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整個人都是懵的。


    “我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太著急了?”


    “我的意思是,一般人都是先談戀愛,之後再想著結婚。”


    “我們兩個人剛見麵就要結婚,有點.....我有點不習慣。”


    秦朗走過來,靠近。


    “我....我最近馬上就要易感期了,你也知道,我的情況很特殊。”


    “之前自從分化之後,也有過幾次易感期。”


    “我都是自己一個人扛過來的。”


    “醫生給我最後通告,我現在的身體不如之前,要是易感期沒有命定伴侶的安撫,會出事情。”


    陳維年沉默。


    “所以,你是把我當做一個安撫劑,是嗎?”


    秦朗搖頭。


    “不是,我喜歡你。”


    “從我分化之後......第一次......夢遺。”


    “從始至終都是你,因為溫叔總是會給我寄你的照片。”


    “我的夢裏麵,隻有你,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其他人。”


    “路上也會遇到很多人,他們向我示好,可我卻不喜歡。”


    “不僅不喜歡,也不感興趣。”


    “我.....對不起,不應該意淫你的。”


    “可我控製不了自己的心。”


    “我的心裏麵總是在想你,每天都很想。”


    “這個世界很大,似乎所有的人都很美好。”


    “年糕,可我什麽都沒有,小的時候隻有你。”


    “長大了之後,你也不喜歡我了。”


    “我現在真的一無所有了。”


    陳維年低著頭,抱住秦朗。


    “誰說你一無所有的,小時候你有我,現在也有我。”


    “我隻是一下子接受不了,但要是那個人是你,就可以。”


    “小朗哥哥,你不是一個人,我給你一個家。”


    “一個獨一無二的家,以後你永遠都不會被拋棄。”


    “也不會是一個沒有人要的孩子。”


    秦朗有些感動:“可我現在突如其來的,就要和你結婚,你就不擔心我是壞人嗎?”


    陳維年搖了搖頭。


    “不會,我知道你心裏麵的苦,林叔叔是你的小爸,但總歸膈應。”


    “我清楚,要是我的小爸有了新的家庭,我也會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可小朗哥哥,你在我心裏麵不是多餘的,從始至終都不是多餘的。”


    “我.....我馬上也要分化了,大爸因為這件事情很著急。”


    “我的情況也很特殊,用不了抑製劑,如果不是小朗哥哥,就會是其他人。”


    “我不願意,一想到我要和不認識的男人,一起.....”


    “我就莫名其妙惡心,反胃,我寧願去死!”


    “小朗哥哥就不會,你不壞,就算你是個大壞蛋,我也會好好陪著你變成一個好人的!”


    秦朗站著,“我能抱一抱你嗎?”


    “好多年都是自己一個人,感覺很累。”


    “我想.....有個人可以給我一點溫暖。”


    陳維年踮起腳尖。


    輕輕抱住秦朗。


    “沒事的,一切都會變好的,以後就不要走了,好好待在這裏。”


    “你要是不願意見到林叔,我們可以永遠都不見他。”


    “我隻是希望你好好的。”


    ......


    秦朗和年糕的婚訊一出,時隔好多年


    帝都又開始熱鬧起來。


    大家都來了,熱鬧得不成樣子。


    許子琛作為一個伴郎,哭的稀裏嘩啦的。


    “你說你怎麽就嫁了呢?”


    “不是說好了.....嗚.....咱倆一起單身嗎?”


    “就這麽突如其來要結婚,我真的一點都沒有做好準備。”


    陳維年抱著好朋友。


    “沒事的,你以後一定會遇到自己喜歡的人的,之前說好要陪著你一起單身,是我錯了。”


    “我以為我得好久之後才能結婚呢。”


    秦朗忙著在會場招待客人,陳維年在化妝室裏麵試衣服。


    “小爸,這都第幾身衣服?我覺得一身就夠了。”


    “你懂什麽?!”


