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枝聽了她的話,瞬間冷下眉眼:“找聞鋒?”


    真是可笑。


    “當初是你自己要來前線支援,現在又要迴去,就算是再大的官也不能給你這樣來去自如,把部隊和邊防戰士的生死當兒戲的特權。”


    說完這些話,宋甜枝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裏和她浪費時間,轉身離開。


    丁竹芸卻在身後不依不饒,用膝蓋跪在地上追上她的步伐。


    死死拉住她的衣袖:“甜枝,求你了,我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救人,讓我去醫治那些戰士才是害他們,我也不想看到他們本來就受傷,還要被我胡亂診治一通最後傷口越來越嚴重……我求你了,就算你沒辦法讓我迴去,也和聞鋒說說……”


    她滿眼淚水地看著宋甜枝,滿是哀求:“也幫我和聞營長說說,讓他把我調到其他的崗位去。”


    隻要不是醫療部隊,其他的部隊她都能待。


    主要是她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會順著使用時間,一點點消失的,最開始來這邊的那段時間裏,她在醫療部隊,甚至整個邊防的第八軍區混得風生水起。


    無論是重傷還是傷得隻剩一口氣的人送到她麵前來,她都能救……可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能力用的越多,就逐漸開始不管用起來。


    這半年以來,她已經從最開始的受人擁戴,逐漸感覺到自己的能力失效,變成了隻能跟在醫療隊後麵打打下手的小助手。


    她從來沒學過醫療方麵的知識,在醫療隊裏也隻能是越幫越忙,完全跟不上其他人的節奏,好幾次都差點搞的幾位同誌的傷口加重。


    “幫幫我吧,我真的不能在呆在醫療隊裏了,我什麽都不會,我留在這裏隻會幫倒忙……求你了……”


    “半年時間,就算再怎麽樣你也能跟著她們學會點什麽吧,難道最基本的包紮都不會?”宋甜枝不可置信地問。


    丁竹芸眼淚更是控製不住地掉:“我……我看到那些傷口我就忍不住發抖,一發抖就沒辦法給人看病。”


    宋甜枝聽了都眉頭緊皺:“你真是活該。”


    “對不起……是我把邊關的戰場想得太簡單了。”


    “現在已經晚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反悔自己的做的決定的。”


    “對不起,我現在很後悔……所以想請你幫幫我。”


    “幫不了,我現在也沒見到聞鋒。”宋甜枝說:“你剛才還叫他……聞營長?那以他現在的職位,我更沒辦法插手這件事情,他需要做到公平公正。”


    聽到自己念出聞鋒的名字,丁竹芸背脊立馬縮了一下,聲音都瞬間抖得不行:“我……可是我真的不敢和他說話了,我真的不敢……”


    “這件事情隻能你自己去申請。”


    “不敢……我不敢……”


    “都是成年人了,無論怎麽樣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既然事已至此我也沒有其他辦法,我還有事,先走了。”


    宋甜枝不再停留,把自己的衣服拉出來後,幾步就離開。


    丁竹芸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隻能頹廢地跌落在地,一想到自己還要迴醫療隊等會跟著醫療隊去前線給戰士看傷,又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她就留在七十九兵團,答應賈文翰留在城裏了。


    非得崇拜聞鋒的那點官職,跑到這裏來受罪,要是能苦盡甘來還好,偏偏來這裏這麽久的時間,不僅連聞鋒的身邊都沒機會接近,之前就算是看了他幾眼,也隔著遠遠的距離。


    男人那渾身生人勿近又冷厲的氣息,每次不是在執行任務就是在執行任務的路上,從來不會停下來看她一眼。


    …………


    宋甜枝迴到文工團的宿舍後,竟然又發現上麵的領導給她們把八個人調到了另外一個大通鋪的宿舍裏。


    炕下還在燒著火,躺上去特別舒服,屋子裏也有窗戶了,能遮擋外麵的雪和魚。


    好幾個人一路奔波,早就撐不住倒下去睡覺了,陳淑還在旁邊洗衣服,見她來了,揮揮手示意她過去。


    宋甜枝抽過旁邊的小木椅子,坐在她身邊,陪著她一塊洗衣服。


    盆裏的水像是冰一樣刺骨,手泡在裏麵堪比針紮似的。


    宋甜枝搓著衣服,手指不小心就被弄得皮膚裂開,流了好多血。


    原本白皙細長的手指上,多了條不怎麽協調的傷口,她沒在意,隻是稍微處理了一下,等傷口不冒血後,繼續和陳淑一塊洗著衣服。


    陳淑看到,忍不住道:“你別洗了吧,那麽好看的手別洗壞了。”


