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放腳


    祝寶丹自五歲開始纏腳以來從早到晚一雙腳綁了像一對牛角粽子,隻是到了睡覺前洗腳才解下裹腳布,給腳鬆一下刑。洗完後換一塊裹腳布重新綁上。


    她的腳跟胸部和臀部一樣屬於隱私處,自她纏腳以後連母親都不曾看見過。


    她被稱為汴陽第一美女,不僅花容月貌、身姿曼妙更有一雙三寸金蓮。


    傳言皇帝見了她的小腳說要等她三年,這是誤傳,既然皇上娶了她的大腳姐姐說明皇上不是以腳取人而是以貌取人。


    民間注重女子的腳,所謂一雙小腳蓋三分醜。女子到了擱人家的年齡,男方家到女方家看親首先看姑娘的腳,看姑娘走路。


    祝寶丹的姐姐們都是大腳,因為家大口闊,姐姐們要下地勞作,隻能放任腳板自由長大。


    三姐四姐很是羨慕祝寶丹的的小腳老想一睹其真麵目,多次躲在門縫裏窺視她洗腳,從沒得逞過。祝寶丹洗腳的時候要把房門閂得緊緊的,還要拉上門簾。


    她們商議來硬的,她們來到祝寶丹的閨房裏,二話沒說脫了她的繡花鞋。祝寶丹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們就解開了她的裹腳布。


    祝寶丹拚了命的蹬腿,這裹布是一圈一圈纏著的越蹬越散得快。一刹那她的那雙腳呈現在兩姐姐麵前。


    祝寶丹一盤腿坐在地上拉住裙板蓋住雙腳嚎天大哭起來。兩個姐姐嚇壞了,一個勁地求求她不要哭。


    母親來了,看了現場說:“兩個做姐姐的為什麽要這樣欺負妹妹?我都不曾看過她的香腳,豈輪得上你們看?她的腳隻能給她的丈夫看。”


    兩個姐姐啞口無言。


    祝寶丹哭得暈了過去,她們七手八腳把她抬到床上,掐人中,按胸口好不容易讓她緩過氣來。


    她醒來的第一句話:“我不活了。”這句話把在場人的魂都嚇飛了。


    “我的兒,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你是皇上的人,我們是替皇上養人,毛發都不能少一根。”母親說。


    “我丟醜了,沒臉皮見人。不如早些死掉,早死早超生。”祝寶丹說。


    “給人看了一下又不會留下記號,沒人知道。”張氏說。


    “怎麽沒人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們知。壇口封得住,人口封不住。”祝寶丹說。


    “妹妹,打死我也不會說。”三姐說。


    “我說了就讓我口裏生蛾子。”四姐發誓。


    “反正我不想活了。”


    “這樣,我們兩個把衣物脫光了讓你看迴去,行嗎?”三姐說。她們兩個真的脫衣服。


    “羞死人,你們出去,出去。”祝寶丹又嚎天大哭起來。兩個姐姐連忙走。


    “我的兒,莫哭了,千萬別哭壞了身子。你好我們大家都好,你沒了我們大家都不好過。”母親說。


    “父親為什麽要攀皇家這棵大樹啊!,一個女兒為皇家送了命,又讓我頂上去。”


    “也不能怪你父親,是皇上看上了你。”


    “是他把我引到皇帝麵前的,明擺著把我送給皇上。”


    “做皇上的女人不好嗎?世上的女子做夢都想不到。”


    “皇上的女人多得拿豬籠擔,女人不過是他的玩物,喜歡時抱在懷裏不喜歡時拋在崖裏。你們這是把我送進地獄裏呀!”


    “我一直覺得難為你了,可這成了鐵板釘釘的事。我也知道你今天是借題發揮,發泄心裏的憋氣。哎,沒辦法了,女是菜籽命,聽命去撞。”


    自此祝寶丹不出房門也不讓其他人隨便進入她房間,進入她的房間有一個退屋,一日三餐、茶水由丫鬟送到退屋。


    退屋裏放有夜壺,她就在夜壺裏方便,丫鬟定時替她倒掉。她要什麽,有什麽事就搖鈴,外麵有丫鬟隨時聽命。


    兩個姐姐出嫁她都沒有露麵。


    裹腳已經養成習慣,不管春去冬來,白天黑夜,有人沒人,她的腳都裹得嚴嚴的。跟了解仲玉後這個習慣還是沒有變。


    一天傍晚解仲玉幫她洗腳,因為汗堵在裏麵,她的腳趾縫、腳板心的槽裏爛得白乎乎的。


    “以後不纏腳了。”解仲玉說。


    “放腳?不行不行!”祝寶丹覺得不可思議,不要她纏足等同於叫她不穿衣服。


    “纏腳是那個舊天地裏的風俗,我們這個新天地裏不搞那一套,我們過新日子。”


    “怎麽過才是新日子?”


    “在這片天地裏我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不想幹什麽就不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嗎?”


    “當然,你想幹又幹不了的我就幫你。”


    “我就是想纏腳,這是我從五歲以來每天幹的事,我幹習慣了,而且喜歡幹這事。”


    “說明你人在曹營心在漢,在那個天地裏你這雙腳榮得榮譽,為了保持這種榮耀,哪怕在受罪也樂意。”


    “我隻想讓相公滿意,讓相公喜歡。”


    “娘子,你舒服我就滿意。我一想到這麽熱的天,你的腳包在這麽厚的布裏麵腐爛心裏像有跟針在刺。”


    聽了解仲玉的話祝寶丹沒有即刻纏上腳,這是第一次長久的裸露著雙腳,她感覺腳板心的骨頭散了架,肌肉在膨脹,脹得皮膚麻麻作痛。


    “相公,受不了,我腳上的骨頭要散架了。”


    “來,我替你握著。”解仲玉一隻手剛好嚴實地握著她的一隻腳。


    這是第一個腳上沒有纏布睡覺的夜晚,那雙腳不時要抽動一下,有一種失去了保護失去了防禦的不安全的感覺。


    “要是我不把腳纏上,一晚上都睡不著。”祝寶丹說。


    “好吧,先包著,一下子改變多年養成的習慣很難,慢慢來。”


    後來解仲玉用了一個法子幫她改掉這個習慣。


    祝寶丹對菊花花粉過敏,他采來菊花花粉,當祝寶丹換裹腳布時他就偷偷灑些花粉在上麵。


    過了一會兒,祝寶丹感覺腳癢,纏了腳癢是常事,撓撓就沒事了。可這會兒奇癢無比,腳背、腳跟、腳尖這些地方隔著布用力擠壓還能止癢,可那腳趾縫、腳心窩槽裏的癢就鞭長莫及。


    她解開布撓,可撓也沒用,還得用水洗。洗一下止一下癢,過後又癢。光癢不算還紅腫起來。


    後來祝寶丹不敢纏了,隻要一纏上,腳就發癢紅腫,於是戒掉了纏腳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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