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那個男人曾將原主害得那麽慘,娶了她,又借著她家的勢拚命往上爬,最後將大權在握之後,反而害得原主一家人死的死,傷的傷,他就應該得到這樣的懲罰。


    “對了,你哥哥今日已在殿試上拔得頭籌,明日就會放榜,你可想讓他進府來看看你?”


    裴琰之清冷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尤為明顯。


    尹沐苒如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但最近外間陰雨連綿,天氣並不算好。


    她背上的傷不能再受風吹,若是不慎感染了風寒,那便有發熱的隱患,如此,對她的傷口恢複不利。


    所以裴琰之並沒有讓人將尹沐苒送迴去。


    原主的哥哥?


    尹沐苒在腦海裏費力的搜尋著他的模樣,此人生得英俊瀟灑,眉眼如畫,也是一個極為好看的世家貴公子的形象。


    但她如今還趴在床上,她不願讓自己的這副樣子被他人看了去。


    “不了,殿下,等再過一些時日,我恢複好了再迴家去恭喜他吧。”


    “如今我這副模樣,給哥哥看到怕是要傷心的。”


    尹沐苒為了給裴琰之擋刀而受傷的消息,尹家父母並沒有告訴尹硯辭。


    他已是快要殿試之人,兩人便商量著待他殿試結束之後再告知他。


    所以,尹硯辭估計要到明日才會知道她受傷的消息。


    今日參加完殿試,尹硯辭會與書院的同窗們小酌幾杯,然後再迴家,到家已晚,他定然不會再過問有關於尹沐苒的事情。


    “也好。”


    裴琰之躺在臥榻上微微頷首。


    他也不願尹沐苒這副嬌弱的模樣被別的男人看了去,哪怕是尹沐苒的哥哥,他也不願。


    一夜無話。


    轉眼已到第二日。


    裴琰之已早早的離開府中去了早朝,即便是他已被暫時廢除太子之位,但他仍是皇室的大皇子,所以早朝他仍需要參加。


    今日是昨日殿試的放榜日,一大早的,負責放榜的大臣就已經帶著侍衛朝宮外走去,把名單張貼在了告示欄上。


    待大臣一走,告示欄的周圍就擠滿了圍觀的群眾。


    有前來看自己名次的讀書人,也有守在那裏打算榜下捉婿的人家,還有前來看熱鬧的普通人。


    整個告示欄的周圍都可謂是人山人海。


    周安正和尹硯辭此時也在告示欄下仔細查看著自己的名字。


    尹硯辭平日裏就文采斐然,但夫子曾說過他的想法有時過於激進,不太符合如今的朝廷,所以尹硯辭壓根就沒把自己往狀元的那個方麵想過。


    他隻是麵色平靜的從最後一名開始看起,一路看到前十,都一直沒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他的心中一沉,還以為自己此次是因為文章過於激進而導致自己名落孫山。


    雖然他心中有些拿捏不定,但他麵上卻並不顯,依然在沉著氣往前查看著。


    也或許,他能走運,成為前三甲。


    尹硯辭一路往前看去,終於在整張告示的最前方發現了自己的名字。


    那裏赫然寫著:第一甲第一名 尹硯辭。


    尹硯辭攏在衣袖底下的手微微顫抖,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竟然奪得了殿試的榜首,成為了狀元!


    他凜了凜神色,再度往榜上看去,卻依然是自己的名字。


    他這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高中了!


    他渾身都有些抑製不住的發抖,麵色卻依舊如常,也不知是高興壞了,還是不知該做什麽反應。


    他從擁擠的人群中擠出來,帶著一個仆人一起麵色如常的騎上馬迴了尹家。


    與此同時,正在榜下費力的尋找著自己名字的周安正卻是一臉凝重,他已在榜上從第一名找到了最後一名,都一直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


    他實在是難以置信。


    他的文采是連書院的夫子都讚歎的地步,又怎會連最後一名都沒有得到。


    他帶著懷疑的神色再度將榜單看了一遍,然而卻依舊沒有發現自己的名字。


    他找到放榜的一個侍衛,拉著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侍衛大哥,這張榜上的名字可有遺漏?或是出錯?”


    那名侍衛正要隨出來放榜的大臣一起迴宮,卻又被他拉住,心中一陣不悅,甩開他的手臂道:


    “怎會遺漏!又怎會出錯!你這是汙蔑辦差的朝廷大臣。”


    “誰不知道當今聖上對科舉如此重視,怎麽可能出現你口中所說的那種情況。”


    “可是,上方的確是沒有草民的名字,草民平時在書院中向來名列前茅,又怎會連最後一名都沒有考上!”


    周安正不依不饒,一直試圖為自己辯解。


    那名侍衛的臉上有些不喜,但還是順嘴問了句:


    “你叫什麽名字?”


    若是真有什麽問題,他也好在交差的時候盡快向上稟報。


    “小人名叫周安正。”周安正還以為是抓到了救命稻草,連忙對著他拱手行禮。


    那名侍衛雖然對別的不知,但對於周安正此人還是知曉的,畢竟他的名字可是當今聖上親自劃去的。


    他甩了甩衣袖,一臉鄙夷的看著周安正: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周安正那等小人。”


    “你品行不端,已經被當今聖上親自從殿試中除名了,以後都別想再參加任何與朝廷有關的考試。”


    那名侍衛將話說完,便翻身上了馬,催動著馬兒向前奔跑,追上方才那名與他一同出宮的大臣。


    “被聖上除名......”


    周安正喃喃的站在原地,他為什麽會被聖上除名?


    還有,那名侍衛口中所說的品行不端又是什麽?


    這些到底都是怎麽迴事!


    周安正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發瘋似的朝尹府跑去。


    眼下,除了曾接濟過他的同窗尹硯辭,他已再沒有能去往上打聽的人。


    那些同窗都嫌棄他的家中清貧,又有才華,所以嫉妒他,從不與他結伴。


    周安正一路快速奔跑,終於氣喘籲籲的來到了尹府大門口。


    因為尹沐苒自從落水醒來,就與周安正劃清了界限的原因,所以尹府大門口的仆人也是許久都未見他了。


    周安正喘著氣來到尹府大門,拱手朝門口的仆人行禮,言語恭敬:


    “我想找尹家大公子,勞煩你幫我通傳一聲。”


    他是個讀書人,但此刻,他的地位竟還不如尹家門口看門的仆人,就連他們都能對他甩臉子。


    周安正的內心一片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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