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是不是間諜,我說了也不算呐。


    你也知道這事牽扯甚大,而金菊的隨從就是日本人,誰能保證她與日本人沒有關係。”


    周凜故作為難的攤了攤手,歎了口氣。


    “說實話,錢公子,我也知道你爹是市政府的重要人員,可這事進了站長的眼。


    別說是錢主任了,就是石市長來,也討不了好,這種事要是重拿輕放,以後誰拿我們軍情處當迴事,你說是吧?”


    錢三鑫在牢裏關了一夜,雖說沒被上刑。


    但他錦衣玉食慣了,哪裏受得了這樣的精神折磨。


    被周凜這麽一嚇,說話都帶上哭腔了。


    “周隊長啊,我純粹就是好色,我承認我饞金菊的身子,可我跟日本人真沒關係啊。


    還請周隊長幫幫忙,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周凜聞言,嘿嘿一笑,說了這麽多,不就為了這句話麽?


    錢三鑫魚肉鄉裏,欺行霸市,他家的錢,周凜取起來可沒任何心理負擔。


    臉上卻仍然以一副十分為難的表情,說道。


    “唉,既然錢公子都這麽說了,我要是再拒絕,豈不是顯得不近人情。


    這樣吧,趁著行動報告還沒寫上去,我去疏通疏通梁組長,替你想想辦法。”


    錢素文臉上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


    “多謝周隊長,多謝周隊長,能不能請你給我爹帶句話,讓他見見我。”


    周凜大氣的揮了揮手,爽快說道。


    “錢公子哪裏的話,你放心吧,我立刻遣人去通知錢主任,讓你們父子倆早日相見。”


    說完,周凜便離開關押錢素文的牢獄,繼續迴到審訊室。


    “怎麽樣?審的如何了?”


    向盧審了足足一夜,打了個哈欠,見周凜來了,站起身來,苦笑著搖了搖頭答道。


    “這個男的招了,可那女的跟鐵打的一樣,死活不開口。


    我們將能上的刑都上了,隻剩下電刑了。


    可她畢竟身體沒那麽強壯,害怕上電刑她撐不住,直接死了,因此一直拖著,這是審訊記錄,你先看看吧。”


    周凜點了點頭,接過審訊記錄。


    裏頭內容倒是挺多,可有用的太少了,不少信息跟他推測的差不多。


    這男的叫仲江一樹,也隸屬於石雕小組,按照他的說法,他是隻服務於石雕小組組長石鷹的安全員。


    平時以偽裝的身份在石鷹接頭時,替她進行護衛。


    也時不時會去檢查情報箱,但仲江一樹本身是沒有查看情報權力的。


    也因此對於情報內容,他知道的並不多。


    周凜來到專門關押日諜人員重刑犯的牢獄。


    此時的仲江一樹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周凜看著眼前的鐵門,微微頷首示意。


    “打開。”


    “是!長官”


    一旁的看守人員,筆挺的敬了個禮。


    “他睡了多久了?”


    周凜看著昏睡不醒的仲江一樹,皺了皺眉。


    看守人員小心翼翼的說道。


    “有三四個小時了,向主任審訊完後,讓醫務所醫生給他上了藥,抬到牢裏來。


    我們給他打了飯也不吃,隻喝了杯水,便睡過去了。”


    周凜點了點頭,看來是受刑過後太疲憊。


    “行,你先去忙吧,我跟他說兩句。”


    周凜仔細在腦海中梳理了一遍關於仲江一樹的審訊記錄。


    當時的審訊其實結束的很倉促,因為仲江一樹在受刑後已奄奄一息。


    即使願意說,也仍然還有很多細節有待完善。


    而此時審訊組正在被“石鷹”熬,自個兒都快撐不住了,更別說完善審訊記錄。


    因此周凜這才決定來牢獄中仔細盤問一番。


    仲江一樹在迷迷糊糊間,感覺身體被推搡,雙眼模糊著睜開,正是周凜,頓時就被嚇醒了。


    周凜緩緩開口,麵帶笑意。


    “不用緊張,仲江一樹先生,既然選擇了合作,現在起你就是我們的朋友了。


    對待朋友,我們會如同春天一般溫暖的。


    我來這裏,隻是有幾個問題想向你確認一下,”


    見周凜這副模樣,仲江一樹才鬆了口氣。


    昨夜被翻來覆去的折磨,在遭逢電刑的前一刻,他終於抵抗不住身心的雙重折磨,屈服了。


    想到能解脫,仲江一樹雙眼一閉,無奈的說道。


    “你問吧,知道的我都會說。”


    周凜手指輕輕摸了摸腕表,雙眼盯住仲江一樹,出口問道。


    “你說石鷹在與人接頭時,你會負責安全警戒工作。


    這種警戒工作你一共負責過多少次,石鷹又是和什麽人進行接頭?”


    仲江一樹稍稍沉吟,答道。


    “時間不定,平均下來一兩個月就會有一次。


    具體的接頭人物我是不知道的,組長也不會告訴我。


    我會與他們進行接頭的地方保持一定距離,一方麵是為了避免聽到情報。


    另一方麵也是為了找到更寬闊的視野,方便警戒工作。”


    在仲江一樹說話時,周凜視線從未從他身上離開過。


    盯著他的眼睛,觀察他的動作。


    人在說謊時,往往身體會有許多無意識的小動作。


    尤其是在民國這個時期,很多後期才會有的心理學、行為學,完全稱得上降維打擊。


    如身體抖動,說話時雙眼不自覺瞟其他地方,這些都是心虛的表現。


    但就周凜看下來,仲江一樹雙目坦誠,加上知曉組長已經被俘,說謊的可能性並不大。


    畢竟他苦苦隱瞞,一旦石鷹頂不住,將情報說出來。


    那麽仲江一樹不僅會失去所有價值,還會麵臨來自軍情處的殘忍報複。


    這是他無法承受的。


    周凜便繼續問道。


    “那你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有沒有看見過與石鷹接頭過的人,能說出他們的什麽特征?”


    周凜很確信,石雕小組定然還有其他成員。


    很可能與石鷹進行接頭的,就是小組其他人,隻要能挖出線索,那麽順著這條線查下去,就有很大機會一網成擒。


    仲江一樹先是撓了撓頭,而後似乎想起了什麽似的。


    “石鷹曾經不止一次,與同一個人在聚合樓接頭。


    接頭人的麵孔我沒看清,但個子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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