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華廳內,仆人規矩的把荑靈領去屏風後,那房間很大由屏風隔開,這樣他們既可以看到孩子,也不用擔心被孩子聽到對話。


    慕沙挽著胳膊:“我問你這個孩子是你什麽時候有的。”


    孩子現在還沒有三歲,當然他們並不懷疑這就是司慕南的孩子。可是他和誰生的孩子?


    因為三年前他身邊還是璦緔,所以三年前他出軌了是嗎?


    司慕南坐在沙發上,喝著紅酒,他知道父母會問的,但父母當然有資格知道。


    “三年前有的。”


    “那時候你身邊不是璦緔麽?你小子對三年前的事絕口不提 我現在懷疑她殺你是不是也和你私生活混亂有關啊!”慕沙說著就火氣大。


    “這個孩子的母親在哪?讓她滾過來見我,我是不會讓她嫁給你的,充其量去母留子,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慕沙越想越生氣,璦緔是他辛苦教養長大的 不是女兒卻勝似女兒,見不得她受委屈。


    司慕南靜默的晃著紅酒:“她的媽媽你不也見過嗎?現在就在遐灣啊?”


    這下慕沙更氣了:“好你個兔崽子,怪不得我說你怎麽突然轉性了,留個女人在遐灣,原來你們早就認識了呀,還珠胎暗結。”


    司慕南扶了扶額,任由自己母親這樣說下去,再難聽的話她也說得出來了。


    見自己兒子沉默,慕沙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嗬,我說呢天下烏鴉一般黑,你呀,就是自討苦吃,我告訴你你也迴去明明確確的告訴那個女人,她一輩子也別想做我媳婦兒。”


    “那誰有資格做你媳婦兒呢?”司慕南抿唇反問自己媽媽。


    慕沙不說話,璦緔是她心裏永遠的第一位人選,可璦緔和他們家隔著血海深仇。


    “媽媽希望的是璦緔對嗎?”


    慕沙不說話,從她的表情也不難看出,自己說對了。


    司慕南收迴視線,思緒遊離,淡淡道“我三年前隻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過。”


    慕沙和司慕朗驚了一下,都看向司慕南,求證道:“你的意思是這個孩子是璦緔生的?”


    慕沙簡直不要太激動,要真有神明她都要去好好拜一拜。


    看著司慕南依舊落寞的神色,慕沙在緊張的問:“你的意思是現在遐灣那個女人,她就是璦緔我的兒媳婦,是嗎?”


    司慕南不說話,眼裏是越來越黯淡的神色。


    “我就說嘛,你怎麽可能允許陌生的住進遐灣,真是太好了,千帆過盡一家團聚了。 ”


    慕沙看著那個小孫女真是不知道多感恩,多感謝。


    “團聚了嗎?恐怕隻有媽媽這樣認為。”司慕南的話就像是一瓢冷水直直澆下。


    慕沙也收斂神色,坐在沙發上,小心的觀察自己兒子的神情。


    “你如果可以放下既往不咎是不是就可以一家團聚。”


    司慕南看著自己母親,憤憤麽得把酒一幹二淨:“如果一個人可以決定兩個人的事情,那世界上需要這麽多的人口做什麽,一半有腦,一半無腦不更好掌控嘛?”


    “所以你和璦緔進展到哪一步了?她不肯迴來。”慕沙養了安流瑾那麽久,對於他的性格還是摸得到七八分的。


    “是啊,她現在恨不得逃開我的身邊,要不是荑靈,我早就徹底失去她了,我們根本不可能重逢。”


    慕沙歎了口氣:“那就換個人唄,兩口子好聚好散,以後也好常來常往,這樣清不楚下去算個什麽事?”


    司慕南心裏的邪火蹭蹭往上冒,那是他的親媽嗎?如果他真的放的掉和蕭茗雅取消婚約做什麽?


    “看你那樣子,心裏放不下吧!愛從來不是公平的,是你愛她多些,當你唯她不可的時候,就已經輸了。”


    “既然如此,就放下身段,好好重新開始,畢竟你也不是一點錯也沒有,姑姑放火燒了人家全家啊!她何嚐不比你可憐。”


    “看到她過的不好,心裏不就什麽氣都消了。 ”說完慕沙輕輕拍著自己兒子的肩膀,總的來說她的心情還是十分好的。


    “好了,你早就做了決斷,就按照自己想的去做,遵從本心。”


    “荑靈那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歡,今晚我可是要去遐灣吃晚飯的哈,順便小住幾天,阿朗我們迴去收拾一下衣服。”


    見兩人興衝衝的就要走,司慕南皺起眉:“你們好好待在柏溪為什麽非要去遐灣啊?”