    “剛才那身白色的,是一會兒交換對戒的時候要穿的。”


    “這身紅的,是敬酒的時候要穿的。”


    “還有一身,是紅粉相間的,是一會兒出去送客人的時候要穿的。”


    陳維年苦著臉,“小朗哥哥在外麵一個人,我這裏麵換來換去的。”


    “讓人笑話呀!”


    溫昱晟白了他一眼。


    “懂個啥?”


    “怎麽可能笑話?”


    “現在都隻是大家寒暄,還沒進主會場呢。”


    “你也不需要,一會兒敬酒的時候,有你累的。”


    “再說了,你林叔叔正好抓到機會了,和小朗說會兒話,你別添亂。”


    “小爸,你怎麽這樣啊?”


    “小朗哥哥都說了,等他想開了,之後迴去和林叔叔說的。”


    “想開?”


    溫昱晟拿起沙發上的禮服。


    “十五年還不夠想開的?”


    “你可不能慣著秦朗,知不知道?”


    年糕點著頭。


    “知道了,不慣著。”


    “還有這身。”


    溫昱晟從衣架上麵拿出一身藍色的薄紗。


    “這是什麽?”


    陳維年一臉疑惑,“結婚還要穿這個?”


    老不正經的溫昱晟衝著陳維年擠眉弄眼。


    “情趣!”


    “一會兒洞房的時候,穿這個。”


    “還有,裏麵穿這個,小爸買的,私人定製!”


    陳維年打開盒子看了一下,連忙閉上眼睛。


    “我不穿!”


    “這.....這穿著和沒穿有什麽區別!?”


    “不穿!”


    “拿走,拿走!”


    “懂個啥?!趁他病,要他命!沒聽說過?!”


    “拿上,你要是不拿,我就給小朗!”


    陳維年閉著眼,拿過盒子,臉頰通紅。


    “我真服了,您太過分了!”


    溫昱晟拍了一下年糕的頭。


    “你穿上,小朗絕對喜歡!”


    “你不是擔心小朗今天晚上不碰你嗎?”


    “穿上這個,聽小爸的,絕對管用。”


    “小爸的經驗之談!”


    “你大爸,別說是年輕的時候,現在也扛不住!”


    “聽小爸的話!”


    陳維年把盒子放到一邊。


    “知道了!知道了!”


    陳清沅推門進來。


    “小爸,哥。”


    “大爸說可以下去了。”


    “來了,來了!”


    陳維年太緊張了,站起身來。


    “還成嗎?”


    “這個頭發是不是太花裏胡哨了?”


    “衣服整齊嗎?”


    “我是不是長胖了?”


    陳清沅看了看。


    “很好看,很完美。”


    “行了,哥,別等了,我現在得背著你到車裏麵,下麵記者都在呢。”


    陳清沅穿了一身西裝,十五歲已經將近一米九了。


    按照帝都規矩,omega出嫁都要戴一個麵簾。


    陳維年的麵簾搭配著衣服,是淡淡的白粉色。


    溫昱晟輕輕給他戴上,往後退了一步。


    “湯圓,背著你哥,小爸要開門了。”


    陳清沅輕輕鬆鬆背起陳維年,聲音淡淡。


    “開門吧。”


    “哢噠——”


    化妝室門口也圍了一圈的記者。


    “大家都讓一讓啊!”


    “讓我們家寶貝先出來一下!”


    溫昱晟大著嗓子喊了好幾聲,沒有一個人聽的。


    陳清沅背著陳維年走出來,抬起頭環視了一周,四周靜悄悄的。


    溫昱晟:.....


    摸了摸鼻子。


    莫名其妙受到了藐視,心裏麵很不開心呢!


    一路暢通無阻,陳清沅背著陳維年走下樓,走到院子外麵等著的花車跟前。


    秦朗就在跟前站著,接過陳維年,將他抱了起來。


    放進車裏麵。


    “劈裏啪啦——”


    鞭炮響得熱鬧。記者們跟著花車走,紛紛上車。


    溫昱晟一個人站在院子裏麵,突如其來有些落寞。


    看著曾經的院子,原來已經十五年過去了.....


