璦緔在42層,頭暈目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本來想聯係莫蕊,可是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 。


    她再蠢也知道自己是被莫蕊設計了,莫蕊沒中什麽藥,倒是她好像病的不輕。


    她靠在牆上,克製著自己,現在她是司慕南的妻子,她要是真的掉進了這樣的陷阱,不是讓整個司慕家蒙羞麽?


    她絕不能讓這樣的醜聞滿天飛,取下耳環,她故意狠狠一拔,隻有利用疼痛她才能有短暫的理智克製自己。


    耳朵上血不客氣的滴在她的皮膚上,耳環是針式的,她忍著痛劃著自己的手腕,她心裏隻有一個念想,她不能失控。


    忽然一道光亮了起來,她側頭看去,眼裏迷離,她好像看到霧色裏走出來一個挺拔的身影,但她不知道是誰。


    “老板,那個女人沒有動。”卓立很是疑惑,中了迷藥的人還能這麽克製自己麽?


    他嘴角勾起諷笑:“她畢竟是司慕南的女人。”


    他越來越期待這個女人用那副麵孔被他的丈夫看到。


    璦緔閉著眼睛在睜開,努力的甩著發昏的頭,她不能,她不可以,每壓抑一分,手上的力道就重一分。


    風景灝停在了她的跟前,單手揣進褲兜,臉也是難得的嚴肅。


    那個女人耳朵上,手腕上全是緋紅的血液,可以說要多狼狽有多狼狽,他怎麽會不知道那藥的厲害,可是很顯然那個女人並沒有屈從。


    他很久沒有看到那樣有骨氣的女人了。


    “老板,她長得好漂亮,就像是……怎麽形容,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人。”就連卓立都忍不住伸手要去碰她,可手還沒碰到她就被風景灝打落下來。


    他也瞬間恢複了理智,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真是逆天了,莫家能生出這麽美的女人,怪不得能嫁進四大家族。


    就在這時璦緔緩緩的睜開眼睛,她看到了眼前的男人,眉微微蹙起,額頭上密密匝匝的汗珠。


    眼前的男人戴著麵具,可是那麵具後的那雙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藥的作用,她頭忽然疼了起來,疼的她沿著牆角滑落到了地上,活像一支凋零玫瑰。


    “老板,她怎麽了,會不會莫蕊不知道計量,鬧出人命啊!”


    她捂著頭,頭疼欲裂,喉嚨也幹的難受,像被撕裂了一樣。


    風景灝默不作聲那雙眼睛也是緊緊的盯著地上的女人,卻沒有伸手去扶。


    璦緔不受控製般的看著那雙眼睛,看的風景灝和卓立都汗毛直立。


    她慢慢撐著牆壁站起身,正在兩人都不知道她要做什麽的時候,她丟掉了自己手裏唯一可以刺激理智的耳環。


    伸手,她眼裏隻有那雙眼睛,一步一步踉蹌的往前,原來她是要摘下自己的麵具。


    風景灝眼裏閃過驚異,她為什麽對麵具如此執著?


    看著女人慢慢向他靠近,他第一次沒有選擇繼續自己的陰謀,而是轉身朝前走去。


    即使他也解釋不了自己的行為,或許是對這個可憐女人的一點兒慈悲 。


    “你去哪兒?站住……”她虛弱的看著那個背影。


    風景灝頓了一下,又接著往前走。


    “我讓你站住!!”她少有那樣的生氣,似乎什麽想要抓住的確狠狠的逃走了似得。


    這次風景灝站住了,璦緔嘴角勾起了笑,那個笑讓風景灝刹那的遊離,而後眼眸又森冷了起來。


    要是沒有莫家,安氏不會破產,安家不會家破人亡,他的流瑾也不會死。


    而她還可以這樣笑,他真是不該仁慈。


    璦緔像要抓住什麽似得往前走,就在手碰到他麵具的那一刹那一雙手把她猛的扯了過去。


    麵具也掉在了地上,露出男人儒雅卻冰冷的臉。


    司慕南眼裏仿佛燒起了熊熊大火,把璦緔護在身後。


    一把槍抵在了風景灝的腦門:“你找死嗎?”


