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做聲,還是看著窗外的風景,很久才緩緩說道:“我的結局呢?會和他們一樣嗎 ?”


    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實在愚蠢,她歎了口氣問:“你很恨你的前妻是嗎?”


    不然也不會糟蹋那麽多的人,這到底是司慕南的罪過,還是她的罪過。


    司慕南沉默著,恨她嗎?每次想到他們之間是如此的親密無間,又想到她毫不猶豫給自己的一刀。


    那時候他就在想自己隻是偷了她的光陰,在那段光陰裏,他一直嗬護著她,愛著她,寵著她,全心全意,可是她卻憤怒的要他的命來償還。


    他當然恨了,以至於他恨不得她日日不得安寧,後來一直沒有她的音信,慢慢的他就在想,那個女人有沒有全身而退,那麽大的風浪啊!


    再後來就是三年,那三年裏,他幾乎每一天都過得無比煎熬,渾渾噩噩,就在想那個女人在就好了。


    終於她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她又會恨,想讓她說自己錯了,不該那麽傷害他,再後來他真的有能力讓她永墮地獄的時候,他忽然不敢了。


    他還是一直一直那麽愛她,既然愛她怎麽可能眼睜睜看她喪失尊嚴,怎麽人能眼睜睜給她黑暗。


    他發現自己做不到,也並不想要彼此折磨,他想要的一直是她啊,一個有她的家。


    後來他學著不去想三年前的那件事,學著原諒,如果兩人之間必須要有一個往前,她不想,那他就一直往前。


    “我當然恨她啊,你被最心愛的人刺了一刀,你什麽感覺呢?”


    安流瑾不說話,心裏像堵了石頭,又沉又悶。


    “我隻想要她的愛,可是她卻想要我的命。”他說那句話的時候眼裏藏不住的寒意望著那個女人。


    安流瑾心裏難受的緊:“但是兩個人的恩怨,牽連那麽多人不值得吧。 ”


    司慕南也不想解釋,她永遠不會明白,當她失蹤的那一刻,他心裏像是空了殼,恨不得找東西填滿。


    那些外形上和她相似的,有一點兒相似的他都會幻想成她。


    可是他從來沒有越界,他願意出錢買那些臉,卻從來習慣不了那些人的身體。


    即使他們用盡渾身解數,可到最後一刻,他還沒有辦法把她們當做她。


    “這世界上有很多人,為錢,為名,為利,我能給他們那些東西,他們並不覺得不值得。”


    說著看向前方,忽然又好像想到了什麽:“對你不一樣,從來就不一樣。”


    “如果你擔心你的下場會和他們一樣 ,那我告訴你,永遠不會。 ”


    安流瑾不做聲,看著窗外那些風景,人生就像是路過一段又一段的風景,總有許多事情值得留戀,總有許多事情值得開始。


    她無法改變三年前的一切,也補償不了他的未來,更補償不了那些傷害。


    “司慕南,這裏的事情結束以後,你可以放了我嗎?”她帶著點祈求帶著點兒卑微。


    司慕南像是吞了苦澀的咖啡豆,想說什麽卻終究一個字也說不出。


    “可以嗎?我不想和那些女人一樣,墮入你的魔障,你也需要一個新的開始。 ”


    司慕南沉默良久,握著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緊,他在努力壓製,卻怎麽也壓不住。


    看向安流瑾問:“我一直沒有問你,這一輩子你做過什麽虧心事嗎? ”


    安流瑾垂下眼眸:“沒有……”


    三年前她是要了司慕南的命,卻也做好了陪葬的準備,她不欠任何人,唯獨虧欠荑靈,虧欠他們父女三年的感情。


    可她不能說,她怕撕破臉,自己沒有一絲勝算,會失去唯一的寶貝。


    司慕南眼裏劃過一絲失望,卻又覺得意料之中,他該慶幸自己考慮清楚了,心態也調整好了,不然現在他就會忍不住把這個女人掐死。


    “不要在生氣了,你不要想逃離我的身邊,你可以試著愛上我,然後……那就是我的開始 。”


    說完再把早餐遞給她:“這是我第三次給你早餐,你最好吃了,荑靈還在我的手上,如果你不想她有事。”


    她總是這麽不聽自己的話,但她是個愛孩子的母親。


    “你除了威脅我,就隻剩威脅我了。”安流瑾賭氣說著,接過了早餐開始吃起來。


    看她氣鼓鼓的模樣,司慕南的嘴角緩緩上揚,在她心裏麵自己一直就是個魔鬼,隻要她肯吃東西就好了。


    車在路上開著,安流瑾感覺十分無聊,隻好閉著眼睛。


    要和他談什麽,自己也找不到話題,不如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的車忽然停了下來,她沒有係安全帶,又因為刹車太急,整個人向前麵飛出去,本以為會磕到頭,沒想到磕在了司慕南的手上。


    司慕南鬆了口氣,撤迴自己的手表:“你的臭毛病真的應該改一改,上車為什麽不係安全帶? ”


    安流瑾也是心有餘悸,緩緩的抬起頭,眼前聽著七八輛車都是風景灝他們,而他們的車前是一棵斷了的樹。


    樹攔在了中間,所有的車都過不去,前麵的十幾號人也都下了車正在商量。


    “你什麽之後趕上他們的?”


    在她的印象裏風景灝可比他們快了兩個小時。


    “就在剛剛啊,我以為他們開的過去,結果一棵樹就倒了下來,才會急刹車。你才會差點兒碰到頭。”


    安流瑾往山上看去,高坡上的樹樁很平滑,隻能是人鋸斷的,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村民幹的。


    “你要占人家的山頭,沒有給別人談好怎麽補償嗎?那是一座礦,多給一點錢怎麽了?這裏的人生活條件這麽困苦。”


    司慕南手搭在方向盤上,到現在也沒有按下玻璃窗,隻盯著前麵的十幾號人。


    “事情不是你想的這麽簡單,這裏的人封建思想很重,不是錢的問題,是情懷的問題,我已經派人過來溝通過很多次了。 ”


    “他們這裏隻是一個偏僻的小山村,可補償我是和大城市一樣端平的,重點是很難溝通,懂嗎?”


    安流瑾想了想,就要打開車門,她想去談一談,在她的概念裏有什麽是談不好的呢?至少這一刻她是這樣想的。


    可是扣車門的手卻怎麽也打不開車門,在看著司慕南泰然自若的表情。


    他的視線在看車前,車前風景灝帶的人已經開始搬樹了。


    “南總,路是大家一起走的,你是個大男人,這樣的情況你不下去幫忙嗎?”


    司慕南不說話,就在那些人使勁抬樹的時候,上坡底下突然傳出來一陣聲音,一群村民拿著鋤頭和鐮刀就衝了上來。


    看到人就綁,那幾個抬樹的人已經被控製的七七八八了。


    安流瑾震驚的看著前麵的景象,一切來的太突然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仰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十裏朝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十裏朝暮並收藏仰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