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牌號方墨雖然沒有記下來。


    但是這台車左前輪和右後輪不是一個顏色的輪轂,當時方墨還笑著調侃過一句。


    當然,輪轂顏色不一致發生在這種租賃的車子很正常。


    很可能是以前有其他客戶用車的時候,出了事故亦或者是撞壞了某個輪轂,人家做租賃的老板為了節省成本,順手就換了個便宜一點的同尺寸輪轂上去了。


    這也正常。


    隻要發動機沒報廢,這些租賃車能夠一直在外麵跑!


    但是同樣的情況,絕不可能發生在兩台剛好配色相同的車子上。


    甚至左前輪和右後輪的輪轂,都和自己剛才那台一模一樣。


    方墨頓時紅了眼;


    “尼瑪,合著是有人偷了我的車,放在這邊打算做出境業務再撈一筆,出境之後把車子當走私車賣到其他國家?”


    “一箭雙雕,看上去做的是出境業務,實則尼瑪是做的零元購走私車啊?”


    “這是連油費都不打算自己承擔,純白嫖級別的空手套白狼啊?一舉兩得。”


    他好歹也是國安精英,見多識廣。


    一眼便是看出了這個停車場這邊這些所謂做順風車業務的家夥,具體做的究竟是什麽業務內容了。


    這一刻,饒是以方墨的心境都是難免忍不住嘴角狂抽。


    自己似乎還是有些高估了非洲這些小國家的法律,對於居民的約束力。


    “咦,你咋知道這台車子是我的?”


    就在這時,不遠處李正樂一臉錯愕跟了上來。


    眼瞅著方墨走到了那台前後輪轂顏色都不一樣的白色皮卡跟前,先是驚訝片刻,便是大咧咧的拉開了車門;


    “上車吧兄弟,我去坦桑尼亞辦點事情就走了,記得有認識的妹子給我介紹哈,我就在那邊待最多三天……”


    介紹你媽!


    聽到辦點事情三個字,方墨臉色一下子‘唰’的鐵青了下來。


    誰偷了自己的車子,基本已經唿之欲出了!


    這一刻,連帶著一開始對李正樂的好印象,都是頃刻間蕩然無存。


    狗幾把偷車賊,什麽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都是騙人的……


    老鄉見老鄉,坑你沒商量還差不多……


    他心頭咆哮不已。


    狗東西嘴上竟然還說得好聽,還尼瑪辦事情。


    你這行為和那些在米國零元購的劫匪有什麽區別?


    此刻,方墨恨不得給李正樂原地超度了。


    隻是方墨人生地不熟,寧月瀾又快生了,方墨是真的很想第一時間看到自家小寶貝稚嫩的小臉,他尋思類似於李正樂這樣的地頭蛇八成在本地都有一些勢力。


    真要鬧起來恐怕不僅車子要不迴來,自己一個外地人很可能還會吃癟。


    現在簽證護照都不在手上,個人信息也都過期了。


    真要鬧大了,他方墨一個黑戶可沒資格據理力爭,更何況,最要命的問題是方墨不會英語。


    阿巴巴半天,人家這邊的治安官還真不一定就能聽懂,他方黑土說了些什麽。


    這次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


    老婆都快生了,自己節外生枝對他而言沒什麽好處。


    “嗬嗬!”


    想到這裏,他迴應了一個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緊接著便是坐上了副駕駛,係好安全帶,麵無表情語氣冷淡道;


    “到坦桑尼亞叫我哈,我先眯一會……”


    他上車之後便是倒頭就睡。


    一是因為最近方墨確實累壞了,為了鏟除鬼牌在世界各地的餘孽,方墨化身king在各大組織的分布點遊走。


    到目前為止,十二張人頭牌jqk高層,全部都死的死,傷的傷。


    組織徹底不成氣候了!


    第二個理由是因為,方墨著實有些不太想和這個偷自己車子的狗東西廢話。


    跟他聊天多一句,都會讓自己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憋屈。


    尼瑪,小爺我好歹也是堂堂黑客之王,國安兩王一後的‘崢’。


    結果車子被偷了不說,竟然還要不得不低頭,仰仗這個偷車賊送我去坦桑尼亞。


    尤其是想到自己剛才還以為是遇見了好人,感激上天開眼,心中把李正樂誇成活佛。


    方墨就想抽自己大耳刮子。


    隻是李正樂眼瞅著這一幕,神色卻略微有些古怪。


    “你確定要睡覺嗎?”


    “嗯,我確定,路上盡量不要和我說話,我有睡眠困難症,還有起床氣。”


    “如果我睡著之後把我吵醒我很易怒的!”


    方墨沒好氣地哼唧了一聲,他隻是單純想讓李正樂閉嘴。


    “汪汪汪!”


