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開一行人趕到信州時稍微休整補給了下。


    追隨的心腹買了糧迴來後,單獨找了嚴開說話,“老大,梁王已經死了。”


    他在糧鋪聽到了最新的北方消息。


    他購了糧後就趕迴來稟報了這個消息。


    嚴開轉頭看向馬車,“這事不要說出去,尤其不能讓郡主知道。”


    他頓了下,吩咐其他人:“以後沒有郡主,隻有陳家姑娘,知道了嗎?”


    郡主身邊伺候的丫鬟點頭應下。


    “明白。”這心腹是從土匪窩裏就一直跟著他的,非常靠譜。


    嚴開道:“盡快采買收拾好後繼續趕路,這一路就不停了。”


    他發現自從到了信州,盤查開始嚴苛起來,雖然士兵也穿著大陳朝的服飾,但行止太過反常,好像江南已經戒嚴起來,北方來的人馬全都被嚴查一番。


    陳悅一個輾轉就醒了,發現馬車已經停下,忙找人:“嚴開?”


    嚴開過去,把暫時采買的事情說了,“等會兒我們繼續趕夜路離開。”


    這些天舟車勞頓和憂慮梁城讓陳悅的精神更加糟糕,她點頭:“嗯,聽你的。”


    她又問:“外頭有沒有關於梁城的消息?”


    “沒有。”嚴開道:“章庭也沒有返京。”


    陳悅卻誤以為兩軍還在交戰,她道:“那下次你一定要打聽。”


    “好,你放心,等我們到了漳州還沒有消息,就讓老五他們去跑一趟。”


    陳悅無精打采的靠在他身上,“好。”


    此時人已經到了江陵的醴王,正在輿圖前思索。


    傅緘道:“如今章庭尚未班師迴朝,是最好的時機。”


    這個醴王當然知道,但先前風聲走漏,京城那邊已經在防備了。


    在從南往北的路上全都布置了重兵,襄州、均州都有七八萬兵馬等著他。


    這一路北上並不容易。


    李然見醴王猶豫不決,“要不然繞過這兩地,從金州方向北上?”


    醴王道:“如此一來,就要費時費力。”


    他們本來就是在爭取時間,哪裏還能浪費?


    傅緘知道醴王的擔心,“襄州一戰事關重要,讓屬下帶兵去吧。”


    醴王器重他,但又提防他,看了看一旁的李然,可惜自己身邊沒有其他猛將了。


    傅緘雖然武力不比其他武將,腦子卻好使。


    但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很多決定都是他做出來的,功勞卻給李然拿去。


    現在江南誰人不知李然是他麾下的第一軍師,連李然本人也這麽認為。


    可事實卻是李然和他都要依靠這年輕人。


    想到這裏,醴王隻能點頭:“那你點兵去吧。若是不敵,也沒必要耗著,盡快迴返。”


    “王爺請放心。”傅緘領了命就退下準備了。


    剛迴到自己的營帳,小廝就來稟報,“那個蘇姑娘又來了,您要不要見見?”


    傅緘唇角勾起,她終於等不及了?


    “先晾著,太容易得到的反而不被珍惜。”


    “是,少爺高見。”小廝不明白其中因由,但還是附和道。


    蘇宜焦急又期待的等在營帳外,對其他人投射過來的目光視而不見。


    如果傅緘不答應幫她,那她是沒機會出現在醴王麵前的,而李然根本不會幫她這個忙。


    作妾怎麽了?姑姑不也是作妾嗎?不一樣吃香喝辣?


    自從來到醴地,她的見識跟著變化。


    以前覺得李然千好萬好,可是和其他人一比,差距就大了。


    況且她都沒嫌棄,李母竟然嫌棄起她來,這叫什麽事?


    一直拖著不成親,成日和她抱怨銀子不夠花,這不是既要又要?


    哪裏有這麽美的事?


    爹娘也說了,怕是李家有了更好的媳婦人選,看不上蘇家了。


    也不想想一路逃難過來,她們家裏幫了多少忙,結果李家竟然過河拆橋。


    既然如此,那她另找出路也是無可厚非之舉。


    而且較真起來自己與醴王年紀差距也不大,成熟男人更有魅力,蘇宜在心裏給自己做建設。


    等到傅緘身邊的小廝出來了,她趕忙揚起笑容來,“小哥,傅公子呢?”


    “你來得正巧,我家少爺在呢,你跟我來吧。”小廝假笑。


    他們同路來的,自然知道這位蘇姑娘和李然私下是有婚約的。


    如今為了榮華富貴,把未婚夫都給拋棄了。


    他心裏不恥,但麵上還算恭敬,說不準,以後這位就是醴王府的姨娘了。


    蘇宜一進營帳,就見傅緘正端著茶杯喝茶。


    他道:“請坐。”


    蘇宜坐下,“傅公子,我之前說的您可有考慮過?您放心,事成後我一定為您說好話。”


    傅緘似笑非笑:“隻要你記得是誰幫你牽線,是誰給你機會就好,我也不要你報恩,要知道,我能讓你上去,就能讓你跌落。”


    蘇宜心裏一咯噔,忙道:“您放心,我肯定會記在心上的。”


    傅緘放下茶杯,起身:“走吧,夜就要黑了。”


    蘇宜有點激動又害羞,她跟來這裏的目的就是今晚。


    醴王聽見通報有點奇怪,這個時辰了,傅緘還有什麽事,不會是反悔不願領兵北上了吧?不過他還是揮手讓人進來。


    卻見傅緘身後還跟著一女子,不由調笑:“傅緘啊傅緘,你都要上戰場了,怎麽還帶著女人?”


    傅緘也笑:“可惜我沒這個福氣。”


    他扭頭看向蘇宜。


    蘇宜有點局促的站出來,施施然給醴王行了一禮。


    一看她那嬌羞的表情,縱橫花海的醴王頓時明白過來。


    傅緘也有點尷尬,好像自己成了拉皮條的,他道:“這位蘇姑娘一路從秦州逃來醴地,就是為了尋求王爺的庇護,非常感激您的收留。如今她聽說您要上前線,特地過來盡一份心,好好伺候您。”


    醴王眼角餘光打量了下蘇宜,長得還可以,膚色比較白皙。


    傅緘第一次做這種事,並不想多留,又吩咐了蘇宜幾句:“既然來了王爺身邊,就好好服侍王爺,莫要三心二意。”


    蘇宜連忙表態:“王爺,奴家是自願來伺候的,因識得傅公子這才讓他幫忙引薦。”


    醴王聽了,隻是點頭。


    傅緘見狀就道:“那屬下還要迴去定下攻城之計,就不多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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