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後,眾人在門口分開。


    龍永臨別前拍了拍周凜的肩膀,叮囑了一句。


    “這次我會在南京待一段時間,你有空可以來找我聊聊天。”說完便坐上汽車,與眾人告別。


    周凜送別老師後,來到石青梔與宋恨蝶的身前,向二人告別後也迴到軍情處。


    石青梔停駐在原地,望著周凜遠去的背影,久久沒有迴過神來。


    宋恨蝶見石青梔這副模樣,不由得打趣道。


    “還看,我看啊,你心都跟著飛過去了,不如人都過去算了。反正政府機要處也留不住你,幹脆去軍情處跟周凜雙宿雙棲好了!”


    “大姨!!!”


    石青梔挽住宋恨蝶的胳膊,使勁搖了搖,臉上滿是紅暈。


    宋恨蝶一生未嫁人,一心撲在事業上,看著石青梔從小長大,石青梔在南京讀書時,一直都住在宋恨蝶家中。


    加上宋恨蝶與石青梔的母親乃是親姐妹,自然也愛屋及烏,從小就對石青梔視如己出。


    這次李文雨打聽到石青梔畢業,即將步入南京政府工作,又是如花似玉,適合結婚的年齡。


    特意讓何舒文去學校裏打聽石青梔喜愛的禮物,讓何舒文為周凜準備。


    不僅如此,李文雨還立刻親自上門去拜訪宋恨蝶。


    隻因宋恨蝶在與處座吃飯的席間無意中提起過一句,自家侄女待字閨中,想找個良婿。


    沒想到在一起吃飯的李文雨立刻聽進心裏去,可軍情處年齡合適、仍是單身、又人才出挑的人並不多。


    這次李文雨正好想把周凜留下來,如果是能介紹成功,那不就是一石二鳥的好計策。


    因此李文雨特意讓何舒文去調查周凜是否有家室,何舒文在精心策劃下,謀定了這一場“相親。”


    而宋恨蝶也沒想到,自己原本隨口給石青梔提一提,沒想到一聽見名字叫周凜。


    石青梔跟之前的一口迴絕不同,竟然滿口答應了下來,原來根源在這,在杭州城時兩人就有過接觸了。


    宋恨蝶拍了拍石青梔的柔荑,溫和的說道。


    “青梔,周凜這個小夥我也了解了一下,外形確實出挑,談吐也有度,是個不錯的小夥子。”


    聽見宋恨蝶在誇周凜,石青梔眼睛笑得快要看不見了。


    可宋恨蝶話音一轉,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


    “不過嘛……就是根腳不太行。出身倒是幹淨,父母在杭州衢山做點小生意。現在被扔進軍情處這個煤窯裏,就怕到時候洗也洗不幹淨。”


    “大姨,大姨,你幫幫他呀!你辦法那麽多,又厲害。”


    石青梔一聽,急得快掉眼淚,急忙晃著宋恨蝶的胳膊,不停說道。


    宋恨蝶用手指戳了戳石青梔的腦袋。


    “你這還沒跟人在一起,胳膊肘都往外拐了。平時理智冷靜的石青梔去哪了?你忘了咱家是幹嘛的了?我宋恨蝶的侄女找女婿,還用得著看根腳?”


    石青梔這才明白過來宋恨蝶是在跟她開玩笑,聽見宋恨蝶用此事調侃她,不由得哼哼唧唧埋頭往宋恨蝶的懷裏鑽。


    迴到軍情處後,何舒文才不滿的說道。


    “周凜,你小子認識石青梔竟然也不告訴我,早知道就不白費這麽大功夫了。”


    周凜有些哭笑不得,扶了扶額頭。


    “你也沒問我啊,難不成我與哪些人認識,還要一一向何副官報告不成,您這麽忙,也得有那閑工夫聽呀。


    再說了,不白費不白費,我都沒想到石青梔竟然來了南京,倒是意外之喜。”


    何舒文一聽周凜承情,嘿嘿一笑。


    “南京是個好地方吧,別的不說,要是你抱上宋家這條大腿,做了宋家女婿,別說科長了,就是處座見了你,那也得給你三分麵子。


    說不定等個三兩年,我何舒文見了你,還得恭恭敬敬喊上一聲長官。”


    周凜白了他一眼,剛開始他還跟何舒文客客氣氣的,可後來這家夥三天兩頭找他吹牛。


    一來二去倒也熟悉下來,兩人原本也不是上下級關係,這下處的更像是朋友了。


    “我的何副官,你可太小瞧你自己了,兩三年後你都指不定到哪高就了。再說了,人家石姑娘還不一定看得上我,身份差距在這擺著呢。


    之前跟她接觸,壓力倒還好,雖然她爹是市長,可畢竟也管不著我,現在可不一樣了。”


    何舒文用過來人的語氣,擠眉弄眼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除去某些時候的必要聯姻外,越是地位顯赫的人,就越沒有那麽看重對方的家世。


    尤其是像石小姐這樣的,聲名不顯,不會成為聯姻的對象,但地位又比較高,能為你提供幫助。


    再說迴感情,人家石小姐吃飯的時候,眼睛一直都盯著你,時不時就傻笑,明眼人早看出來了,你可別裝傻。”


    周凜擺了擺手,石青梔對他心意,他也看得出來。


    石青梔性格溫婉可人,長相、家世都是上上選,要說周凜不動心那是假的。


    ……


    就在周凜忙著談情說愛時,杭州站的人日子可沒那麽好過了,情報科與行動科罕見的同仇敵愾,這是李隼向毛林服軟以來,第一次雙方的大型聯手行動。


    作為主角之一的梁樹仁已經焦頭爛額了,他不停的翻閱著底下人呈上來的觀察報告,頭也不抬的與盧家誌溝通道。


    “傅局長那邊怎麽說?查出來了沒?”


    盧家誌臉色也不太好看,搖了搖頭。


    “安炸藥的人查出來了,是警察總局的燒火老頭,幹了十幾年,無兒無女,是南京本地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策反,竟然偷偷在傅誌然的車底下安了炸藥。”


    “人呢?抓到了沒?有沒有審出來主使者?”


    盧家誌苦笑一聲。


    “找到這個燒火老頭時,他已經躺在家裏的床上,失去唿吸了。”


    梁樹仁皺著眉頭,望著天花板深唿吸一口氣。


    “不對,我們一定是忽略了什麽消息。”


    腦海中關於爆炸案的信息如流水般滑過,現在基本已經確定了,是日本人辦事的可能性至少有七成。


    三起爆炸案的發生地點,前兩起都是在軍情處附近,第三起的則是傅誌然乘坐的專車。


    梁樹仁眼中寒光閃過,心中湧起一種不太可能的想法。


    “該不會是要給那什麽鬆田涉平報仇吧?”


    梁樹仁自己都覺得荒誕。


    這日本特務是吃飽了撐的?費這麽大功夫就為了給一個死去的特務報仇?


    但梁樹仁的直覺告訴自己,現在沒有方向,也不敢貿然去領事館動手抓人,隻有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走!去招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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