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中一突,知道出問題了。


    陶伯良慌忙衝了上去,楊濟業一臉疑惑地降落下來,他方才都準備撤迴雙劍,再展兩重防禦靈器,沒想到飛蛇一下子就委頓下來。


    這是怎麽了?


    一陣機括輕響,飛蛇下腹處又打開了一處通道,陶仲賢吃力地爬了出來。


    他方才從下頜處進入,現在又從下腹處出來,看來這道兵體內,有許多通道和空腔。也不知操控室具體在哪。


    但陸乾也沒多大心思揣摩,就見陶仲賢身形搖晃,臉色慘白,嘴唇發紫,一下子癱倒在陶伯良懷裏。


    “掌門,各位長老,我有些支撐不住.”他虛弱地說。


    這樣看來,不是飛蛇道兵出了問題,是陶仲賢出了問題!


    看著他的症狀很是眼熟,陸乾快步趕上,伸手搭住他的手腕,靈力和神識同時湧入他的身軀之中。


    “掌門,舍弟在成功激活飛蛇道兵之後,這幾天都有些神識虧空的症狀。我以為養上幾天就能恢複,沒想到——”陶伯良焦急的話語被陸乾豎起的手掌打斷了。幾人屏氣凝神,等著陸乾的診斷。


    而陸乾的神色一下子凝重起來。他的神識雖然不如方悔那般敏銳,但是畢竟修為高些,探查陶仲賢的情況毫不費力。隻是輕輕一轉,便發現陶仲賢神識大幅虧空,十分衰弱,這還是小事情,最關鍵的是


    “這不是單純的神識虧空。”陸乾抬起頭來,嚴肅地說,“仲賢的神魂受損不輕!”


    “他的神魂大損,神識無比虛弱。就算調養休息,表麵上恢複了,但神魂上的傷勢無法修複的話,他的神識強度,隻能達到原先的一半。”


    這一刹那,陶仲賢臉色更白,身軀一顫,而陶伯良如雷擊頂,呆呆看著陸乾。


    幾位長老也是大驚,隻有王羽最先反應過來,沉聲道:“原來如此,看來這就是以修士連接道兵,親自激活道兵的代價。”


    陶伯良一個激靈,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古往今來,那麽多才驚豔絕的煉器師,又怎麽可能等到舍弟來想出這個辦法。”


    “難怪煉製要旨之上,沒有記載這種方法。”


    “舍弟剛剛成功時,大家都很興奮。他當時隻是覺得頭痛欲裂,以為損耗過度,好生休息就能恢複,我也沒特別注意,誰知.”


    “要以活人連接道兵完成激活,就要付出這樣巨大的代價,所以沒人用這法子。先前我這傻弟弟還以為自己絕頂天才,想出了妙招。”


    說著說著,他一下子跪倒下來,遑急地說:“陸掌門,你神通廣大,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陸乾點點頭,心中沉重無比。


    為了激活這具試驗機,陶仲賢竟然付出了這般巨大的代價!


    “我一定全力以赴,我派新加入的客卿長老方悔於神魂神識一道亦頗有研究,我立刻就找他為仲賢診治一番。”


    陶伯良臉色稍緩,但又聽陸乾說:“隻是神魂受損,極為棘手,我們沒有任何把握。若是實在難以醫治,賢昆仲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聞言,陶伯良身軀一震,雙手發抖,但陶仲賢卻勉強笑道:“哥,你不要難過,這樣的狀況事先誰也不知道,這是我自己選擇的結果,怨不得任何人。”


    (


    “你過去不是常說,為了煉製神兵受傷,這是煉器師的宿命,也是煉器師的榮耀。”


    望著忽然成熟起來的陶仲賢,陶伯良心中百味雜陳,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為了激活這具道兵,陶仲賢神魂大損!他原本是練氣七層,等晉入練氣八層、練氣後期,便可以同時駕馭兩件法器。但是這樣一遭之後,神識強度大跌,連控製一件法器都有些勉強了。


    怪不得方才看他駕駛飛行法器,都有些橫衝直撞、掌控不好的感覺。


    陶仲賢又轉向陸乾:“掌門,若是實在治不好,我能不能提個請求?”


    見陸乾點點頭,陶仲賢笑了:“方才我兄長還說,不知為何我操控這具試驗機,效果比其他人都好很多。現在看來,正是因為是我完成激活的緣故。”


    “在操控這具道兵的時候,我感覺它就是我的血肉延伸,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陶仲賢的神情柔和了很多,眼神也十分沉醉。


    “今後能否由我來操控這具道兵?我神魂無法恢複的話,正統道途也會十分艱難。就讓這具道兵承載我的未來吧。”


    聽到這裏,陸乾心中一動,一句話脫口而出:“血肉苦弱,機械飛升?”


    “血肉苦弱,機械飛升”默默念了幾遍,陶仲賢雙眼越來越亮,歡喜地說,“正是如此!今後我好好改造這具道兵,不斷加強升級,未嚐不能趟出一條道來!”


    隻可惜他太過虛弱,精神振奮一下,便覺得頭昏腦脹,幾欲暈厥。


    陸乾思量片刻,開口道:“賢昆仲為煉成道兵,作出了巨大貢獻,尤其是仲賢搭上了自己的前程。既然如此,仲賢的要求我應允了。”


    “隻是要說清楚,這具試驗機始終是門派財富,雖然由你操控,任你改造,但卻不是你的私人財產。這點你要明白。”


    陶仲賢欣喜無比,重重點頭,終於支撐不住,一下子暈厥過去。


    “快請方客卿前來診治!”


    兩個時辰後,陶仲賢已被安置在床榻之上,方悔也完成了他的診斷。


    “他的症狀很明顯,就是神魂一下子受到巨大壓力,產生了很大損傷。”方悔緩緩說,“這樣的傷勢已動搖根本,很難逆轉,隻能慢慢溫補。我會設計一個治療方案,但是最終成效,我也沒有任何把握。”


    “過段時間,讓他重新活蹦亂跳的不難,隻是他的神識強度,恐怕會永久降低了。”


    聽到這樣的結果,即使努力做了心理準備,陶伯良還是臉色蒼白,心情沉重,坐在床邊看著已經蘇醒的胞弟。


    陶仲賢努力表現得輕鬆一些,笑道:“大哥不要這麽難過,我倒是開心得緊。日後能駕馭這具飛蛇道兵,別提有多拉風了。有此座駕,大小仙子必定搶著和我共乘一騎。”


    陶伯良扯出一個笑容,罵了他一句混賬。


    陸乾輕輕歎了口氣,與方悔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這兩兄弟。


    此番雖然獲得了比肩築基後期的飛蛇道兵,但代價也是不小。經過這具試驗機的探索,後續道兵的煉製安排都可以提上日程,隻是要等陶伯良穩定情緒之後了。


    血肉苦弱,機械飛升。實在不行,隻得接受現實,看看陶仲賢這小子,能否開辟屬於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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