    慕沙摸著頭歎著起:“你是不知道跟你爸爸在一起有多無聊,我都快憋出一身毛病了 ,好不容易有個小金孫去看看又怎麽了。”


    “好像要咬你一塊肉似得。”


    司慕南不在開口,心裏卻暖洋洋的,很久很久沒有一家人吃過飯了。


    這邊的安流瑾站在更衣間,瑟斯皺起眉,剛剛接到夫人的電話讓她好好給這位小姐打扮打扮。


    還說就用以前璦緔少夫人的更衣間,所以她就把這位小姐帶到這兒了,現在心情還是忐忑不安的,要是少爺知道有人進來了,她該怎麽交代?


    “安小姐,晚上要一起吃晚餐,您看看喜歡這裏的什麽,都可以挑選。”


    瑟斯皮笑肉不笑,真搞不懂夫人為什要給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優待?


    安流瑾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思緒翻湧,手指劃過玻璃櫥窗裏麵是一件一件高昂的珠寶。


    “這些珠寶價值連城都是少爺遍尋世界的寶貝。 ”


    她平淡極了:“既然這麽珍貴,為什麽要放在這兒? ”


    “這是我們少夫人的更衣間,少爺的珠寶全是給少夫人的,少夫人離開了三年隻有少爺進過這裏,每一寸地方都是他親自收拾的。”


    聽到這兒,安流瑾不免也感懷,貼著玻璃,迴頭看向瑟斯 看向嗎一整牆,一整牆的珠寶。


    以前她確實萬千寵愛於一身。


    “小姐好好好好選吧,別到時候丟了人。”瑟斯看似提醒實則催促,除了璦緔她也不喜歡任何一個人進這裏。


    安流瑾選了一條白色的禮服,瑟斯便讓化妝師開始為她化妝,那張在素淨不過的臉經過那麽一打扮也頗有幾分姿色。


    她挑了一條蝴蝶蝶鑽的綠色寶石項鏈,還有相對於的而飾整個人看起來更高貴了。


    等待總是最無聊的,她又不用下廚做菜,擔心荑靈可司慕南卻總不會她的信息,為了壓製自己煩躁的心情,她隻能找了本書在客廳看著。


    瑟斯有時路過客廳看著那抹倩影都會不由皺起眉,太像了她翻書的樣子都和少夫人很像。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對整個遐灣甚至於剛剛的更衣室都很熟悉。


    甩開腦子裏荒謬的想法,瑟斯也不管她,就忙自己的事。


    大概傍晚的時候,那兩父女走進了客廳,司慕南一瞬間就被沙發上的人吸引了,看得入神。


    夕陽金色的光暈在她身上熠熠生輝,他仿佛又看到了曾經那個女少女。


    “媽媽!”荑靈激動的喊著她,安流瑾也隨即抬頭,一瞬間,四目相對。


    她落入了男人深邃的眸裏,而他也占領了女人全部的視線,一切是那麽相似又那麽陌生。


    司慕南腦海裏想著慕沙的話,她又何嚐不比你可憐。


    安流瑾有些無措的從沙發上下來,看著荑靈和司慕南交握的手,因為自私她剝奪了司慕南當一個父親的權利,也剝奪了荑靈享受父愛的權利。


    懷著忐忑的心情一步一步朝兩人走去,最後站在離他們五米遠的地方就不敢在動了。


    小心的看著司慕南的神色,他怕是恨極了自己,更不會讓荑靈來到她身邊吧。


    司慕南隨即垂下頭,蹲在荑靈身前,無比溫柔的說著:“去吧,去找媽媽,媽媽想你了。”


    荑靈重重的點頭,得到允許高興的奔到安流瑾的身前,抱住她的腿撒著嬌。


    司慕南看著母女兩的身影,尤其看著安流瑾那發自內心的笑,他想安流瑾不會喜歡自己在這兒打擾的。


    落寞的轉過身,一個人朝外麵走去。


    安流瑾看到了那個在夕陽下獨自前行的背影…恍惚間竟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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