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過去了,哪裏這麽容易過去?”陸卿音皺眉。


    然後伸出爪子扒拉他的衣服,“你中槍的地方在哪兒,給我看看。”


    司京衍沒讓她看,大掌扣住她兩指不安分地小手,調笑道:“寶貝兒,這在外頭呢,別這麽急不可耐的,怕你著涼。”


    “都什麽時候了,還在跟我開玩笑!”陸卿音冒了火,語氣也不甚明朗。


    司京衍頓了下,“火氣這麽大?”


    “早知道這樣就不告訴你了,事情都過去了,還害你擔心做什麽?”


    陸卿音執拗得緊,“我看看我看看。”


    “冷。”


    這個借口如此拙劣,又合乎情理。


    陸卿音皺眉,“冷什麽,她看過嗎?”


    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她自己都愣住了。


    司京衍盯著她,清冽的月光落下,倒映在眼底。


    男人似笑非笑,“所以,你想知道的,是這個?”


    “……沒,我就是好奇。”陸卿音抿唇。


    司京衍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看過。傷口是她幫忙緊急處理的。”


    陸卿音忽然有種快要唿吸不過來的感覺,猛地抬起頭,“你……”


    “不是你想聽的?”


    他把人拉近,薄唇貼在她的耳畔,“要不是她幫忙處理,我可能就失血過多而死,這樣,不就見不到你了?”


    陸卿音一方麵心裏有些膈應,一方麵又覺得心疼他。


    這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麽,於是隻能化為濃濃的煩躁表現在臉上。


    “好了。很快醫生就幫我處理傷口了,別想太多,嗯?”


    陸卿音悶悶地“嗯”了一聲。


    司京衍憋著笑,“瞧瞧,自己要聽,聽完就又自個兒生悶氣。”


    “沒事,我緩一緩就好了。”陸卿音低低地說。


    她也不想讓司京衍擔心,而且那個時候她並沒有出現,和他甚至都沒有什麽交集,如此吃醋,又是為何呢?


    也許情緒本來就是一種難以掌控的東西,所以,她需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想明白一些事。


    司京衍捧起她的臉,淺啄了一口,“好了,那都過去了。”


    他說的是之前那些事,也包括,周月白的事。


    陸卿音怎麽會聽不明白,她也不想讓自己顯得那麽無理取鬧,於是悶悶地點了下頭,強行讓自己轉移注意力,問道:“那你就沒想過和爸談這件事麽,他老人家畢竟是一家之主,考慮的事情也會比較多,或許……你們之間有什麽誤會呢?”


    她也不希望司京衍和司老爺子的關係這麽僵硬,想從中調解一番。


    “誤會?”司京衍冷嗬,“誤會就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我在y國被人追殺,這些都是實打實發生過的。既然他想一碗水端平,那我就如他的意,讓他隻端司景山這一碗水,這樣就不用在乎平不平了。”


    陸卿音深吸一口氣,“所以,你出國是為了和老爺子賭氣?”


    司京衍淡淡:“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吧。”


    “當時我已經疲於應對集團裏那些爾虞我詐,一直被司景山這麽壓著,我做再多也是為他人做嫁衣,不如先出國把鋒芒藏起來,厚積薄發。”


    “事實上,如今看來,我這麽做確實是個正確的選擇。”


    陸卿音攥緊了藤椅上凸起的木藤,有種硌人的觸感,“除此以外呢?”


    沒有周月白的原因嗎?


    “你想問什麽?”


    陸卿音終究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司京衍笑,“說來說去,你還是對月白很膈應。”


    “……”


    “當時y過確實有一個鑽研周月白想去管病情的權威醫生,我去談過多次,讓他來華國進行治療,他都不同意,這其中或許有老爺子的手筆,但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去y國已經是必經之路了。”


    他們有這麽多年的感情,又在y國朝夕相處過三年,陸卿音忽然有些後怕。


    吞咽了一口,“那你突然迴來,是因為已經積攢了自己的力量,可以對付司景山了?還有……別的原因嗎?”


    “差不多吧。”


    另一個答案呢?


    陸卿音在心裏詢問。


    可看著那張臉,卻怎麽也問不出來。


    總覺得,他還隱藏著什麽。


    關於周月白的。


    可是再問下去,她怕自己承受不了了。


    “好了,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現在可以安心了?”司京衍撫摸著她的烏發,柔聲道。


    陸卿音吸了吸鼻子,“應該吧。”


    司京衍,“怎麽就應該了。”


    “那周月白的病,好了嗎?”


    司京衍明顯頓了一下,“沒有。她的病情比較複雜,敗血症再加上有貧血再生障礙性貧血,匹配了好幾個血液,都無法成功。”


    陸卿音輕點了下頭,“所以,你要等她的病好,才能徹底和她劃清界限?”


    司京衍沒有瞞著,“嗯。”


    “她的病,是因為我得的。”


    陸卿音屏住了唿吸,“原來如此。”


    這麽說來,他如果拋下對方不管,那更讓人嗤之以鼻。


    更別說,他們之間是有感情在的。


    想到這裏,陸卿音覺得身上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軟趴趴地靠在後麵。


    “她要迴國了,你知道嗎?”陸卿音有氣無力地說。”


    “知道。”


    “那你……會去見她嗎?”


    司京衍臉上沒什麽情緒起伏,“如果有合適的血液匹配,我會去。”


    陸卿音慢慢地直起身子,“你說真的?”


    司京衍不置可否。


    “那人家迴來了,你還是要去看看的,畢竟她也是為你患上的病。”


    司京衍斜睨著她,“你確定,要讓我去看她?”


    陸卿音沉默了好一會兒,嘴角都往下耷拉了,但還是說:“你去吧。”


    額頭被點了下,司京衍笑:“不去。她現在身邊有人護著,應該不太需要我,我找到匹配的血液,我和她之間就算兩清了。”


    陸卿音抿唇,“是你自己不去的啊,我可沒攔著你。”


    “行,是我自己不去的。”


    陸卿音撅了噘嘴,起身活動了下身體,“好了,耽擱這麽久了,我們去見司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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