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蜜雪冰茶樓前,一陣喧鬧。


    “哎,我剛剛看著好好的,怎麽突然間就倒地不起了?”


    “就是啊,怎麽迴事,難不成這茶還真就有毒?”


    “我們喝了怎麽沒事兒,這有毒的茶還挑人?”


    “……”


    倒地的茶客,個個麵色鐵青,一看就是中毒的症狀。


    一眾茶客議論的越來越激烈,個個相互查看,但除了倒地不起的那些人,其他人都是好好的。


    這就更加奇怪。


    “哎,到底是怎麽迴事?”


    “陸先生,你倒是給個說法啊!”


    茶客也都不飲茶,喝死了人,誰還敢再買茶,紛紛圍了過來,將陸章給堵在了茶樓門口。


    陸章賣茶賣了一輩子,還從未出現過這樣的狀況,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就看著那倒地的茶客,愣得出神。


    他還在好希望世子爺李楨卿能在現場,但想了想,世子爺因為傳播假的消息,到現在自身都難保,如何能顧得上他?


    還是先算了。


    “先報官。”


    一旁的小廝提醒道。


    “對,先報官!”


    陸章才反應過來。


    世子爺給的配方,他都是研究過的,不可能出現中毒的跡象。


    而煮茶雖然在人的麵前,但煮茶之人,都是良善之人,絕對不可能放毒。


    那就隻有一個原因。


    有人在搞怪!


    小廝連忙跑去了衙門,而陸章仍然被堵在原地。


    “陸先生,報官有什麽用?萬一我等也中毒了呢?”


    “對啊,有些人毒發早,有些人毒發遲,這可說不一定呢。”


    “都不一定是毒,都嚷嚷什麽呢,先等官府的人來再說!”


    “……”


    陸章左右擺手道:“我陸某人一定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光交代有什麽用?”


    此時。


    徐敬業與其他茶樓的老板,紛紛走了上來。


    帝京中,經常喝茶的人,都知道徐敬業是隴右茶商會的人,同樣知道,他們來這裏是幹什麽。


    蜜雪冰茶賣出了世上最低的價格,無一例外影響了整個帝京茶業,徐敬業就是損失最大的。


    他們此行過來,要麽就是來看笑話的,要麽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們安排的!


    茶客們紛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個拿不定情況。


    不過話說迴來,他們是來喝茶的,這茶是否有毒,和他們有直接的關係。


    就算茶樓們鬥得你死我活,最後受傷的還是他們。


    想清楚後,茶客們待在原地,等待衙門的人前來,想要看看陸章到底能給出個什麽解釋。


    徐敬業繼續道:“蜜雪冰茶以低價茶占據市場,但現在喝死了人,你陸章占次要責任!”


    “次要?”


    眾人不明所以。


    徐敬業道:“這蜜雪冰茶是李楨卿做出來的,他就是罪魁禍首,倒地的五個茶客,他都要賠命!”


    聞言。


    茶客們霎時眉眼一怔。


    雖然說便宜沒有好貨,但不是好貨,最起碼不能把命搭在裏麵。


    命和便宜茶,孰輕孰重,還是很好選擇的。


    “走走走……”


    “不能喝了,再喝下去,都要見祖宗去了!”


    “就是,那李楨卿可真黑心,那我等的性命,去賺他的名聲!”


    “這次看他怎麽翻身!”


    茶客紛紛離場,陸章急得在原地轉來轉去,卻仍然挽留不住。


    就在此時。


    新任帝京府尹張廣義快步前來,看著地上躺的五個茶客,麵色劇變。


    “來人!”


    他大喝一聲,抬手指向茶樓前手足無措的陸章道:“將此人給本官抓起來!”


    “是!”


    三五衙役大踏步上前,腰間環刀,若遇抵抗,可隨時出鞘。


    “這茶……這茶沒問題啊!”


    陸章百口莫辯,手不停在空中揮舞。


    “你們無憑無據,就敢抓人?”


    忽然,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而離開的茶客,聽到這個聲音,也都紛紛調轉身形,重新迴到了原來的位置。


    “李楨卿,你還敢過來?”


    “你的茶喝死了人,你真百死難辭其咎,虧我等之前還那麽信任你,給你寫萬命書!”


    “世子啊,你現在過來幹什麽,快走吧!”


    李楨卿聽著周圍的言辭,隻是微微一笑。


    人的嘴是堵不住的。


    至少在真相沒有大白於天下之前,有好的聲音,也有壞的聲音。


    現在,不必理會。


    徐敬業見李楨卿前來,邪笑道:“無憑無據?”


    隨即看向了張廣義道:“大人,這躺在地上的五個人,就是憑證,何來的無憑無證!”


    “求大人將其正法!”


    話說完,徐敬業看向李楨卿的眼神,多了些狠毒。


    常言道,奪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


    李楨卿弄出了蜜雪冰茶,不止是奪了他隴右茶商會的財路,更是堵了高端蜜茶茶客的路。


    憑什麽他們花了上百文的價格,喝的茶,要與五文錢一碗的茶,叫一樣的名字?


    張廣義此前聽到李楨卿的無憑無證,他也懵了,這倒在地上的不算是憑證?


    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的問題。


    被徐敬業這麽一解釋,他再度壯起聲勢,言辭中絲毫不理會李楨卿的身份,仍然當他是帝京的紈絝惡少!


    “來人,將這個蓄意毒害百姓,製造帝境恐慌的紈絝子,給本官拿了!”


    “我看誰敢!”


    上官婉兒當即上前,擋住了衙役。


    張廣義可以不給李楨卿麵子,但不能不給上官婉兒麵子。


    上官婉兒可是陛下近臣,現在要是與其打好關係,將來的晉升之路,也許會好得多。


    可他想不通。


    上官婉兒為何要如此護著李楨卿?


    隨即悄悄上前,對其小聲道:“上官大人,李楨卿罪無可赦啊!”


    “住口!”


    上官婉兒是了解張廣義的,就是丞相薑隱山的狗腿子,這次能得到帝京府尹地任命,還是薑隱山在朝堂上的一番操作。


    像這種人,她真想一劍給殺了幹淨!


    “這位大人,我怎麽就罪無可赦了?”


    “說我下毒,你們可找到有物證?”


    李楨卿上前道。


    “還需要物證嗎,這些人不都是物證?”


    張廣義當即反駁道。


    他搞不明白李楨卿為什麽到現在了,還是死鴨子嘴硬。


    都倒在地上了,還要什麽物證?


    “就是普通的食物中毒,卻被你們說成下毒,到底是居心叵測?”


    說話間,李楨卿將視線落在了徐敬業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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