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陸禮這段時間的異常,不是錯覺。


    司京衍的死……跟他有關。


    陸卿音冷靜下來,不,或許這不是陸禮的異常,而是他本來就是這樣的。


    她其實隱約有察覺到的,隻是因著小時候的事情,她一直沒有多想,也不願意這麽去懷疑自己兒時的玩伴。


    而自從司京衍出事以後,他似乎就更明顯了。


    迫切的阻止她去查司京衍的事情,不斷告訴她,司京衍已經死了。


    陸卿音心底一片寒涼。


    她早該想到的,陸禮知道這麽多,絕對不是偶然。


    正因為自己心裏的那點疑心,麵對陸禮的反常,她才沒有選擇告訴他,自己今天要來見高婕。


    隻是在陸家,她唯一信任的人,也沒有了。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這件事,畢竟陸禮是你的弟弟。可我現在能做的,隻有這些了,我不想京衍哥死得不明不白,陸小姐,如果你要查,就注意點身邊的人吧,也請務必小心。”高婕認真地說道。


    她不想京衍哥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了,她現在的身份,做不到。


    也不可能置家族於不顧,而她自己……確實也沒有陸卿音那孤注一擲的勇敢。


    這一次,她們不是情敵,是真心希望陸卿音保護好自己。


    身在豪門,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兇險,司京衍的死絕對沒有那麽簡單,陸禮也隻是其中的一環。


    “我知道了。”陸卿音的聲線低低的,“他們,不會那麽容易得逞的。”


    高婕凝視著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隻能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其他的我也做不了什麽。我先走了。”她重新戴上口罩,匆匆離去。


    陸卿音一個人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了很久很久。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外麵的雨都停了,她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直到服務員過來詢問需不需要加熱續杯,陸卿音才搖了搖頭,起身。


    時間不早了,她也是時候去爵色了。


    她騙了陸禮,下次爵色內場的時間不是周二,是周一,也就是今天。


    一開始她隻是不想陸禮摻和進這件事情裏來,如今,她卻是慶幸自己沒有告訴他真實的時間,不然,她的所有行動都會受限。


    不過,他應該也快知道了。


    陸禮……你那張假皮之下,到底還隱藏著多少秘密?


    他是不是已經和司景山之間做了交易?


    陸卿音想不出來,也不忍心這麽去惡意揣測。


    可不管他有沒有和司景山聯手,司京衍的死亡也跟他脫不了幹係。


    他或許不是幕後主使,可一定是一把強有力的推手。


    收攏思緒,陸卿音這次換了一身打扮,淩厲的短發,誇張的泡泡袖和皮褲,看起來比上一次還年長一些,灑脫卻寂寞的中年婦女,幾乎不會有人認出他來。


    嚴嚴也沒有。


    經過上次被王誌他們追堵,那個身份必然是不能用了。


    好在她的演技還算過得去,驗資的環節似乎也比之前更加繁瑣了。


    “姐,您是第一次來?”


    嚴嚴仍舊是那副騷包樣,說話的時候跟人貼得極盡,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香水味。


    陸卿音扇了扇手,身體往旁邊挪了幾分,“不是。”


    “難怪,我看你這麽眼熟呢,就跟咱們在哪兒見過似的。”嚴嚴表情有一瞬間的古怪,“既然您不是第一迴來,那我就知道了,咱們肯定在場子裏見過呢。”


    “嗯。”


    “姐,你好冷漠哦。”


    嚴嚴總覺得,眼前這個看起來有些上了年紀的女人,像另一個人。


    在他心裏頭念念不忘的那個女人,接觸過一迴,就欲罷不能,和以前遇到過的那些女客人都不太一樣。


    “想熱情?要不換我來服務你?”陸卿音似笑非笑。


    一副看起來就不好惹的模樣。


    嚴嚴還擱那兒撒嬌呢,“那哪兒能啊,再說我也請不起您啊。”


    “知道就好。”陸卿音揚起下巴,“帶路,還有,今天有什麽表演?”


    嚴嚴在旁邊激|情介紹著,陸卿音強忍著反胃的感覺,隨意地點了下頭,表示自己在聽。


    實際上,她的腦子裏都是怎麽拿到現場的證據。


    如果可以,最好能夠打入內部,拿到一些實質性的文件。


    思及此,她開口道:“你們這兒的負責人,是不是姓王?”


    “哎,姐您怎麽知道?”嚴嚴訝異。


    “有點兒交情,他的辦公室在哪,迴頭找他敘敘舊。”陸卿音說得隨意。


    嚴嚴道:“王總的辦公室不在這一層,我也沒有那個權限帶您過去,不過我可以為您通報一聲。”


    陸卿音抬手,“不用了。王總應該也挺忙,下次碰上了再敘舊也不遲,今天本來就是出來玩的,開心最重要。”


    “是是,姐,我一定把您陪開心了。”


    陸卿音隨意敷衍著。


    進了包廂,這一片兒的視野都是差不多的。


    陸卿音自然是無心觀看這裏所謂的表演的。


    進來的時候要過檢測,非常嚴格。


    她帶不進任何電子產品,看來,司景山確實對此有所防範,極為謹慎。


    燈光一滅,獨留下頭舞台中間的一盞,表演開始了。


    她不想看卻又不能暴露,在後頭鬥獸的環節裏,陸卿音又看見了段瑩,她的身上到處都是撕裂的傷痕,那模樣,簡直不堪入目,最後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時候,段瑩的目光似乎是有所察覺一般,朝這邊望了過來。


    沒有認出陸卿音。


    這副打扮,應該是沒有幾個人能認得出來。


    陸卿音抿緊嘴唇,嚴嚴在邊興奮地解說著,時不時湊過來。


    她充耳不聞,找了個借口把嚴嚴打發走了,沒多會兒,她借著去洗手間的空隙,在略顯昏暗的走廊上一路往前摸索,憑借著記憶。


    嚴嚴說,王誌的辦公室不在這一層,所以,她得找一個上行的電梯。


    一路走碰上了不少醉醺醺的人,亦或者在走廊上就獸|性大發的男男女女,主打的就是一個旁若無人。


    陸卿音忍著惡心,找到了電梯的地方,發現最頂層,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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