    宋甜枝搖搖頭:“總要邁出這一步的。”


    陳淑見攔不住,也隻能歎了口氣,又把剛才知道的事情和她說了一遍:“這邊是二連,旁邊一共三個連,然後組成了一個營,還有一個指揮營和支援營,我們和醫療隊的同誌屬於支援營的,但是住在這邊。”


    “那位小隊長有說我們什麽時候能給大夥準備表演節目,讓他們開心開心嗎?”


    “說是等個五六天的樣子,因為三連那邊還有一支特種部隊出去執行任務沒迴來,等到他們都安全迴來,就給咱們所有的營都舉辦一次晚會,到時候就需要我們出力了。”


    “那現在也可能提前開始準備了。”


    陳淑卻道:“聽說那支特種隊去的是河對岸,能不能安全迴來還是個問題,就怕到時候……”


    “會的。”


    宋甜枝洗好了衣服,站起身晾在屋內,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他們都會安全迴來。”


    對著冰涼僵硬的手指哈了口氣,她默默看向旁邊那邊戒備森嚴的三連隊伍。


    她有一種直覺,聞鋒就在那支隊伍裏。


    就算現在去找他,也找不到,倒不如順其自然,聞鋒肯定會知道她來了。


    不一會兒,陳淑也洗好了衣服過來,“我也是這也希望的,最好一個都不要受傷,這邊藥品都稀缺得不行呢。”


    時間一晃,又是一個星期過去,雪還是在下個不停,堆積在每間屋子前,每次士兵門想要把門打開都要起哥大早,起來把門口的積雪清掃幹淨,然後才能去集合。


    宋甜枝所在的屋子門口剛好有個五六層的階梯,倒不用每天大清早就起來掃雪,隻需要簡單清掃一下就行。


    她依依不舍地從暖和的炕上爬起來,打著哈欠扛著掃把去外麵清掃門前雪。


    剛出來就遇到了隔壁醫療隊的女同誌,兩人相視一笑,一邊掃雪一邊聊了起來。


    那女同誌就是之前給文工團裏受傷的那個人治手的人,好幾次來這邊串門給那人換藥,一來二去也就都熟悉了。


    張麗珍掃開雪,見宋甜枝抱著掃到有點昏昏欲睡,詢問道:“這幾天還睡得習慣嗎在咱們這裏?”


    宋甜枝醒過來:“習慣……我正在逐漸習慣。”


    比當初在七十九兵團還要恐怖的作息,這邊的同誌24小時輪班不休,時時刻刻盯著河對麵,早上五點多就醒了,醒了帶兩個饅頭又去站崗……


    還好她隻是個宣傳隊的兵,不用站崗,但還是要每天起來跟著早訓,和學習一些防身的拳法。


    前麵幾天都差點沒緩過來,每天都在渾渾噩噩地跑步和鍛煉,要不是之前在七十九兵團鍛煉過一陣子,她絕對會過來就暈倒的。


    “哈哈哈哈哈……”張麗珍笑道:“你們這些大部隊文工團來的姑娘就是細皮嫩肉的,可不想咱們,在這邊呆上一陣字就被曬得皮膚黝黑,就剩兩排呀還在發白了。”


    宋甜枝又掃了一下地,站在原地就忍不住開始釣魚,聽到她的話還不忘迴複一下:“……是嗎……那估計是這段時間沒什麽太陽吧。”


    早上訓練結束後,宋甜枝咬著饅頭準備去和文工團的同誌繼續集合,排練一下她們的舞蹈。


    剛走到二連的位置,幾個人坐在旁邊休息的士兵就熱情地叫著她的名字。


    “宋同誌今天早訓又挨批了呀,是不是昨天晚上沒吃飽啊?”


    “我這兒還有兩個饅頭,要不要拿去吃?”


    “宋同誌這是第幾次挨批了?哈哈哈哈哈!”


