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公子性孤僻,萬年來唯有母親留下來的這兩個女婢陪伴左右,名為主仆,實如家人。今日無垢居外不速之客,以他三萬年大妖修為也探不清那人底細,又憑直覺感到來者不善,茗兒性子急躁魯莽,若生衝突必要吃虧,令他十分擔憂。


    風月亭中剩下那名女婢,倒是絲毫不擔心,反而笑吟吟安撫雪公子:“公子莫要擔憂,咱們也來瞧瞧。”


    語罷,她抬起纖纖細指,施法引出一線水流,手指在空中畫了個圓弧,水流順著她手指化成一麵水鏡,鏡中景象裏,茗兒正氣衝衝的開門迎客,瞧這表情似氣得不輕。


    不過,任誰在自己家門口聽見魔尊那句“變成死人”,不說氣得火冒三丈,但臉色肯定是好不到哪裏去的。


    白楚正打量著無垢居三個大字,突然感覺湖底水流暗湧,洞府之內傳來一個妙齡女子聲音,高聲道:“好大的口氣!這萬年來,還從未有人敢在無垢居門前如此大放厥詞!”


    話音未落,無垢居雪白色府門打開,一個怒容滿麵的白衣女子抬步走出,她墨發垂腰,身姿高挑,容貌俊俏,帶幾分英氣,此時正陰沉著臉,警惕掃視門口二人。


    麵容俊美的黑衣男子卻絲毫不將她當迴事,隻勾著嘴角瞧著與他同行的白衣少女,輕輕道:“徒兒,之前為師教你本領,你都是自設結界躲起來偷偷練,也不知練得幾成火候了?”


    “師尊瞧著便是。”白楚眼眸微眯,冷笑著看向白衣女婢,一絲猩紅光芒在眸底閃過。


    茗兒馬上明白過來,對方果真是來者不善,她是個暴躁脾氣,也不廢話,左手食指儲物指環閃過一道銀光,一把銀色長劍已經握在手中。


    雪公子座下兩位白衣女婢,一位琴藝一絕,一位劍術一絕,情兒的琴,雪公子經常領略,可對於茗兒的劍,雪公子卻隻知她的劍舞,舞姿曼妙,姿態卓絕,剛柔並濟,劍意非凡,卻從未見過她用劍法與人廝殺。


    雪公子瞧著水鏡中劍拔弩張的景象,不免十分揪心,而身旁的情兒和鏡中的茗兒,卻神色自若。


    琴劍雙絕兩位女婢是雪公子的母親調教出來的,自雪公子出生便守護左右,雪公子如今三萬多歲,這琴劍雙絕的女婢更是年長,雖說跟隨雪公子低調隱居在這無垢之湖,在妖界默默無名,但少說也是活了幾萬年的大妖了,麵對不速之客的挑釁,底氣十足,分毫不懼。


    見這白衣女婢祭出兵器,魔尊戢武也將軒轅劍拋給白楚,這把十萬年前隨先天帝爭戰八荒的神劍,雖然變成了徒有軀殼的死物,但好在此劍所用鑄造材料非比尋常,即使有點道行的法器對上它,也都要變成豆腐白菜、枯枝廢柴。


    接了軒轅劍在手,白楚眸光越發狠曆,殺意騰騰道:“正好用她試劍。”


    仙魂白楚法器為銀蛇,而魔魂白楚卻喜歡用劍作兵器,隻因那記憶中,黑衣的林修遠,便是使得一手好劍。


    劍術一絕的女婢冷哼一聲:“今日便取了你性命,看日後還有何人敢來無垢居撒野!”說話間,便是起劍直刺白楚咽喉,出招極快,快得看不清是如何出招的,劍尖就已逼至咽喉三寸,招式看似平平無奇,劍氣卻極為鋒利,劍意更是浩蕩無窮如天河決堤,一劍千裏。


    原是個劍術大家?白楚微微驚詫,心道方才到真是小瞧了此人!


    一旁的魔尊戢武卻見怪不怪,抬眼瞧了下四麵,湖底水流因她這劍氣而亂,湖麵也是顯現異象,如今天界定是在大肆追捕自己,必須得低調行事,韜光養晦以待來日。


    魔尊思及此處,便設下結界將湖底圍了起來,縱使結界內翻了天,湖麵也不會起一絲波瀾。


    結界設下,魔尊饒有興趣一旁觀戰。


    那白衣女婢一劍逼近,白楚麵色亦不慌不忙,她抬腕斜劍格開刺來劍尖,側身避過襲來劍勢,嘴上輕蔑:“取我性命?你可有這本事麽!”


    雙刃交接之時,白衣女婢手中銀劍立時多了一道裂口,雙方所持兵器著實差了不止一個檔次,白衣女婢雖是心驚,倒也未亂陣腳,氣灌於劍,彌補兵器上的差距,出劍更是不留餘地,迴話道:“取不取得了,劍下自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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