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終於靠岸了,安流瑾和康叔這才被扯開了眼罩,長久的黑暗讓他們此刻分外不適這刺眼的朝霞。


    “走吧!”綁匪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扯著他們就下了船,那是一個荒蕪的碼頭,到處都是青綠的雜草。


    草上染著露珠,寒意還沒有完全散去,露珠濕在人身上,有些浸骨的冷。


    很快他們就被帶到了一個偏僻的草房子,那房子破破爛爛,早就不能住人,周圍也都沒有人煙,怕是衛星地圖都定位不到這個地方。


    房屋的前麵,艾藍穿著深藍色的長裙架著墨鏡,優雅的坐在椅子上,交疊著腿。


    雖然看不清他眼裏的情緒,可安流瑾感到了一股濃濃的恨意和得意。


    艾藍披著黑色的皮衣,身後站著兩個保鏢,但安流瑾敢保證她的保鏢絕對不止兩個。


    他們兩人被不客氣的丟在艾藍五米遠的地方,那些綁匪也退到了艾藍的身後。


    “好久不見,安小姐?不知道貴公司的複審結果如何?我們公司可是合法合規的。”


    “合法合規的綁架我?”


    艾藍也不再客氣:“安流瑾既然你都知道是綁架,你就應該清楚你的命在我的手裏,現在也不是你高調的時候。”


    安流瑾淡漠極了:“難道我對你搖尾乞憐你就可以對我高抬貴手嗎?”


    艾藍冷笑,吩咐人遞給她一份文件:“這個東西就不用複審了吧!簽了吧,我留你全屍怎麽樣?”


    總之她現在已經沒有地方可以逃,也沒有人來救了。


    她是司慕南的妻子,簽字也有法律效益,隻要她的字一簽,什麽都是她艾藍的了。


    “不怎麽樣,艾藍走水路很安全嗎?”她反問。


    艾藍冷笑:“你能在海裏麵麵裝定位嗎?”


    安流瑾笑起來:“可以,但我沒有那樣做 為了我一個人覺得不值得,但我皮膚裏有。”


    眾人一愣,綁她的人也是一愣,艾藍氣的站起來:“安流瑾,就是司慕南來了 也不一定救得了你,你死了我一樣可以取你的指紋蓋上去。”


    安流瑾卻格外平靜:“你請便,有一件事可能你們都不清楚,我和司慕南離婚了,至今沒有複婚。”


    艾藍更是一愣,在他說們看來司慕南是寧死都不會和安流瑾離婚的,看上去他們也如膠似漆,結果……他們離婚了嗎?


    “還有一件事,你了解x洲的法律嗎?x洲的法律是淩駕於司慕家族之下的,你想通過一份文件就吞並整個司慕集團,可能那是做夢。”


    艾藍腦子一時空白,聽她那麽說也是那樣的道理。


    氣憤的看著手裏麵的文件,也就是說即使他暴露自己,千方百計要她們的簽字蓋章,最後也會因為一句話而作廢。


    那司慕晉跟她談的是什麽?又為什麽狗急跳牆讓自己暴露。


    艾藍越想越氣,摘下臉上的墨鏡狠狠的砸在地上。


    安流瑾看向周圍遼闊荒蕪的山野。


    “我想這就是黎西澳到現在都不肯現身的原因,因為他比你更聰明。”


    沒有十成十的把握,黎西澳不會暴露自己給人把柄。


    暗處草叢裏的黎西澳聽著耳麥裏傳來女人平靜的聲音,眼裏颶風一般。


    與此同時,他還接到了另外一個消息,耳麥裏傳來親信頹然的聲音:“少爺,先生沒出來。”


    黎西澳眼裏驟縮,知道自己爸爸失敗了。


    “那你來這裏幹什麽?耍我嗎?”艾藍一步一步逼近她,這樣的舉動對於她來說是諷刺,是羞辱!


