍惜芫娘。”


    蘭氏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下,帶著笑意:“好好。”


    蘇芫跟著周殊的腳步往外走。


    顧忌著蘇芫,周殊走得很慢,等終於來到花轎前,已經過了一刻鍾時間了。


    蘇阿奶悄悄抹了淚,看著孫女上了花轎。


    今日整座城都喜氣洋洋的,周殊坐在馬上,笑著接受道旁眾人的道喜。


    蘇芫也把這些人的話都聽進耳裏,直到下了花轎,轎子邊的克擇官往周圍撒著彩果銅錢,引來一眾孩童的笑鬧聲。


    周殊引導著蘇芫走在青氈花席上。


    因為周家已經沒有了高堂,第二天才會拜見帝後二人,所以堂上擺的是周家的先靈牌位。


    等到熱熱鬧鬧的儀式走完,已經過了大半日,蘇芫被引到新房中歇息,而周殊還要去招待賓客。


    “王妃娘娘,您要不要吃點麵湯?”


    有一個帶著怯弱的聲音問道。


    蘇芫一愣,點頭,意識到對方可能看不到,她道:“好。你是府上的丫鬟?”


    “嗯。奴婢是從小在北境長大的。”


    哦,那應該是周家家仆。


    丫鬟說完就出去了,過了一會兒端了熱氣騰騰的疙瘩麵湯過來。


    蘇芫剛想掀蓋頭吃飯,立刻被阻止了,“娘娘,這可使不得。”


    丫鬟從蓋頭下頭把小碗送到蘇芫麵前,蘇芫都想笑了,但也知道掀蓋頭是忌諱,便這麽將就著一點點吃完了整碗麵湯。


    再然後一等就是大半天。


    蘇芫實在無聊了,就抓著這丫鬟聊天,知道了丫鬟叫紅梨,才十四歲,家裏幾口人,會哪些特長等等。


    這個時候周殊終於來了,一群人唿啦啦的湧進來看新娘子。


    喜床昨天已經請了全福人來鋪過,在喜娘的指引下,挑開了蘇芫的蓋頭,坐在左側床邊。有人朝他們身上、床上撒了銅錢和糖、果,嘩啦啦的,砸得不痛,但有點癢。


    蘇芫忍不住笑意,看向一旁的周殊,周殊同樣迴視她,兩人相視一笑。


    屋內的人都默契的抿唇笑著,這對新人倒是不害羞。


    緊接著,喜娘又不知道從哪裏端了一碗餃子過來,讓周殊夾給蘇芫吃。


    蘇芫才咬了一口,覺得味道不對,一旁的喜娘已經笑眯眯的看著她問道:“生不生?”


    蘇芫一點沒猶豫:“生!”


    哈哈。


    頓時引來屋裏一陣揶揄笑聲。


    蘇芫這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抬眼一看,周殊也有點不沉穩,頗手足無措的聽著喜娘的擺布,先喝三道茶,再喝合巹酒。


    把流程走完,大家又紛紛離開去前院。


    周殊走之前道:“我很快迴來。”


    但這個很快有點久,眼見天都黑了,蘇芫不放心對紅梨道:“你去前頭看看,周,王爺怎麽還不迴來。”


    紅梨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蘇芫隻好無聊的扣手指。


    直到房門被推開,帶進來一股濃重的酒味。


    周殊臉頰有點紅,看起來喝多了,不過意識還算清醒,腦子也沒糊塗,他走近了,“等久了吧?”


    蘇芫點頭:“是啊,你喝了多少酒?酒味好大。”


    周殊自己也知道,所以沒太靠近她,隻說一句:“我先去沐浴。”


    隔間就是浴室,方便得很,但聽著周殊沐浴的水聲,蘇芫腦子裏開始出現某些廢料,她拍拍自己,讓自己清醒一點。


    紅梨小聲道:“娘娘,您要不要也沐浴?”


    “要!”至少先把這臉上的妝給卸了,糊得厚厚一層,感覺臉都快唿吸不過來了。


    紅梨立刻就去端了一盆熱水來,擰了毛巾給蘇芫。


    蘇芫剛卸好妝,周殊就出來了,隻穿著裏衣。


    看到紅梨也在,有點尷尬。


    紅梨端了水盆就說要退下。


    周殊道:“再讓他們備熱水,你也洗洗?”


    蘇芫洗了把臉,腦袋清醒了不少,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立刻道:“嗯嗯。”


    但周殊也沒想到蘇芫洗個澡要這麽久,眼見都要大半夜了,明天還要早起進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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