    就在方墨剛眯上眼睛馬上入眠的時候,突然一陣犬吠傳來。


    他起初還以為是在城裏堵車了,可能是路邊的流浪狗在叫,但是過了好半晌,方墨耳邊的犬吠聲並沒有減弱半點,反而越來越強烈。


    他甚至還感覺似乎有什麽濕濕滑滑的東西正在舔舐自己的麵頰。


    伴隨著的還有一股頗為難聞的腥臭味。


    饒是以方墨眼皮子已經很沉重了,也是徹底沒辦法繼續睡下去了,猛地瞪大了雙眼。


    下一刻,一睜眼,方墨便是被嚇了一跳。


    眼前是一條約莫半人高的金毛。


    “什麽鬼!?”


    “不是,哪來的狗?”


    他注意到自己還在車廂中,頓時朝著旁邊開車的李正樂錯愕開口。


    聞言,李正樂一邊扶著方向盤,一邊神色古怪的迴應了一聲;


    “這是我的狗狗,也是我們的旅伴,他叫辛迪。”


    “最近狗子處於發情期你千萬不要隨便挑逗他……”


    方墨聽到旅伴兩個字的時候就快要炸毛了,乃至於後麵李正樂說了什麽基本壓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他心裏罵娘不已,旅伴nmlegb。


    要不是你個狗東西偷了老子的車,我他媽怎麽會落魄到需要來這個停車場蹭車。


    還旅伴,老子什麽時候和你成為旅伴了?


    我沒把你的脖子擰下來當皮球踢,已經算是為我快出生的孩子積功德了。


    他嘴唇囁嚅了好半晌,最終點點頭。


    然後看了一眼後排的辛迪,想了想從口袋裏掏出一根隨身攜帶的火腿腸丟了過去。


    這才對著李正樂說道;


    “我要休息了,你要是困了就換我來開車,你盡量控製一下自己的狗子,讓他不要一直舔我……”


    “辛迪喜歡你,兄弟,他平時麵對陌生人都很拘謹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到辛迪主動舔一個陌生人的。”


    李正樂一臉欣喜;


    “它可能想要你的抱抱!”


    抱抱!?


    李正樂的狗子毛都沒梳。


    一條金毛,毛長得都快要和沈碧瑤的頭發長短媲美了。


    尤其是狗子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怪味。


    倒不是方墨不喜歡小動物亦或者嫌棄小動物。


    考慮到李正樂這個當主人的都這麽邋遢,狗子估摸著也好不到哪去,身上說不準還有細菌。


    自己一個準爸爸,他可不想染上什麽奇奇怪怪的寵物病毒。


    然後導致錯過第一次抱小寶寶的機會。


    “ok!我知道你的狗子喜歡我,但是我要睡覺了,我太困了,不想和狗子親密接觸。”


    “你的狗子繼續舔我會影響我休息,我有躁鬱症,待會可能會給狗子一個大逼兜!”


    “這樣,我把狗子放在副駕駛,我在後排躺著,可以嗎?”


    方墨提出了一個自以為,格外有建設性的建議。


    狗頭總不可能扭轉一百八十度來舔自己的臉吧?


    方墨心說自己真是個天才,剛巧這會兩人還沒出城。


    李正樂麵對方墨的建議倒是也沒什麽意見,就是覺得自己這位旅伴不知道為什麽,上車之後突然變得冷漠了一些。


    但對他而言,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強。


    畢竟這一趟出行可是將近兩千公裏的路程,有個搭子一路上好歹也能有個伴兒和自己說說話。


    乖乖的將車子靠邊,方墨立馬迅速跟狗子換了個味道。


    來到了後排,方墨舒舒服服地躺在了皮卡上。


    不得不說,皮卡的後排是真寬敞,就是這個車子減震很差,每次過一段爛路的時候都能把方墨從迷迷糊糊中顛醒。


    當然,某人確實並沒有繼續受到狗子和李正樂的騷擾。


    倒是也並不覺得折磨。


    隻不過半個小時之後,方墨還在睡夢中,便是感覺自己猶如身處一個失控的電梯一般,一股強烈的失重感突然就籠罩了全身上下。


    他幾乎條件反射般的瞬間睜開雙眼,然後就看到了窗外的景象飛速變換。


    “我尼瑪,什麽情況?”


    “有恐怖分子炸飛了我們的車子嗎?”


    方墨目眥欲裂,一屁股爬了起來,還不待再次開口,便是感覺一股強烈的慣性推著自己往前。


    他眼前一黑,‘砰’的一下撞在了副駕駛的後排座椅上,感覺胸骨都快要斷了。


    車禍了!?


    不過車子看樣子應該是撞上了什麽東西。


    車子一下子停了下來,方墨捂著火辣辣的胸口,隻覺得唿吸都是一陣不暢。


    不過視線,則是第一時間看向了前排的李正樂。


    這個人才是怎麽在出城之後,短短半小時時間內就撞車的?


    下一刻,當方墨視線落在李正樂身上的時候。


    他臉色才徹底‘唰’的一下陰沉了下來。


    某人正舒舒服服地抱著方向盤唿唿大睡,縱使擋風玻璃已經碎成了蜘蛛網,李正樂似乎也沒受到半點影響,依舊睡得香甜。


    此刻,窗外是一顆參天古樹,周圍沒有公路,沒有街道。


    隻有一望無際的密林,焦味從窗外不斷彌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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