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亦非有些看不下去了,幹咳了兩聲。


    “我們情報科上次申領了一組磺胺多息針,但犯人死了沒來得及用,現在在醫院裏冰凍存放著。


    這樣吧,我去聯係人送過來,你們就別爭了。”


    梁樹仁也才嘿嘿一笑,要知道磺胺的調配是有額度的。


    既然是情報科的人被殺,由此引發的案件,理所應當由他們來出藥品。


    行動組能將日諜抓獲,已經是極大的功勞了。


    “沈組長財大氣粗,實在令人羨慕。”


    沈亦非望了一眼幾乎沒個人樣的黃天和,皺了皺眉。


    “先讓醫生來給他救治吧。”


    像黃天和這類日諜死硬分子,一般是不會送去醫院治療的。


    軍情處站內也配有醫療室,有自己的醫師。


    湊合治一治,能迴答問題,錄口供就足夠了。


    待醫生為黃天和稍稍救治後,審訊組便坐在桌前,開始拷問。


    “說下你的基本信息”


    黃天和稍稍沉默,歎了口氣,既然選擇了合作,也沒什麽好猶豫的了。


    “深穀川,少尉,代號石蛇,隸屬於石雕小組”


    “你的任務是什麽,上線是誰?”


    審訊員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讓深穀川有些喘不過氣。


    他沉默了少許,最終還是無奈的說道。


    “我的任務是聯絡員,負責接收石雕鋪老板蘭明生的情報。


    我的上線為代號‘石鷹’的情報人。


    我負責將從蘭明生處搜集來的情報投入死信箱,他會從死信箱裏進行接收。”


    就在審訊員默默登記的同時,在一邊旁聽的周凜忽然說道。


    “一個蘭明生有這麽高的價值?值得你一個少尉情報官專門聯絡?”


    周凜顯然是問到了要害處,深穀川沉默著,最終還是無奈的說道。


    “蘭明生固然不值,但他的堂哥市政府機要秘書蘭林卻值得。”


    審訊員一聽,立馬拍桌而起,驚怒交加道。


    “機要秘書蘭林是你們的人?”


    深穀川點了點頭,歎了口氣。


    “在一年半以前,他還隻是一名市政府小職員的時候。


    我們的人聯係上了他,並通過手段幫他進入機要處任職。


    從那以後蘭林便開始與我們進行合作,每傳遞一次情報給我們,我們便會給予他一定的資金支持。


    而蘭明生便是他挑中的,負責傳遞情報的人。”


    “那蘭明生每次來石場都是為了向你傳遞情報?”


    審訊員邊寫邊問道,仍然有些難以置信。


    深穀川搖了搖頭,解釋道。


    “那倒不是,為了掩人耳目,他來的時候大多數時候是與石場進行正常交易。


    平均下來,大概每兩月會向我傳遞一次情報吧。”


    審訊人員皺著眉頭,接著說道。


    “蘭林身為機要秘書,能接觸到的秘密信息很多,兩個月才向你們傳遞一次信息?”


    深穀川稍稍沉吟,而後緩緩說道。


    “蘭林職位不高,但所處的位置卻很重要,我們也是好不容易才籠絡了他。


    因此也並不想他過早暴露,便與他約定,隻有比較重要的情報才會向我們進行傳遞。”


    審訊人員點了點頭,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畢竟情報傳遞太頻繁,也很容易招致審查。


    “他都向你傳遞過些什麽情報。”


    深穀川苦笑一聲,答道。


    “比較重要的情報有以下幾種,大都涉及到基礎信息。


    比如錢塘大橋的設計圖紙、浙江的糧行訊息,產糧規模等等


    哦,對了,之前還有一次軍需物資的列車出站時間以及護送力量等。”


    周凜深吸一口氣,這事他也知道,原來是蘭林搞得鬼。


    當時一列滿載軍需物資的列車被炸,負責押送的士兵死傷慘重,堪稱一大慘案。


    沒想到根在這,看來這個蘭林身為機要秘書,暗戳戳腐蝕拉攏了不少人啊。


    否則軍需物資的押送乃是絕密信息,他一個市政府的機要秘書,按理來說是無權得知的。


    但此時周凜更加關心的是另一個東西。


    “浙江的糧行訊息和產糧規模?你們要那個做什麽?產糧規模這個不是報紙上就會刊登嗎?何必大費周章通過蘭林進行搜集?”


    深穀川先是稍稍沉默,似乎在梳理周凜詢問的問題,而後才逐個迴答道。


    “這是特高科發來的電報,要我們搜集,至於搜集的目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產糧規模……報紙上刊登的虛數太大,參考價值並不很大。”


    周凜倒是忘了這茬,國民政府為了維護國際上的形象,在這方麵瞞報虛報的現象的確不輕。


    “是什麽時候讓你們搜集的?”


    深穀川稍稍停頓了一番,果斷迴答道。


    “大概是半年前的樣子,說實話當時我們也很意外,畢竟平時都是我們主動向特高科進行匯報。


    而他們主動發報要求搜集某方麵情報的情況還是比較少,因此記憶尤深。”


    不知為何,周凜突然聯想到一件事。


    便是發生在老家衢山的搶糧時間,因為牽扯到自家商行,周凜還是比較上心的。


    當時父親便提到過那個名叫田嘉石的外地商人,說他談話間與浙省人不同。


    走南闖北的父親對語言這方麵極為熟悉,他準確的描述出,那人的口音語調平緩,極少有抑揚頓挫。


    周凜自然的想道,這與日本人的發音特點存在某種不謀而合的象征。


    再加上深穀川傳遞過去的關於糧行的訊息,讓周凜想到某個令人不寒而栗的事實。


    難不成這是日本人的某個計劃,在開戰前,試圖掌控一部分的後方糧食資源?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


    比起這件事,就算是十個蘭林都不重要了!


    周凜立即讓審訊人員繼續審問,自己立刻前去找到柳遇。


    “石雕鋪的老板蘭明生、市政府機要秘書蘭林,立即進行抓捕,此二人都與日諜有密切關係,立刻行動!”


    柳遇挺直身子,立即敬了個軍禮。


    “是,隊長!”


    柳遇匆匆前去列隊,腦海中卻想著之前去排查一事。


    就在石場情報人員剛被刺殺之後,他得到命令前去對與石場合作密切的幾家公司與商鋪進行查詢。


    而這個蘭明生卻正好外出,沒能抓到,難不成與此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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