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信任不是方墨的醫術,而是人品。


    在馬學九心中,青年跟自己女兒萍水相逢,能夠在車禍起火的瞬間挺身而出,不顧自己安危將馬瑩瑩從即將爆炸的轎車中救了出來。


    他的人品便可見一斑。


    就在這時,一旁的馬佳琪卻是大吃一驚;


    “等等!”


    “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讓他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屁孩給你看病?”


    “嗯,方墨小友跟我在京城相識,我們認識的過程有些複雜,暫時就先不跟你贅述了,但你可以相信方墨小友的醫術。”


    這話一出,馬佳琪臉上寫滿了一萬個不信。


    看方墨的樣子,青年才多大啊?


    大學剛畢業的年齡而已,他懂醫術?


    馬佳琪看向方墨;


    “你是華夏頂尖醫術大學少年班保博士的學生?”


    “不是。”


    聞言,方墨搖了搖頭。


    如果是華夏頂尖醫術大學畢業的學生,或許還有兩把刷子。


    誰知道方墨卻在第一時間老老實實搖頭。


    馬佳琪臉色一沉;


    “那你難道是家中三代從醫的華夏醫術世家子弟?”


    “不是。”


    方墨再度搖頭,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要是一個月之前沒有京誠之行,方墨這輩子大概率也跟醫術這兩個字不搭邊。


    這個金手指幾乎完全就是憑空而降,在那之前,方墨哪裏懂什麽醫術啊?


    “那難道你祖上出過名滿江南的華夏十大名醫?你繼承了他們的行醫筆記?”


    行醫筆記?


    這一點倒是跟自己獲得玉佩中的記憶傳承有些相似。


    但方墨祖上可沒有醫術大佬。


    他們家除了參軍從政,再往前兩三輩,放在改革開外放之前,說不定都是土匪呢!


    “不是!”


    隨著方墨一次次搖頭,馬佳琪的臉色已經逐漸變得難堪了起來,直到方墨最後一次否定。


    馬佳琪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她都有些被氣笑了。


    “既不是高學曆的醫術精英,也不是家中三代從醫的二代子嗣,更不是繼承先輩頂級神醫行醫筆記的人。”


    “馬學九,你腦子燒糊塗了吧?竟然指望這麽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給你看病?”


    “出了什麽岔子他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反正我不同意,絕對不能讓這個毛頭小屁孩給你看病。”


    “二十歲出頭的小屁孩,毛都沒長齊,無論是師從名醫還是家裏世代從醫,光是這個年齡就pass了,我絕不相信他能什麽真本事。”


    “更何況,他既不是家中世代從醫,也不是專業的頂級醫科大學畢業。”


    馬學九臉色有些鐵青,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兩句,誰知道下一刻房間大門再度被人敲響。


    咚咚——


    “他媽的,不是都說過了嗎?馬先生需要靜養,除了那些櫻島人誰都不要……”


    馬佳琪正欲不耐煩的嗬斥兩句。


    誰知道門外便是傳來一陣清越的聲音。


    “您好,馬小姐請我們從櫻島遠道而來,血衣門三雄來為馬先生看病。”


    嘩!?


    “血衣門的朋友來了!”


    馬佳琪聽到這話,原本的一臉煩躁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濃鬱驚喜。


    她連忙第一時間屁顛屁顛跑去開門。


    方墨則是在聽到血衣門三個字之後,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頭。


    血衣門!?


    隨著病房大門緩緩敞開,三道身著血色長袍的人影出現在了麵前。


    那三人正是方墨剛才上樓時,碰到讓他有種來自潛意識裏不舒服之感的家夥。


    沒想到這三個家夥竟然是血衣門的人。


    馬佳琪對這三名血袍人影表現的倒是相當熱情;


    “三位大師,快請進。”


    隨著大門敞開,站在外麵的三道血衣人影並沒有第一時間走進房間,而是率先淡然出聲道;


    “馬小姐應該清楚請我們出手的代價吧?”


    “而且您這一次還沒有遵守血衣門的規矩,若不是看在華夏互聯網頭部企業迅遊集團馬總的麵子上,我們是絕對不會出診的。”


    “所以,這次請我們從櫻島過來給馬先生看病那是另外的價錢。”


    說白了不就是恃寵而驕得加錢的意思嗎?