    時間過得太過了,這一輩子總覺得,一眨眼的功夫。


    之前看過這樣一句話,美好的時間總是短暫的。


    也許自己過的太幸福了,轉眼間,都十五年過去了。


    門口有人踩著地上的花瓣走進來。


    熟悉的腳步聲,停在自己的麵前。


    溫昱晟順著鞋子看上去,落入陳聿墨滿是笑意的眼中。


    “怎麽了?”


    四十八歲的陳聿墨漸漸和當年的陳父一樣,笑眯眯的。


    年輕的時候戾氣重,人到中年,即將步入老年,倒是很和藹。


    溫昱晟鼻子酸酸的。


    “老公,抱抱。”


    陳聿墨走上前,將溫昱晟抱在懷裏麵。


    “怎麽悶悶不樂的?”


    溫昱晟說不出來的感覺,心裏麵總覺得空落落的。


    “不知道,也許是這大半輩子過去了。”


    “經曆了很多,發現到頭來你還在我身邊,我很開心。”


    陳聿墨將人抱起來,走到旁邊的搖椅上,放下,自己也坐在上麵。


    “本來人生隻有三萬天,前半生,我們轟轟烈烈,後半生一半的時間用來迴憶曾經,一般的時間用來慢慢度過我們接下來的生活。”


    “怎麽不去主會場?”


    “不想去,我知道你這個時候肯定會不開心的,更何況,咱們不去,也沒事的。”


    “媽最近總是一個人坐在陽台上麵,看著外麵。”


    陳聿墨親了親溫昱晟的臉。


    “爸走了之後,媽的狀態也不好了。”


    “我現在有點害怕,怎麽辦?”


    溫昱晟揚起腦袋。


    “我總擔心,以後我們老了,是不是也會那樣?”


    陳聿墨親了親溫昱晟的手。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常態。”


    “沒什麽可惜不可惜的,媽隻是現在還沒有走出來,慢慢就不會這個樣子了。”


    “以後....我們老了,肯定是會離開這裏。”


    “不管是我先走,還是乖崽先走,我都希望,我們留下來的那個人是開心的。”


    “畢竟,享受生活,才是正確的事情。”


    溫昱晟今天的情緒很敏感,沒一會兒自己先哭出來了。


    “可我舍不得你,怎麽辦?”


    “你太好了,下一輩子,我找不到你,該怎麽辦?”


    陳聿墨笑著抓住溫昱晟的手。


    “不會的,要是真的有下一輩子的話,我隻希望我的乖崽可以平平安安的,健健康康的,最後,遇到一個對你很好的人。”


    “那個人,是不是我,不重要。”


    “我隻是希望你可以開心一點。”


    “我隻是希望我的乖崽,可以好好的。”


    天上開始紛紛揚揚灑下雪花。


    溫昱晟慢慢伸出手。


    “下雪了,一年又過去了。”


    “時間,過的是越來越快了。”


    “年輕的時候,感覺時間過得好慢。”


    “尤其是湯圓那個時候,我感覺,九個月過的簡直就是九十年一樣。”


    “到了現在,隻是覺得,時間過得好快啊,真的希望可以過的慢一點,再慢一點。”


    陳聿墨輕輕地摸了摸溫昱晟的頭發。


    “你看,乖崽。”


    “雪霧星呢,有一個特別古老的傳說。”


    “說,如果一對有情人,可以一起在漫天大雪中,誠心許願。”


    “那麽.....他們一輩子都會在一起,甚至白頭到老。”


    “不僅這輩子,下輩子,以後的生生世世,都會在一起的。”


    溫昱晟好奇,靠在陳聿墨的肩膀上麵。


    “是嗎?”


    仰起頭,天空霧蒙蒙的,一片白。


    太陽都沒有。


    雪花越來越大。


    “對,所以,我們來堆個雪人吧,然後讓雪人把我們兩個人的心願告訴天上的神仙,這樣,我們以後就會生生世世待在一起。”


    “哇——!”


