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認?


    一瞬間,連同薑隱山在內,宣政殿內三人都愣住了。


    “當真?”


    薑隱山問道。


    原本以為李禎卿會狡辯一番,甚至還會拿出一些證據來證明清白。


    卻不想,他竟直接認了?


    這讓先前醞釀的情緒,一時間全無用武之地。


    “當然是真的。”


    “但若是撩其頭發,逼至牆角,就是奸汙未遂的話,那請陛下,將派人將帝京上下一一排查,有多少世家豪紳子弟,那便抓上多少!”


    聞言,薑隱山當即氣息一滯。


    沒想到這李禎卿竟是在醞釀,反擊力道如此之大!


    “你偷換概念!”


    薑隱山喝道,像是一個發瘋的老氓,全然不顧現在正處於宣政殿中。


    李禎卿卻微微一笑,“若是我偷換了概念,那丞相大人你也偷換了概念。”


    “本相……”


    薑隱山一度啞火,腦子裏想好的反駁詞,卻發現對李禎卿的先發製人,竟毫無用處!


    霎時間。


    站在一旁的上官婉兒氣息不勻。


    還真是小看了李禎卿。


    沒想到,竟讓獨步朝堂的薑隱山啞火?


    李禎卿說的的確沒錯。


    他畢竟是陛下的前未婚夫,行為上不檢點,必須得好好調查一番。


    這一調查,剛好追溯到,李禎卿被雷劈中的那日。


    他剛剛將薑家女逼到牆角,一道驚雷落下,便將其劈昏了過去,那條巷子至今還有被劈過的痕跡。


    而薑家女……別說是被奸汙了,就是連衣服都沒被撕扯,隻是頭發遭亂了一些。


    “薑丞相可能反駁?”


    武曌高高在上,言語中聽不出喜怒,但離得最近的上官婉兒,卻看出了一些端倪。


    陛下的嘴角,為何會翹起來?


    武曌心中怦怦,生怕李禎卿擔下這奸汙未遂的罪名,那不止是他,連皇室都要加一個看人不準的詬病。


    好在李禎卿能言善辯,腦子清晰,一個反問,將二人全都拉迴了同一個起點。


    撩人頭發,逼至牆角,這些行為,不敢說所有世子豪紳子有,但也是十之七八。


    若是全抓起來,他薑隱山可就是罪人了。


    薑隱山聞言,對李禎卿冷哼一聲,隨後看向武曌道,“陛下,受害人就在殿外,臣請傳人證對峙!”


    “證人?”


    李禎卿忽的開口笑道,“薑丞相,你可得想好了,若是人證都無法定罪的話,那便是欺君之罪,你可能受得了?”


    “哼!”


    薑隱山沒有迴答,怒哼一聲,看向武曌。


    “那傳進來吧。”


    武曌心思霎時不定,但事已至此,隻能看李禎卿如何化險為夷。


    “草民薑桓……”


    ‘民女薑家女,薑嬋音……’


    “叩見陛下!”


    二人拜過女帝後,薑桓再迴過頭來,看向李禎卿的眼神,卻像是要吃人一般。


    隨即,他便說道,“陛下,李禎卿當日覬覦草民女兒容貌身段,將其逼至牆角,意圖……意圖……”


    說到此處,薑桓竟泣不成聲!


    “老東西挺會演啊?待會兒再收拾你!”


    李禎卿恨得咬牙,不僅為前身被紮的神經錯亂,更是為自己被紮的三天下不了床!


    “紈絝子!你膽敢胡言!”


    薑桓當即就要上去撕扯。


    “胡鬧!”武曌嗬斥一聲。


    “陛下恕罪……”


    在場之人皆伏跪在地。


    武曌很想當場給李禎卿打一頓板子,讓他再敢當麵胡言,但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薑嬋音,你來說。”


    薑嬋音抬起頭,眼前亮起一抹哀怨,但轉瞬即逝,看了眼李禎卿後對武曌道。


    “迴稟陛下,當日……李禎卿並未對民女動手,隻是撩撥了頭發而已。”


    霎時。


    伏在地上的薑桓,猛然抬頭,“嬋音……你怎麽……?”


    忽然,腦海中閃現之前在殿外的場景。


    李禎卿曾將嬋音叫離過視線,難不成是被李禎卿恐嚇了?


    “李禎卿,是你!”


    薑桓一度情緒難以自控,直接站起身來指向了李禎卿。


    上官婉兒同樣眼前微閃。


    心髒怦怦跳個不停。


    想了很多,但總結出一點。


    被李禎卿給坑了!


    此前,還未進皇城之時,就被李禎卿左右套話,自己不知道是煩了還是其他,竟提前告知了三大罪狀。


    而後,李禎卿便以詢問為由,去了薑嬋音身邊問話。


    可。


    他問的隻是問她,她弟弟的傷病如何了?


    缺不缺錢之類的?


    這是恐嚇?


    而一直沒有出聲的薑隱山,一直都在盤算如何反擊。


    李禎卿恐嚇,給了他一個機會。


    竟在陛下麵前,對證人恐嚇,這不是罪加一等?


    “臣請陛下為臣之侄女做主,嬋音心性單純,才被李禎卿所恐嚇!”


    武曌細細一想,也大致明了。


    恐嚇證人,也符合李禎卿的長久以來的傳言和人設。


    隨即看向薑嬋音。


    “朕為你做主,若李禎卿真有恐嚇,朕絕對不會姑息!”


    薑嬋音聞言,一度哭腔出聲,“陛下明察,世子從未侵犯於民女,而是民女覬覦世子身份……想要倒貼,才出了如此烏龍……”


    話音剛落。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連李禎卿都側眸而視,眼前忽閃忽閃。


    在得知有奸汙未遂的罪狀後,是想過恐嚇一番,讓她翻供。


    但一看到薑嬋音那副林黛玉的形態,可能隨時會香消玉殞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隻是詢問了他重病在家的弟弟後,就直接進來了。


    而原主的確覬覦薑嬋音的美貌和身段兒,罪名是肯定會成立的。


    要是狡辯一番,說不定真能糊弄過去。


    畢竟隻是覬覦,還未實施犯罪,就被雷給劈到了。


    沒有事實,就算定罪,也不會很大,以後有的是時間脫罪。


    但沒想到。


    這姑娘竟然會直接翻供。


    而且!


    還說出她覬覦家室,這種完全不著邊際的理由?


    到底是怎麽迴事?


    李禎卿還是一頭霧水。


    此時。


    唯一神色不定的,便是薑隱山,既然證人都翻了供,那這罪名鐵定是定不了了。


    隻能進行下一步。


    薑桓應該不會被恐嚇。


    “那草菅人命未遂,你如何逃得掉?”


    薑隱山嗬了一聲,隨即看向薑桓,“兄長,您是受害者,您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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