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那雙星海般的眼睛,不發火的時候 那雙眼睛總有著無窮大的魔力。


    “好。”


    他如獲至寶,一手摟著她,一手把紅酒一幹二淨。


    即使難吃他也吃光了她所有的菜,到了吃蛋糕的環節。


    她看到了他臉上的平靜。


    “你為什麽不喜歡過生日。”


    他在呡著酒:“沒什麽喜歡不喜歡,覺得都很平常。”


    “怎麽會平常,是祝福,是祝願,是美好的寄托 ,感情需要期待,需要寄托。”


    他摟著璦緔,摩挲著她的腰,眼眸深深。


    萬家燈火在窗外亮著,兩人靠在沙發上,她靜靜地聽著,他的故事。


    “我不是母親,或者父親養大的,出生之後,我就是第一繼承人,那時候我有一個姑姑,他是爺爺唯一的女兒。”


    “父親沒有心思管家族的事,母親行商也沒教養我的資格,叔叔伯伯膽量和能力不足,教養我的條件隻有我的姑姑。”


    “從小我是跟著她一起長大的,姑姑處事的風格,處事的手段,我覺得她很厲害,她對我同樣厲害。”


    “我跟姑姑的感情很深,每年她即使在忙都會抽時間來給我過生日,她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姑姑。”


    “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出了意外,我親眼看到爺爺拿拐杖打姑姑,那次姑姑吐血了,臉腫了幾個月。”


    “可是她並沒有服輸,也沒有妥協,我去看過她,她摸著我的臉,告訴我她中了一種毒,一種無藥可救的毒。”


    “她整天被關在地下室,爺爺妄想用這樣強製的手段逼她放棄抵抗。”


    “可是姑姑從沒有放棄過,大一點兒我知道她是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是那個男人讓她中毒太深。”


    “我和爺爺一樣,痛恨那個給予姑姑無盡噩夢的人,那時候很年輕,年少輕狂,覺得是全世界對不起姑姑。”


    “所以做了很多錯事……”


    “直到姑姑清醒,聽到那個男人已經離世的消息,她徹底的瘋了,她把我挾持到海邊,在一片沙灘上,那天是我的生日。”


    “落日與海齊平,雲霞漫天,在一片紫色的花海裏,她的刀割破了我的脖子,但我從不怪她,因為他是我最愛的姑姑。”


    “我記得她對我說的話,我的世界看似平靜,在別的城市一場無名火正在升起,她最後叫我阿南,然後放下了匕首。”


    “我看到了她眼裏不知是悔恨,還是痛苦的眼淚,就在一家人的注視下她飲彈自盡,溫熱的血濺在我的身上,我徹底失去了我的姑姑。”


    “愛是瘋狂的,執拗的,非他不可的,是毀滅的,從那天開始我再沒有過生日,因為我的生日是姑姑的祭日。”


    璦緔一陣恍惚的坐起來:“我不知道,我把蛋糕撤了。”


    他拉住她的手:“不用,我會你喜歡你給我準備的蛋糕。”


    說著就切了一塊放入嘴裏,看著女人期待的眼神,他第一次心虛的低下眼。


    “還有長壽麵,本來應該是早上吃的,早上我沒趕到,晚上也一樣。”


    說著她又去廚房高高興興的做了一碗麵。


    司慕南把她抱在腿上,她已經脫了外套,隻剩一條緞麵的白色裙子。


    “看你這麽可憐,我喂你好了。”


    他張嘴,知道她隻是在找話題逗他開心。


    看著她卷起麵又不放心的吹了吹,他心裏真的冰火兩重天,他早已放不開那個女人。


    看他吃完麵,她笑著:“希望你往後每一天都開心喜樂。”


    “有你在我每一天都開心喜樂。”


    他靠在她的肩頭:“璦緔,我隻對你一個人好,你也隻對我一個人好,好不好?”


    她沒有說話,他們這樣是不是進展的有些快啊,可是她也很開心。


    “以後都陪我過生日好不好?”


    她笑著:“好。”


    他也笑了,輕輕的擁著她,他承認他的自愛,食髓知味,他如何可以放開她,他能做的隻有卑微的滿足。


    即使那可能不是她想要的人生。


    他是個劊子手斬斷了她的人生。


    “累麽?”做了一天的菜,怎麽會不累。


    “有點兒。”


    司慕南笑著起身,不一會兒就出來叫她:“水溫我已經調好了,好好泡個澡。”


    她點點頭,然後去了臥室,看著那麵大衣櫃,心情有些忐忑,他的房間裏有女人的衣服麽?所以才會理所當然讓她去泡澡。


    司慕南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她的身後,看著她看衣櫃出神,嘴角勾了勾,幾步就走到了衣櫃前。


    不用她開口,他一個一個打開衣櫃,裏麵除了簡單的男士衣服,就沒有其他了。


    “你做什麽?”她心裏欣然壓著喜悅明知故問。


    他笑著:“我老婆千裏迢迢來找我,不用她說,老公也要有自證清白的覺悟。”


    “已經讓人送衣服過來了,好好去泡個澡。”他繞到她身邊,輕聲開口,那雙眼明媚而熾烈。


    她從他身側挪開快速的跑進浴室,司慕南嘴角掛著邪魅的微笑。


    沐浴以後她沒有別的衣服隻能套上司慕南的襯衣,可那襯衣寬大,照著鏡子裏倒是誘惑的很。


    本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很焦心了,她真怕出去撞見司慕南,然後……


    甩開腦子裏的一堆亂想法,走進房間,裏麵並沒有人,床上放著一套嶄新的睡衣,一邊還放了許多盒子。


    那些可能是司慕南讓人順便買的衣服。


    她拿起睡衣,穿上。


    走到客廳的時候,廚房裏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湊過去一看,原來是司慕南在洗碗。


    她靠在門上笑著,他原來也有手忙腳亂的時候。


    在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她心裏忽然很滿足,有什麽不滿足呢,唯一的不滿就是他 愛著別人卻還強娶自己。


    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那樣,心裏的芥蒂也在慢慢放下,她可以試著愛上自己丈夫,和他好好的走完一生。


    司慕南洗完碗到處找不到人,一看她已經坐在外麵的花園裏了,微風吹著她的頭發,她慵懶的坐在沙發上,背後是漂亮的玫瑰。


    這樣看著也和諧的像一副畫。


    她也看到了司慕南,站起身:“你忙好了嗎?”


    想起他洗碗的樣子她還是覺得很好笑。


    司慕南點頭,襯衫的袖子被挽到上麵,露出他的手臂,他懶懶的看著自己,卸下了一切防備。


    “璦緔,不準亂跑,今天在這裏過夜。”


    “約法三章,司慕先生,我們不能同床共枕。”


    他想了想走過去,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一隻手繞過她身前,把她圈在裏麵。


    “為什麽?因為普洱海。”


    她不言語,臉也冷了下來,他不說還好,一說她也控製不住冷臉,他表現的就像個浪蕩的公子,她真怕他說出我會盡快解決這種鬼話。


    見她生氣,他挑起她的下巴,對著她的眼睛:“普洱海什麽也沒有。”


    “沒有那個女人?我聽到你和慕沙夫人的爭吵。”


    “沒有,我的心裏麵一直隻有你,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帶你去普洱海看看,看看那裏是不是我的禁區。”


    璦緔皺起眉,怎麽迴事,怎麽又變成沒有女人了。


    “那我聽到的……你娶我的理由。”


    他湊近她:“是對你蓄謀已久。”


    她愣住了……時間仿佛都靜止了,她腦海裏隻有那句,蓄謀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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