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鴻軒其實心裏也很明白,軍情處年輕一代,有周凜這麽個出挑的,又是浙省人,出身黃埔,身家清白。


    戴老板心裏是很想提拔他的,隻是迫於心裏這關過不去,怕別人說閑話罷了。


    “處座,依我看,您這是多慮了。


    首先周凜的功績有目共睹,晉升上尉來看,雖然時間稍短,但也合情合理。


    此外領袖之前不是還破格提拔胡宗北將軍麽?難道會有人說領袖任人唯親?


    非也非也,有句話說得好,叫亂世用重典,在提拔上也是一個道理。


    對於人才嘛,是不能按照常理來對待。


    相反,您不但不應該壓他,反而更應該速速提拔,這樣才顯得您處座公正不阿,隻看戰果說話,讓大家心服口服。”


    戴老板點了點頭,臉上浮現出讚同的表情。


    “鴻軒啊,你這話說到我心坎裏了。


    不過還是要注意一二,提拔速度過快可以,但要是規矩不符合,那恐怕會成為別人攻訐的對象。


    你也知道,我們軍情處現在是樹大招風,在日漸獲得領袖認可的同時,也逐漸成為別人的目標了啊。”


    說到此處,白鴻軒望見處座臉上露出感慨的表情。


    “處座,旁人越是這麽想,越顯得咱們軍情處發展的厲害。


    他們不敢在明麵上與咱們對抗,隻能陰溝裏下絆子。


    但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我軍情處近年來與日諜人員暗裏交手多少次,這些都是他們不知道的。


    但隻要領袖知曉,我們的辛苦就一定不會白費。”


    “說得好!”


    戴老板不免想起他當時一人一馬,在前線槍林彈雨中穿梭,總算是拉起一隊人馬搞情報。


    差點把命跑沒了,才獲得領袖關注,逐漸開始有起色。


    軍情處從一無所有,到今天遍布全國各地的地方站,可以說是他戴老板一人拉扯大的。


    戴老板稍稍沉吟,向白鴻軒吩咐道。


    “正好現在軍情處要擴招,借著這個由頭,將周凜擢升。


    先將他調來做特訓班教官,待特訓班結業後,他資質差不多就夠了。


    到時再給他安排個優秀教官,從南京本部的特訓班調任地方行動組組長,這就合情合理了。”


    恍恍惚惚,又是數日過去。


    這段時間裏杭州城裏倒是沒發生什麽特別的事。


    周凜也趁機去煤場逛了兩圈。


    “隊長,您別說,這傅局長的麵子可太好用了。


    前兩日有不長眼的家夥來鬧事,想讓咱煤場交份子錢。


    結果第二天天一亮,城西警察局的人就把那幾個混混押了過來,打了個半死仍在街上。


    從那以後咱們煤礦就再沒人鬧事了。”


    劉樹銘想起之前自己與父親賣茶葉時,對地痞混混、劫道水匪等費盡心力,冒著生命危險打交道。


    可利潤比不過這煤場的一成。


    這就是資源,這就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見劉樹銘感慨萬千的模樣,周凜不由失笑道。


    “他傅局長要是在這地界都鎮不住,那可真是白混了。


    對了,你的人招的怎麽樣了?運行情況如何了?”


    談到生意,劉樹銘立馬嚴肅起來。


    “因為我們招工除了要求有力氣外,還有其他附著條件。


    比如說要考核品行、最好還要有煤礦工作經驗等,因此人招的比較慢。


    但我們的薪資開的往往比其他煤場要高出三成,對特別困難的工人還可以提前兌付部分工資。


    大家一聽說還有這事,都排了長隊等著審核。


    現在煤場剛剛起步,我想在用人這塊上把好關,後續的質量把控才好跟上。


    現在已經有一條生產線開始運作了,按照您的意思,采用的是半機械化運轉的新式采煤法,效率比起過去的城西煤場起碼提高了五成。”


    周凜暗暗點頭,劉樹銘的工作效率的確很高。


    這才半個月的功夫,煤場已經進入正軌了。


    “記住,樹銘,我們的目光要放長遠,未來變數很大,或許煤場撐不了多久。


    但你身邊要培養出一批可靠的人手,這些工人們就是最好的來源。


    他們勤勞可靠、又有家庭,是不二人選。”


    聽著周凜意味深長的話,劉樹銘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麵露感激。


    “謝謝隊長,我明白了。”


    正當周凜準備與劉樹銘再聊聊時,不遠處的柳遇突然飛奔而來。


    “隊長!站長有急事找你,讓你馬上迴去。”


    周凜一愣,難不成又來任務了?可站長直接越過上級找他的情況,還是比較少見的。


    周凜不敢怠慢,急忙趕迴軍情處,敲響毛林辦公室的門。


    “站長,是我,周凜。”


    “進來吧。”


    毛林平和低沉的聲音響起。


    “坐吧,這是本部發來的電報,你看看吧。”


    毛林專心寫著書法,頭也不抬的說道。


    周凜也不客氣,將文件袋解開,立刻閱讀起來。


    片刻後臉色陰晴不定,心思活泛起來。


    “站長,這調我去做特訓班教官是怎麽一迴事啊?


    我都才從特訓班畢業三個月呢。”


    毛林忍不住放下筆,見周凜還沒懂,笑罵道。


    “你小子,這次是走大運了。


    平時行動腦袋轉挺快,咋現在看不出來了。”


    周凜突然聯想到之前毛林說的獎勵,難不成與這件事有關?


    可做教官能算得上什麽獎勵,雖然危險少了許多。


    但畢竟失去了實權,也沒有油水可撈。


    最重要的是,去特訓班要足足一個月的時間,他杭州站這邊如何走得開?


    毛林見周凜還沒懂,便點了一句。


    “現在軍情處擴招,人都是從軍校、部隊裏要過來的。


    這些人是不能直接成為軍情處隊員的,自然要經過特訓班。


    處座這是要升你的官呐,你去特訓班做教官,記得給我們杭州站要點兒質量好的。


    那種老兵油子就不要了,一遇到事腳底抹油,生存經驗比誰都豐富。”


    周凜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層意思。


    不過旋即臉上也露出喜色。


    這不就是擴充自己班底的好機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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