    一旁的方墨眼神略帶三分不善,七分好奇的打量了一眼這三名血衣門的醫術高手。


    說話間,三人臉上掠過一抹傲然。


    馬佳琪的反應更是與麵對自己時的傲然,呈現出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她連忙誠惶誠恐的悻笑了一聲;


    “我知道你們出手不便宜,甚至沒有預約很多時候光是砸錢,都不一定能夠讓三位出手,但我老哥如今病入膏肓,命懸一線,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三位大師……”


    “請你們放手救人,酬謝不是問題。”


    那三名所謂的血衣門三雄明顯就是想要坐地起價,方墨原本以為精明如馬學九這種商人的妹妹,多少也能看出這三人此刻的目的。


    誰知道馬佳琪連討價還價都沒有,甚至還附和著順著對方的話說了下去。


    這不是妥妥的sb給別人獅子大開口的機會嗎?


    話音剛落,就在這時,外麵走廊上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鼎盛集團董事於董勝輝不行了!”


    “快,快喊醫生。”


    “老董,堅持住啊,醫生,醫生馬上就到了,快啊,快來人啊,我們家老董不行了……嗚嗚嗚。”


    鼎盛集團!?


    聽到這話,躺在病床上的馬學九大吃一驚。


    他顧不上自己開口都艱難,氣喘徐徐的拽住方墨手掌;


    “方墨,快,快去救人……”


    “董勝輝也是跟我們一批食物中毒的華夏企業家,是我帶到了江城的朋友,我一時半會死不了,你先去幫一下董先生。”


    聞言,方墨微微頷首。


    他此行就是為了解決這些企業家中毒一事。


    隻有讓他們狀況穩定,那些家屬才能冷靜下來聽進去讒言。


    一念至此,方墨正欲掏出銀針離開病房。


    誰知道就在這時,那三名血衣門的醫術高手卻是朝著方墨瞥了一眼。


    馬佳琪眼瞅著幾名血衣門高手眼底流露出一絲狐疑,便是主動解釋道。


    “幾位,這小子就是個寂寂無名之輩,懂不懂醫術還是兩碼事呢。”


    “我老哥現在食物中毒燒糊塗了,可不能聽他的安排,董先生也是我們迅遊集團的重要合作夥伴,既然我老哥都發話了,希望三位能夠率先出手先保住董先生一命。”


    聞言,其中一名血袍人影不屑的撇了撇嘴;


    “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做吧,不懂裝懂隻會害人害己。”


    冷嘲熱諷了一嘴,他們便是離開了病房。


    在馬佳琪的帶領下朝著另一個病房中走了進去。


    方墨見狀,眉頭一挑。


    自己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解決宋家被人當槍使,得罪迅遊以及諸位頂尖企業家糾葛的。


    若是但凡有任何一位頂尖企業家去世,這件事都要變成黃泥落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想來那鼎盛集團的董先生家屬也不會再聽進去任何讒言,隻會將宋家當成罪魁禍首,拚命報複。


    “方墨,別搭理馬佳琪的話,看在我的麵子上……”


    隨著眾人離去,此刻病房中隻有馬學九和方墨兩人。


    馬先生艱難的看向青年,眼底流露出一絲哀求。


    這可跟當初二人第一次見麵時,那個意氣風發的頂級富豪形象略微有些出入。


    方墨聞言,他沉吟刹那。


    “馬先生,我覺得如果你能站起來勸說馬佳琪,其實才是最好的例子,畢竟有了你這麽一個前車之鑒,屆時,我想要在利世醫院救人也顯得名正言順了……”


    說完這話,方墨徑直上前兩步,手指在馬學九身上輕輕點了幾個穴位。


    “馬先生,可能會有點癢,您忍著點!”


    ……


    另一邊,在董勝輝的病房當中,幾個家屬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美婦眼眶通紅,臉上滿是擔憂之色的看向病房,時不時擦擦眼角淚水。


    “我們家老董真的還能活下來嗎?”


    下一刻,她眼底閃過一抹怨毒和憤怒;


    “都怪那該死的宋家,他們自己連食材都準備不新鮮,竟然就有臉宴請我們家老董以及馬先生他們。”


    “我發誓,倘若我們家老董出了什麽問題,我絕不會給馬先生一絲一毫的麵子,我一定要讓宋家為此付出代價。”


    說完這話,旁邊的馬佳琪拍了拍美婦的肩膀。


    “別擔心,有我請來的血衣門高手坐診,董先生肯定會逢兇化吉。”


    “李小姐,血衣門三雄高手的醫術名震亞洲,你就別擔心了。”


    “是啊是啊,待會等你們老董脫險,你一定要趕緊去感謝感謝那三位血衣門的大師。”


    就在這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從走廊上二人身後響起。


    “這位女士,其實我覺得整個一係列事情中都存在很多疑點,您要真是不管不顧認定是宋家的過錯,咬死一個宋家不放,或許反而才是讓那幕後黑手得逞了。”


    下一刻,方墨消瘦的身影緩緩走來,他一臉平靜;


    “如果董先生能夠平安無事,我希望諸位企業家給宋家一個澄清的機會。”


    “我也會配合,勢必將那一日大家中毒的真相,調查的水落石出。”


    嘩!


