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屋內,馬文波又衝著右邊待命的青年吩咐道。


    “將廚子喊起來,做點小菜,我要與段兄痛飲一番!”


    飯桌上,馬文波為段興斟滿酒杯,熱絡的說道。


    “段兄 ,別怪我多嘴,你不是從部隊轉編去參加那什麽特訓班了嗎?怎麽有時間出來了。”


    “唉,說來話長,你是不知道,那教官就一混球,仗著有點身手欺壓學生,我實在看不過去,就與他動起手來。


    你知道的,我七歲就學金剛掌,他肯定不是我的對手。


    但我畢竟是學過孔孟之道的人,尊師重道的道理還是明白。


    就留了手,沒想到他竟然突然襲擊,對我下了狠手。”


    說完段興撩起褲腿和袖子,露出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給他看。


    段興將酒一飲而盡,站起身來,麵紅耳赤的吼道。


    “你看吧,給我打成這樣,還出口傷人,辱罵我是廢物,你說這有教官的樣嗎!要我說,這特訓班不待也罷!”


    馬文波見段興情緒激動,也站起身來,輕輕拍了拍他胳膊。


    “我也為段兄你感到不值,以你老兄的本事天下間哪裏去不得?


    現在的局勢,正是缺少人才的時候,我相信,段兄你肯定會有一番大成就的。”


    說完馬文波拍了拍手。


    一旁的便衣青年顯然早有準備,準備好了一隻紅綢蓋著的銀色托盤。


    馬文波挑了挑眉,示意青年將紅綢揭開。


    裏麵正靜靜躺著幾遝紙幣,段興業是見過世麵的人。


    粗略估計,起碼有兩三千法幣。


    不由得眼神火熱,喉頭微微咽了咽,露出心動的模樣。


    馬文波伸了伸手,微微笑道。


    “段兄,我們有這麽多年的交情在,現在你遇到難關,我又豈能坐視不理呢?


    這3000塊錢段兄你盡管收下,就當是我對你的小小幫助。”


    段興竭力克製著,可不斷飄向錢財的目光卻將他出賣。


    “文波兄,這天下間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有什麽事你盡管說。”


    馬文波卻淡淡搖了搖頭。


    “段兄,老實說,你想想現在我有什麽需要你幫助,這不過是我看好你的未來,對你的資助罷了,收下吧。”


    段興一咬牙,將托盤接了過來,看著一疊一疊的法幣,不由得口幹舌燥。


    “我有兩句不成熟的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段興微微低頭,有句話叫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現在他已隱隱透露出唯馬文波馬首是瞻的意味了。


    “文波兄請說。”


    “你現在離開特訓班,不僅僅證明不了你自己,反而讓欺辱你的教官更加高興。


    難道你不想報仇嗎?你不想狠狠的用耳光抽在他的臉上?


    再者,我相信以軍情處的規矩,私自逃出特訓班,恐怕不是什麽好解決的事吧。


    輕者開除軍籍,一無所有,重者治你一個臨陣脫逃之罪,說不得就要砍頭了。”


    段興被馬文波的話嚇得不輕,哆哆嗦嗦道。


    “不會吧,不就是不去上課,有這麽嚴重嗎?”


    馬文波攤了攤手,緩緩說道。


    “軍情處你比我熟,他們的事你也聽過比我多。”


    見段興沉默著不再言語,馬文波眼裏閃過一絲得意,接著說道。


    “可你迴到特訓班就不同了,隻要認真訓練,不僅那教官拿你也沒有辦法,還可以讓你自己能力提升。


    再者嘛,進入軍情處後,咱們也可以展開合作,到時你就有花不完的錢了。”


    此時段興微微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馬文波所說,花不完的錢,令他心怦怦直跳。


    從馬文波的表現上來看,他說的話應該不假。


    “實話告訴你吧,段兄,你別看我現在風生水起,可當年也吃過不少苦頭。


    我父親他們在東北經商,可東北胡匪橫行,動輒搶糧、殺人也是常有的事。


    由於胡匪的壓榨,生意越來越差,最後我父親竟然氣急攻心而死。


    你知道當時我的感受嗎!我當時腦海中就一個念頭,我要報仇!


    可我能有什麽辦法?胡匪熟悉地形,兵強馬壯,我又哪裏是對手?”


    “那你是怎麽辦的?”


    段興不由得好奇問道,他實在好奇馬文波是如何報仇,又一躍成為富商的。


    “後來有人找到我,說那胡匪是某某部隊的私軍,借著胡匪的名號,實際上幹得就是強取豪奪的事。


    為了保密,被他們盯上的商號都是全部滅口。


    而我的父親他們也因為在風雪中走散,才僥幸活命。”


    “還有這種事!”


    段興不由得瞪大眼眶,有些難以置信。


    “哼,以後你就知道了。”


    馬文波沒有過多解釋,而是繼續說起自己的故事。


    “後來那人說可以幫我報仇,但是需要我為他們提供情報。


    後來我便靠著錢開了路,加上自己又讀過幾天書,加入了那群胡匪。


    在一次宴會上,小頭目喝醉後無意中提起他們之前隸屬於某部隊,我這才相信那人說的話,對胡匪們恨之入骨。


    再後來我提供信息,那人也沒有騙我,拉來人,將這群胡匪盡數剿滅,還給了我一筆十分豐厚的賞賜。


    靠著這一大筆錢和他們的幫助,我才逐漸走上正軌。”


    說到此處,馬文波已恢複之前雲淡風輕的表情。


    而段興也順著馬文波的涉及,不由自主的問道。


    “那人究竟是誰?有能力滅掉這麽大一股胡匪,還能給你這麽多錢。”


    “我也不知道,他說自己叫黑衫。”


    說到此處,馬文波眼神微微閃爍,顯然是對段興撒了謊。


    他還不想對段興和盤托出,以防引起段興的抵觸情緒。


    “我們是兄弟,我自然很願意為你提供這個渠道。


    我可以向你承諾,如果你進了軍情處,為我們提供情報,我保證你能換取不菲的資財。”


    段興很是心動,但也有些猶豫。


    “那黑衫是什麽身份啊?他要是日本人,那我不就是漢奸。”


    馬文波見有戲,便語重心長的說道。


    “黑衫是什麽身份,我不知道,也不重要。


    現在這個年代,談什麽信仰、談什麽主義,大家不都是為自己做事。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再說了,你隻是提供提供情報,又不是讓你舉起刀槍向自己的同伴。


    提供情報隻是動動嘴皮的事,這是生意,總比那些奪財害命的土匪強吧!”


    段興聞言沉默半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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