    其中一個士兵爽朗地大笑道,“再挨批可就要加訓了,尤其是俺們營長馬上就要迴來了,咱們隊長是個會憐香惜玉的,這段時間隻是口頭教育,但俺們營長可兇了,就怕到時候他拿你殺雞儆猴,你可就要受苦囉。”


    宋甜枝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莫名打了個寒顫。


    她已經是第三次被教育和訓斥了。


    原因是體力跟不上,完成體能訓練的速度也慢。


    這邊的訓練強度要比七十九兵團那邊強個三四倍。


    每次她真的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已經盡了全力,但是體能的情況就擺在這兒,很多東西別人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情,她要花費很長的時間。


    之前在七十九兵團還看不太出來,可一旦到了這邊以後,她身上幾乎所有有關體能訓練、格鬥、反應速度……的缺點都暴露無遺。


    連文工團裏的同誌都好幾次調侃她,說她好像把所有天賦都生在了舞蹈上,一旦換成正兒八經的訓練,她就瞬間不行了。


    宋甜枝有些尷尬:“不用了,你們吃吧,我得找人排練節目去。”


    那幾名士兵滿是期待:“咱們營長馬上迴來了,你們宣傳隊的可總算是要給大夥表演節目了,宋同誌!我們都可期待你了!”


    宋甜枝迴以禮貌地微笑,離開的腳步匆匆。


    坐在後麵的幾位士兵卻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才後知後覺地收迴視線。


    這也怪不了他們,部隊裏的女同誌本來就少,醫療隊的那些同誌大部分都是結婚,或者上了年紀的。


    文工團這次來的八位同誌裏,就屬宋甜枝最好看,哪怕是放在整個第八軍區,都找不出比她還好看的同誌來。


    她雖然沒再大家麵前跳過舞,但看著身形和儀態,就知道肯定是個會跳舞的。


    再配上那張雪白又漂亮的臉蛋……


    這也怪不得部隊裏的人,大家都是在部隊裏待了很多年的大老粗單身漢,看到好看的姑娘總是忍不住多看兩眼。


    宋甜枝到了排練的點後,也從其他同誌的口中得知一個星期前說的那支隊伍,馬上就要迴來了,而且是大獲全勝地光榮地解救了人質迴來。


    部隊裏都在暗自為他們高興。


    上級領導也同誌她們為這些戰士準備節目,接風洗塵。


    緊接著,文工團的八位同誌很快就開始步入了排練的正軌。


    宋甜枝想了兩個舞蹈,其他同誌有的想了兩個,有的想了一個,湊下來剛好十五個。


    這樣算下來,每個同誌都需要學習十支以上的新舞蹈。


    這對很多人來說都是挑戰。


    但好在這一個星期內,大家也都沒閑著,都已經學的七七八八,隻需要再最後摳一些動作後,就能上台表演。


    她們的到來對這些每天生活在站崗和堅守陣地的士兵來說,就像一道可以和外界連接的窗口,每天都會有士兵來問她們一些外界的變化。


    大家都會和他們說些城裏發生的事情,又或者從話本上看到的故事,她們的舞蹈節目也是能更他們對未來滿懷期待。


    這天,宋甜枝正和文工團的同誌一塊排練。


    外麵的同誌火急火燎地就衝了過來:“來了!來了!迴來了!營長帶著特種部隊迴來了!!!好多同誌都在外麵迎接!”


    宋甜枝跳舞的動作頓住。


    緩過神時,周圍的人都已經全部衝了出去。


    她緩緩轉過身,從屋子裏出來,也跟著人群往前麵走去。


    在滿是被人圍住的道路兩側,不少從車上下來的士兵朝著身邊的同誌敬禮,然後把隨行救出來的人質帶下車。


    幾個營的人都擠在了一堆,歡唿著,喜悅和自豪熱浪高漲。


    宋甜枝來的晚,擠不進去,隻能在後麵看著。


    看不太真切,隻能看到在最後麵好似還有一輛布滿彈孔,連玻璃都碎掉的越野車開過來。


    在所有人後麵停下。


    一人踩著軍靴下車。


    修長粗糲的手掌下意識地扶在腰間的槍上,背脊挺拔如鬆,寬大有力。


    那人背對著她和身邊的低聲說著些什麽,並沒有看到對方的臉,但宋甜枝隻需要這不到一秒的一瞥,就已經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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