    這話一出,不止董勝輝的家屬和馬佳琪朝著方墨這邊看了過來。


    走廊上其餘企業家的家屬也是紛紛側目看向方墨。


    馬佳琪先是一愣,旋即臉上才卷起一抹震怒;


    “是你?你小子又來搗亂?”


    下一刻,她臉上露出一副釋然。


    “我懂了,我說你一個二十歲出頭寂寂無名的小子沒事裝什麽神醫,還裝模做樣好心想要給我哥看病,你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宋家。”


    “看來你跟宋家應該是有點交情,是那宋家人請你來的吧?”


    這話一出,走廊上其餘所有人,看向方墨的目光都開始漸漸變得有些不善了起來。


    他們的家屬都是在宋家吃出了食物中毒,集體住進了醫院。


    現在麵對宋家兩個字,這些義憤填膺的家屬都很難保持理智。


    方墨微微頷首。


    這也沒什麽不方便承認的,他就是想要這些企業家的家屬稍微理智一點,不要被人當槍使;


    “這件事背後蹊蹺的地方不少,如果董先生能夠脫險,我希望諸位能夠坐在一起,給宋家一個解釋的機會……”


    “解釋的機會!?”


    馬佳琪聞言,頓時被氣笑了。


    “不好意思,我們為什麽要給她們宋家一個殺人兇手解釋的機會?”


    “實話告訴你,這些天,宋家也不是沒有派人求過我,想要約我見麵,不過都被我通通拒絕了。”


    “人,就是在他們的店裏吃出了問題,那就是他們的責任。”


    “解釋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麽?他宋家責無旁貸,還有什麽好解釋的嗎?”


    這話一出,幾個其他企業家的家屬也是紛紛點頭。


    而且一個個看向方墨的眼神越發不善,似乎現在他們眼中,但凡隻要跟宋家扯上了關係,就會被歸類為罪魁禍首。


    他們此刻,看向方墨的眼神怨毒,仿佛恨不得衝上來將青年撕碎。


    方墨張了張嘴。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警報聲驟然響起。


    刺啦——


    聲音刺耳,旋即眼前董勝輝的病房便是亂作一團。


    其中兩名打下手的護士著急忙慌地喊道;


    “董先生不行了,血壓在驟降,快,開胸,不然一會血栓成型,連手術的時間都沒有了。”


    話音剛落,誰知道主持手術的三名血袍人影卻是壓根不予理會。


    丟下手術器械便是徑直走出了病房,衝著外麵的李女士和馬佳琪等人說道。


    “不好意思,這個人我們血衣門三雄,沒有百分百把握救迴來了。”


    “這不怨我們三人,而是此人本身就已經生命垂危。”


    “事先聲明,如果非要開胸,我們血衣門三雄不承擔任何責任,家屬過來簽訂一下病危通知書,我們才可以出手。”


    聽到這話,原本情緒都穩定下來的家屬李女士,頓時目眥欲裂。


    什麽!?


    怎麽就會突然如此嚴重了?


    剛才不是還好好的,眼瞅著幾位血衣門高手進入病房,她甚至一度還以為自家老公有救了。


    誰知道三人進去都沒超過十分鍾,便是傳來了病危通知。


    方墨則是不屑的撇嘴。


    撇清責任?


    下一刻,方墨趁著混亂,悄無聲息的鑽進了病房。


    病床上,董勝輝的臉色蒼白,旁邊各種儀器上的指標幾乎都變成了一條直線。


    當真是生命垂危。


    “你,你是誰?”


    “誰讓你進來的?”


    “快出去。”


    “這是手術病房,閑雜人等不得入內,不懂嗎?”


    幾個小護士看到方墨,頓時大驚失色。


    就在這時,儀器再度警報大作。


    滴滴滴——


    “完了,人死了。”


    下一刻,一名護士臉色蒼白的倒退數步。


    就在這時,方墨一步上前,‘啪’的一巴掌拍在董勝輝天靈蓋上。


    三枚銀針也是隨手拋出,落入董勝輝的身體。


    在幾名護士驚疑不定的目光注視下,他淡然出聲道。


    “不,還沒死透,我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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