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仙境裏霞光氤氳、瑞氣蒸騰,五色祥雲間仙鶴穿梭而過,悠揚鶴唳之聲如九天仙樂,說不出的悅耳動聽。


    祥雲繚繞處,瓊樓玉殿顯現出的巍峨一角,乃是太清仙尊的居住的府邸。


    一道白光,如流星般落在了太清宮門外,化作白衣臨風的仙人,朝著宮門恭敬拜俯下去:“琅嬛非衣,求見太清仙尊!”


    仿佛聽見了一聲輕輕歎息,流光溢彩的朱紅大門緩緩打開,瑞氣千條從門內湧出。


    一白衣玉帶的仙童手持拂塵迎了出來,麵上一派的清心寡欲,將非衣扶起:“我家仙尊於今日算出上仙會來此處,令我來門口相迎,且隨我來。”


    太清池的蓮花開的極美,仙姿婀娜,清光搖曳,淡雅蓮香令人神清氣爽。


    蓮花池邊凸起一處三麵環水的白玉亭台,台上一方碧玉案幾,一盞青銅香爐,一團綠竹蒲墊,一位閉目禪定的玄色道袍的仙人。


    非衣隨領路仙童一路曲徑通幽,步入這玉台之中,朝著閉目養神的仙尊深深一拜,姿態恭敬,一改平日裏鬆散紈絝之氣,口中道:“不肖弟子非衣,拜見師尊。”


    “坐。”仙尊輕輕吐出一字來,仍舊合著雙目,無喜無悲亦無欲無求,寧靜悠遠的模樣恍若已經神遊方外。


    非衣拜而起身,於蒲團上同仙尊盤膝對坐,仙童奉茶。


    “本座雖化身神仙老道收你為徒,卻並告知你本座真身乃太清仙尊,且有言在先,令你三人在九重天上好自為之,不得與我有半分牽扯,你自執掌琅嬛仙境九千餘年也從未來過我這太清境,今日登門,卻是為何?”


    太清仙尊緩緩睜開雙目,淡淡看向非衣。


    仙尊白發白眉而豐神俊朗,古潭無波的眸子瞧著極為冷漠疏離,這與非衣記憶中鶴發蒼顏和藹可親的師尊可謂大相徑庭,唯有他周身的仙澤仙氣同昔日師尊是一般無二的。


    可見當初下凡收徒的,並非仙尊本體,而是他的一個分身。


    非衣道:“師尊對自己在天界的身份閉口不談,想來是不想徒兒們的俗事擾了您的清靜,非衣自登天界,也時刻謹記師尊之言,不曾對他人透露師尊半字,今日求見師尊,實乃萬不得已。”


    仙尊微微蹙眉,收斂眸光,從蒲團上起身,至白玉欄杆前負手而立,望著一波蓮池,若有所想,半響,才道:“罷了,你且說說,究竟何事?”


    萬物修仙,超越生老病死,跳脫輪迴之道,此乃逆天之行,故修成仙人後依舊有千年一小劫,萬年一大劫,這劫數渡過了,便是修為見長,仙階晉升,渡不過便是修為散盡,身歸天地,算了算時候,怕不是這幾個徒弟的萬年劫到了?


    非衣語氣凝重:“師尊可曾聽說魔界的第二任魔尊?”


    仙尊道:“當年魔界第二任魔尊戢武,狂妄不可一世,夥同妖族犯我天界,後魔尊妖尊皆雙雙殞命曦華天帝劍下,魔尊戢武更是屍首異處……這段曆史,算來距今怕是已有十萬餘年了。”


    非衣點頭道:“確實如此,但師尊可曾聽說過,像天帝、魔尊那樣的,皆為不死不滅的存在,即便看似隕落,也並非真正就如常人說的灰飛煙滅不存於世了。”


    “你此話何意?”


    仙尊眉心一蹙,乍然迴身看向非衣。


    近日九天星辰莫名逆行,頗有天下大亂的征兆,下界諸多個凡世也相繼出現邪魔猖狂、仙道衰微的景象,即便像仙尊這樣等級的神仙,能堪透凡塵世間的命數,卻堪不透這星象中的天機,隻隱隱覺著怕是有場累及六界八荒的劫難將至,畢竟在他年輕時候,也曾在十萬年前那場之戰來臨前夕,眼見著諸天星辰皆如同這般亂了軌跡,爾後更是紛紛隕落。


    彼時非衣提及戢武魔尊與前代曦華天帝這兩尊上古,讓仙尊恍然記起十萬年前的那場大戰,十萬年的漫長時間也衝不淡記憶中的恐慌,至今迴憶起那場戰役依舊覺得心驚。


    非衣卻不繼續說下去,隻是起身一揖,道:“非衣鬥膽請師尊隨我去琅嬛閣走一趟。”


    太清仙尊凝眉片刻,道:“走!”


    施了個光遁仙法,二人化作兩道白光一瞬間消失在蓮池上空,去往琅嬛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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