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桌前,族老挨個落座,那些小輩都隻有站在角落的份。


    慕沙和司慕朗也隨意落座,安流瑾看著主位,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在眾人訝異的眼光中穩穩的坐在主位。


    “小侄女,你是不是坐錯位置了,如果沒人教你什麽是規矩?請參考我們的子孫。”有人不滿意的開口。


    他們的孩子都不配有位置,這個小輩憑什麽?


    安流瑾眼眸都沒抬,以前是她抗拒這個身份,很多東西沒有計較,隨遇而安。


    可現在不一樣,她承認自己是司慕南的妻子,坦然接受一切,光鮮的危險的,隻要是她應該承擔的,她就再也不會退縮。


    “我坐著這個位置,你有異議是嗎?”她冷冽的眼眸直射人心,把那個族老的搞得摸不著頭腦。


    是他在教訓這個小娃娃,不是這個小娃娃在教訓他!


    “我是在教你規矩,最近一年司慕南發生了巨變,不用說你應該清楚,在這裏跟我裝什麽蒜? ”


    “司慕南失去了雙腿,就等於失去了繼承權,你還有什麽可威風的。以前你可以傍著司慕南,現在你還有什麽依仗在我們這些長輩麵前放肆?”


    安流瑾眸光森冷:“宣布了嗎?我的丈夫司慕南不再是家主,誰宣布的?”


    那人啞然,那確實是沒有宣布,不過也快了,就是今晚了。


    “既然沒有宣布,那你憑什麽在我麵前大唿小叫?我是司慕南的正妻,丈夫不在我坐這個位置理虧嗎?”


    她的眼眸冷冷的掃視下麵的一眾人,眾人都是敢怒不敢言,畢竟正式命令還沒有下來,他們不想為了小事,失了方寸。


    也就忍幾個小時。


    “流瑾啊,別怪伯伯們多嘴,我記得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沒承認你愛阿南啊!婚姻這事嘛,就跟天氣一樣隨時都在變。”


    “恕我直言,既然不喜歡就不用硬著頭皮了。”


    安流瑾站起身,眾人考究的看向她,慕沙教出的人從來不是無腦的花瓶,但她有什麽本事他們還真不知道。


    “愛不是!愛不是流雲 不是隨風而逝當然細沙,不是秋天枝頭的落葉,愛是固定的支點,沒有支點後的坍塌。”


    “以前我是說過我不愛司慕南。但愛是凝結,是感動。是經曆過生死最後還是願意相信的感動。”


    “我欠他一句愛,當他可以義無反顧站在這裏為我擔保一切的時候。現在我告訴你們,像他當初告訴你們時一樣的堅定。”


    “我安流瑾愛司慕南,像我們結婚時的諾言一樣,不離不棄,我們就是夫妻,他不在我有權行使任何權利。 ”


    全場鴉雀無聲,條條框框他們是攔不住這個女人的。


    安流瑾落座在位置上:“有意義嗎?沒有意義就可以閉嘴了。”


    眾人隻能冷冷的睨著她。


    就在這時候一個身上有黑色火焰的人走了過來,她微屈身在安流瑾耳邊說:“少夫人,老太爺有請。”


    安流瑾眼眸平靜的就像一汪湖泊。


    她看向那個女人:“太老爺有請,我就非要去嗎?”


    女人笑著:“少夫人唱這麽一出,不就是為了見老太爺嗎?老太爺讓我告訴您,您的目的達到了……”


    女人說完,退了兩步,恭敬的彎腰做著請的姿勢。


    安流瑾從位置上起身,緩緩朝裏麵走去。


    眾人扯鬆領帶眼神晦暗莫測。


    老太爺的房間全是金絲楠木雕的花樣,濃重的紫檀香氣。


    他就坐在主位上,手裏盤著一串菩提,閉著眼睛。中間廳凳上擺著一尊精致的香爐,香氣嫋嫋。


    那個女人把她帶到以後就退了出去,整個寬敞的空間隻有她和老太爺。


    “你找我什麽事?”老太爺依舊閉著眼眸。


    “為了阿南的事。”


    老太爺盤菩提的手一頓,睜開那雙睿智的眼眸,冷冷的盯著她。


    “你現在應該如願了呀,我唯一的繼承人為你成了廢人。”


    安流瑾知道他和自己一樣介意那件事,不然不可能臥病在床那麽久。


    “你不是想給他機會嗎?”安流瑾也不避諱,找了張蟠龍椅坐在老爺子的對麵。


    “誰說我要給他機會,人生可沒有第二次重來的機會,他放棄的時候就想的很清楚了,比你想的清楚。”


    安流瑾自顧自給自己倒了茶:“是嗎?那你為什麽不在他廢了雙腿的第一時間就宣布司慕南廢了呢?”


    老爺子沉眸,看著她的眼裏多了幾分探究。


    “現在說什麽也晚了,他的位置我必須廢,沒有廢人當家主的規矩,家族要昌盛憐憫之心不可有。”


    安流瑾冷笑:“沒有憐憫之心的機器,像你一樣?我不要我的丈夫成為和你一樣的人。”


    “你看不起我,現在卻又來求我,你真是個虛假至極的女人,司慕南什麽都好,就是眼光不好。”


    “我不是來求你,是來給你機會。”她淡淡的看向老爺子。


    老爺子冷笑:“給我機會,不要激怒我,留著你好不容易得來的命。”


    “老爺子,主係旁係之爭已經白日化了,在你臥病在床的一年,是司慕寧安和司慕南控製了局麵。”


    “你得想清楚你是誰的至親,主係的還是旁係的?”


    老爺子滿是輕蔑:“司慕家族無上的統治權永遠都是主係的,旁係的輔助作用,是先輩定下的規矩。”


    “看樣子,你對自己扶持的旁係勢力很有信心,但你別忘了農夫與蛇的故事。”


    “司慕家族誰來管理會發揚光大,這些年你剝奪了阿南的一切,就為了那個位置。他為了哪個位置沒有了一切,失去了腿,你就要削權。”


    “爺爺,你好狠呢?他才是你的親孫子,你這樣算什麽?!”她生氣的質問。


    老爺子瞪著她:“如果不是你,現在司慕南穩穩的坐在那個位置上。”


    “老爺子,阿南不是機器,是你幹涉了我們的事,是你逼他的,是你逼他的!!”


    “你總覺得自己沒錯,你真的沒有錯嗎?去外麵看看,看看外麵是什麽局麵,那都是你的額自以為是造成的!!”


    老爺子冷笑:“你在恨我?你有什麽……”


    “我當然恨你,這世界上我最恨的就是你和司慕明!!”安流瑾掃掉桌上的茶盞,氣的紅了眼。


    “司慕明殺了我的父母,而你奪走了我唯一的光,要不是你設局阻攔,我和司慕南不會發生那麽多的事!不會!!”


    她走到老爺子的跟前:“奶奶也是你逼死的吧!為了權利,為了你的旁係,你出賣了自己的家人。”


    “現在你還要繼續這個錯誤……阿南優不優秀,你可以因為一雙腿而否定,你武斷的更剛剛好,卻給了旁係機會。”她諷刺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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