    安流瑾本來比她高,此時仰著頭,一臉冷漠:“要你們的把柄啊!我和阿南要廢了族老團,整個集團要重新洗牌。”


    “有動作就會有犧牲。”她平靜的開口。


    她也不後悔,她甚至沒有按照司慕南給自己計劃的那樣。她不想那樣隻走一個過程,她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有資格站在司慕南身邊。


    “那為什麽拖延我的審核,你應該直接就否定啊,你耍我是嗎?就為了耍我是嗎?!”艾藍冷冷的質問。


    就算現在司慕南來了,也不可能快的過自己的槍。


    “不是,是為了做戲,為了讓司慕晉狗急跳牆。本來可以不用那麽快的,但是他們動了寧安,甚至妄想拖空整個司慕家族。”


    “那就很嚴重了,你知道主係可以允許旁係擁有富貴,卻不能允許旁係覬覦主係的東西。”安流瑾神情很冷漠,和司慕南的處事風格確實相似。


    艾藍忽然笑了:“好啊,那就是我做的最後的打算了,這裏我裝了幹擾器,哪怕你有定位恐怕司慕南也沒那麽快的找到你。”


    艾藍靜靜地盯著她,像看最無情的女神。“安流瑾,既然你不讓我如願,那至少我要得到一樣東西。”


    艾藍眼裏發狠,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地紮進她的肩胛:“那就是你的命!!”


    安流瑾咬著牙,一張臉疼的慘白,冷汗直冒,血沿著匕首往下淌著像綢緞一樣鋪開。


    “夠了!!”風景灝狠狠地扯開艾藍,艾藍踉蹌了幾下摔倒在地,魔怔的看著自己摔破的雙手,不知是喜是悲。


    隻是眼裏有淚,隔著那朦朧看著風景灝的背影,看著他那麽關切的圍在一個女人身邊。


    艾藍站起身,風景灝已經給安流瑾鬆了綁,艾藍忽然笑了,一個惡趣味在她心裏燃燒。


    一把槍抵在在風景灝的後腦:“景灝,我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對你開槍?”


    風景灝不敢動彈,隻能舉起手。


    艾藍得意了:“出來吧,今天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她一說完,莫原就帶著自己的老婆惡狠狠的來到兩人身前,艾藍對他們使了一個眼,莫原抬手摸索著風景灝身上的衣服,很快就把槍,摸了出來,卸了彈殼丟在地上。


    風景灝深深地看著安流瑾,風吹動著他的衣角,看上去他是那麽的縹緲遙遠。


    “景灝,你不是一直喜歡她嗎?我很好奇你口中那純真的愛是否抵得過命呢?”艾藍發笑。


    死有什麽好的,生不如死才好看呢?


    “你為什麽沒走?”安流瑾深深地看著風景灝,那天跟他說完,他應該沒有牽掛走了啊!


    “他怎麽走呢?你太不關心風景灝了吧,他要是像你說的那麽來去自如你會在董事會上見到他嗎?”艾藍嗤笑。


    安流瑾眼裏有絲自責,她確實太不關心風景灝了。


    “你得到了你的愛,你的幸福,風景灝就慘了。十幾年的思而不得,您一時開恩他就放棄一切,你一時後悔他就從雲端跌入地獄。”


    “安流瑾,人心都是肉長得,你這一生虧欠他太多了吧?”


    安流瑾靜靜的看著同樣安靜的風景灝。


    “景灝哥哥,我給你一個機會,你殺了安流瑾我就放了你,總之我也要死的,我死以後整個集團都給你,她也不愛你啊,那就拋棄她給自己自在?”


    艾藍說的也很直接,常人都不會選那樣一個負心薄幸的女人吧?


    “是啊,要不是因為她,我的女兒不會死。”莫夫人也冷涔涔的盯著安流瑾。


    安流瑾不在乎,那不過就是小人的報複,不敢找司慕南就找上了她。


    她隻在乎風景灝,那是她一生最虧欠的人。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選擇說愛我,我就放了你……”風景灝笑著,在風中像破碎的娃娃一般。


    安流瑾沉默著,他這樣騙自己的意義在哪裏呢?


    “我說過的,如果有必要我可以把命給你,但愛……我隻愛司慕南。司慕南如是!”


    一切因果,孽障都應該了解了。


    風景灝哽咽著,喉嚨像卡著刺,阻斷了他所有的話,也或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


    隻是心火辣辣的疼!


    這個答案艾藍一點兒也不意外,隻是冷哼一聲,把匕首交到風景灝的手裏。


    “景灝哥哥,你不會在騙我了吧!”艾藍魔怔的開口,緩緩靠在他耳邊聲音寒冷無比:“你要是在騙我,我真的會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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