    溫昱晟的注意力被迅速轉移。


    “你別動,我得自己一個人來,我要滾一個很大很大的雪球!”


    陳聿墨眼底帶笑,看著溫昱晟跑出去。


    “叮——”


    手機有人給他發來消息。


    點開看了一下。


    是醫院的體檢報告。


    陳聿墨大致掃了幾眼。


    默默刪除。


    迴了一條消息。


    “管好你的嘴,什麽都不要說。”


    “是,家主。”


    關掉手機,陳聿墨抬起頭,繼續看著不遠處踩著雪的溫昱晟,嘴角微微勾起。


    漫天的大雪,隻有他們兩個人。


    同淋雪.....


    共白頭.....


    婚禮散場之後,秦朗帶著年糕走到林淮序跟前。


    “長大了。”


    林淮序摸了摸秦朗的頭發。


    “這幾年,在外麵過的好嗎?”


    秦朗笑著。


    “很好,小.....林叔。”


    一句話,讓在場的好多人都不自然。


    秦朗笑了一下。


    “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


    “我希望您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擁有全新的人生。”


    “我現在有年糕了,以後不會孤單。”


    林淮序捂著臉,泣不成聲。


    “那就好,那就好,我....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裴輕寂抱著林淮序,看向秦朗。


    “以後有時間了,迴家裏麵,吃吃飯。”


    秦朗點點頭。


    “我知道,裴叔。”


    秦霜白一直都在最角落的地方,十五年過去了。


    一群人裏麵,他是衰老得最嚴重的。


    十五年,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從始至終隻有葉璟言跟在他的身後,一如既往。


    “爸。”


    秦霜白眼睛有些紅。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以後好好過日子,爸爸不會讓你為難的。”


    秦朗笑著和秦霜白寒暄了幾句,秦霜白就開始體力不支了。


    葉璟言攙著他,離開會場。


    晚上迴去之後,秦霜白就高燒不退。


    陳聿墨等著溫昱晟睡著之後,來到皇宮裏麵。


    禦醫們跪在地上,烏泱泱一片。


    葉璟言一直守在門口。


    看到陳聿墨來了之後,眼睛都有光了。


    陳聿墨衝著他點點頭。


    “進來吧。”


    走進屋子裏麵,藥味濃鬱。


    “今天下午,醫院的體檢單我看了,準備後事吧。”


    葉璟言盯著秦霜白看了好長時間。


    點點頭。


    “知道了。”


    陳聿墨走到秦霜白跟前,看著他高燒的時候胡言亂語。


    “十五年了,也沒和他說明心意嗎?”


    葉璟言笑了一下。


    “不重要了。”


    “主子從始至終喜歡的,隻有林淮序。”


    “和我.....隻有主仆情誼。”


    “能夠陪在他身邊這麽長時間,我很開心。”


    陳聿墨歎了一口氣。


    “繼承人怎麽辦?”


    “主子已經從旁係找到一個alpha,培養了十多年了。”


    陳聿墨點點頭。


    “那就好。”


    淩晨一點二十分


    皇宮敲響喪鍾


    帝國皇帝秦霜白薨逝


    享年四十八歲


    膝下無子,特從皇室旁係過繼一子


    名:秦懷林


    死前留下遺囑。


    “我兒秦朗,十五年前被趕出皇室,剔除出族譜,已經不是秦氏族人,不許為我守孝。”


    “葬禮一切從簡,不舉行國葬,直接火焚。”


    “最後,將我的骨灰和發妻林淮序葬在一起。”


    遺囑隻有三句,卻讓秦朗跪在大雪中哭了好久。


    林淮序站在窗邊,看著漫天飛絮。


    一時之間,有些感傷。


    身後裴輕寂給他披上衣服。


    “想哭,就哭出來吧。”


    林淮序搖了搖頭。


    “沒有,隻是覺得,他這一生,也是悲苦的。”


    “希望,下一輩子的秦霜白,可以開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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