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我那許久未蒙麵的家


    眼見眼前所有琳琅滿目,一應擺設均像是極盡用心,便連傅秋容都不免多瞧上兩眼。


    “陛下就猜過小姐有一日能迴來,這才說著要好好設計這府中一切,以便小姐迴來時能減去一些傷感。”


    如父親母親的屋子,原是最為幽靜雅致,今日去倒是於窗前多放了幾盆向陽的花,看著倒是明媚許多。


    “有心了。”傅秋容靜靜斂了斂雙眼,即是同玉朝玨多生多少嫌隙,也不免感念他實在有心。這樣的細心是裝不出來的。


    她走進傅父、傅母的居所,外頭陽光打進屋子裏竟顯得十分明媚。傅秋容伸手想要留住這縷陽光,陽光倒終究順著屋子鋪設於窗前,竟一時入了她的心,倒顯得渾身暖洋洋的。


    “真美。”傅秋容免不得讚歎一聲,又獲了丫鬟婆子的連聲附和。


    從廠公府被調來傅家,原以為陛下是要趁著廠公不在,拿他們來開刀。豈料陛下隻交代讓他們用心照料傅府。


    聽說原先被抄去不少家私,未曾想到他們來時見著竟是處處都不顯破落。


    外頭的水池原因抄傅家時破落了不少,可陛下還重新遣人來修建水池,隻希冀能在傅秋容看到時不顯落寞。


    水池麵上也不知怎的,竟一時噴出泉水來,看著又增添了新的美麗。


    邊是感念於玉朝玨的用心,她又慢慢接近這水池,卻在水池外圍的石磚上見著一道同桌上裂痕相似的紋路。


    傅秋容匆匆上前,伸手就想要摸一摸眼前的紋路。


    眼見著離水池越近,丫鬟婆子們也不免緊張起來,甚至紛紛想要拉開她。


    可似是這水池中有什麽,還是吸引傅秋容一步一步上前去。


    “姑娘莫要靠的這般近。雖是陛下已經修好這水池,可這噴泉噴濺的遠,隻怕姑娘被噴到。”


    丫鬟忙著要替傅秋容擋住即將噴濺而來的水珠。


    傅秋容偏偏是從容拉這丫鬟一下,倒是雙雙退後一小步,隨之水池中的水花再次噴濺,卻再沒有噴到他們兩人一下。


    驚疑不定,丫鬟停在原處,傅秋容向前半步,正正好泉水不再噴湧。她輕輕觸了觸眼前的裂縫,目光一時亮了起來。


    隨即,眼睫毛又微微擋住初初露出的光來,傅秋容伸迴手來,複又重新坐迴桌旁。


    有人沏了一杯清茶遞給傅秋容,傅秋容初展開笑顏,雙手接過,細細品嚐茶中個中滋味,複又眨巴著雙眼,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色彩。


    看著她隻往府中匆匆走過一圈,躲在暗處的人似乎都有些按捺不住。可傅秋容並不打算動彈,她靜靜品茗一杯,就此要離開傅府。


    “姑娘這麽匆匆就要離開嗎?”


    聽得丫鬟輕聲唿喚,傅秋容輕輕轉頭。對方倒是匆匆上前,隻將一方手絹遞到傅秋容手上,“這是在夫人房裏找著的。”


    傅秋容輕輕點頭,複又望對方一眼,眼光中還含著些許柔情,她輕輕諾了一聲,“好”。


    雙眼從上到下打量婢女一眼,終是伸出手指,一把攥起了手絹。


    過後她又打算離開,可對方再次叫住她,“姑娘。”


    輕柔的聲音就這麽飄到她耳中,迴望對方一眼,傅秋容低頭示意,對方卻匆匆上前來,扶了扶,“上頭的手帕看著似是有些髒了,還請姑娘迴去好好洗一洗。”


    聽著似是在命令主子,同婢女相熟的另一個婢女匆匆上前,用腿撞了撞方才還和傅秋容對話的婢女,可婢女還喋喋不休著。上前的婢女匆匆跪下,想為莽撞開口的婢女求情,卻得傅秋容一揮手,她緊緊攥緊手帕緩緩離去。


    她雙手浸出汗來,彼時彼刻竟有些緊張。


    靳北深果真還在外頭等她,也知曉她一定會帶出消息來。直至坐上馬車前,他都依舊一副冷清態度。直到傅秋容覆上他的手,將絲帕重重攥在他手心裏頭,他都未有動彈。


    兩人雙雙對視,馬車中一片寂靜,誰都沒說出一句多餘的話來。


    馬車停落在廠公府前,比起方才傅府門前人丁興旺,這裏倒是人跡罕至,所幸還有老管家笑臉相迎。


    兩人紛紛從馬車上下來,隨著老管家進去,又差人將馬車拉到後院去,徑直進了書房。


    傅秋容狀似無意的將手帕輕輕放在水中,驀地顯現出字來。


    她又將手帕折好,遞給靳北深。


    靳北深複將手帕打開,手帕上隻畫著一間屋子,隻是如何看都不得看出這間屋子究竟畫的是哪裏。


    傅秋容蹲在靳北深跟前,望了他手中絲帕一眼,又慢慢調換坐姿,終究是沒看出什麽端倪來。


    本以為是掌握了什麽線索,沒想到,這本該掌握的線索,又斷了。


    原想著對方能給一個相對好判斷的線索,沒想到指著這樣一個線索,要是想判斷卻是難上加難。


    靳北深輕拍傅秋容的背安撫道,“既然給她手帕的人還待在傅府,下次迴傅家的時候不妨細細問一通,總能得到一結果。”


    傅秋容欣然點頭,由靳北深扶起,複又見靳北深將手帕收起,遞還給了自己。


    “這手帕還是你先存著!”傅秋容將手帕推迴到靳北深跟前,靳北深見著傅秋容將手帕推給自己,雖是心生不解但還是乖乖將手帕收起,“就這麽給我了?”


    傅秋容點點頭,“隻怕若是有心之人拿了手帕,這好不容易來了的一條線索就要又斷了。”


    既見她執意如此,靳北深便將手帕收起,隻差人著了晚膳來,這一天的奔波,實在累人。


    傅秋容隻點了金絲八寶燒鴨,又嚐了珍饈小籠包。


    府內剛來了個廚子,正是他們今天出門迴來時管家開口,乃是陛下特地賜下的。


    靳北深、傅秋容二人麵麵相覷,正是誰也不知該對另一人再說些什麽,唯有將想說的話完全隱匿心中。


    廚子慢慢為二人布好菜色,二人相看一眼這桌上施放的菜,終究隻打算低頭吃菜。


    老管家卻有些不放心,想上前試毒。靳、傅二人的動作卻相當抗拒,下了手勢,隻讓老管家呆在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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