    風景灝有小小的錯愕,傳聞司慕南從不會情緒失控,看來那個女人在他心裏很重要。


    “南少這是要做什麽?”


    “做什麽你該明白,誰讓你動這個女人。”


    “這裏是我的休息間,我隻是聽到聲音出來看看而已,我什麽也沒做,我的下屬可以為我做聲。”


    “風景灝我這個從不喜歡廢話,告訴你她不能動,就是不能動,這樣的事沒有第二次,否則千裏之外你也沒有命可以活。”


    他撤下槍:“人的命很重要,有命才有可能做自己要做和該做的事。”


    說完,抱著璦緔就離開了四十二層,身後的風景灝看著兩人的背影,眼裏越發深邃。


    他認識司慕南,是因為司慕南和莫家有牽扯,可司慕南卻可以準確無誤的認出他,是什麽意思?


    他不會像謝嘉晨一樣以為司慕南是個白癡,司慕南明明知道是他動了手腳,為什麽剛剛的槍沒有開下去。


    到底是為什麽?


    跑車一路劃過積雪的路麵,刺耳的轟鳴聲劃破寧靜的夜,他雙目猩紅想著剛剛的一幕幕,一腳刹車,車字猛的停了下來。


    後座的醫生一個顛簸頭重重的磕在車身上。


    “南少你小心點兒嘛,差一點針都紮歪了。 ”


    他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怒火,從後視鏡裏看著昏迷的女人:“她什麽時候可以清醒?”


    “快了吧,從這裏到印龕莊園應該就會……啊!”醫生話還沒說完,隻留下一陣驚唿,車輛再次劃破了疾馳的雪路。


    到了印龕又是一個急刹車,這下醫生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扶著花壇就開始狂吐起來。


    劇烈的衝擊也讓璦緔清醒了過來,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司慕南摔上車門的聲音。


    她一瞬間記起了所有的事,跟著拔掉了手上的針管,急急的追了上去。


    屋內的人看到司慕南進來剛要問好。


    “全部出去!”


    克娜和喬也變了臉色,知道這次他們少爺很生氣,便招手讓傭人停下手裏的工作退出去。


    璦緔追進來的時候司慕南已經上了電梯,她無奈隻好按下另一個電梯。


    四樓上她跑過去抓住他的手腕:“司慕南,你聽我解釋。”


    他憤怒的瞪著她:“解釋什麽?聽你解釋什麽?!”


    低眼他看到她滿是的傷痕,他更是憤怒,卡著她的肩膀:“為什麽?到底為什麽,你把自己弄成這樣也沒忘記保護好理智。”


    “為什麽一見到那個男人你就會丟盔卸甲,就可以什麽都不要。”


    “他的臉那麽好看嗎?是迷醉你的毒藥,還是他是你的解藥啊?”


    “為什麽我那麽努力,你的眼裏,你的眼裏還是一點兒也沒有我……”


    璦緔皺起眉,他算是什麽?吃醋表白,可是他明明就不愛自己不是麽?


    “你在氣什麽?我沒有要對那個男人怎麽樣,我隻是被下藥了,這樣的事你不是也做過麽?”


    “我是人我抗拒不了藥,況且你不是還有普洱海……”


    嚓——


    她話沒說完他的拳頭已經砸向了她身邊的玻璃,玻璃碎了一地裏,全是他們對峙的身影。


    “不要在跟我提普洱海!!”


    她愣住了,在她那麽多年的記憶裏,司慕南絕沒有像今天這樣發這麽大的脾氣。


    他也愣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頭也不會的離開了。


    璦緔沒有去追,隻能聽到外麵傳來跑車巨大的轟鳴,她才驚覺自己一點兒也不了解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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