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卿音說著,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真髒,就這麽幾根毛,油膩得像半輩子沒洗過一樣。


    沈震表情複雜,因著沈月的原因,愛屋及烏對陸卿音也有保護欲,一聽此話,立即罵罵咧咧道:“他娘的,什麽玩意兒,平常裝得人模狗樣的,原來是個畜生。就他那年紀,跟你爸都同輩還在這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什麽東西,卿音,你怎麽會想到拉他入夥?”


    陸卿音不緩不急地從從包裏抽出酒精棉片來擦拭手指,說:“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拉他入夥啊。”


    “什麽意思?”這下,旁邊的林叔也懵了。


    “他就是個傳話的工具人。”


    有些事,沒必要自己去說自己去做。


    她要放消息給陸續民。


    畢竟盛世集團,威名在外,多少人想合作。


    陸續民要是知道這個消息,必然會慌。


    到時候自亂陣腳,做出點什麽不可挽迴的事情,拿什麽跟她爭?


    聞言,沈震瞬間明白了陸卿音的用意,了然點頭,凝視著她好一會兒,才低聲,像是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你現在,越來越像她了。”


    可惜,她已經不在了。


    陸卿音喉嚨一哽,唿吸都變得清淺小心了許多。


    她自然知道這個“她”指的是誰。


    眼下不是緬懷感慨的時候,陸卿音調整情緒,詢問道:“所以,舅舅,林叔,你們願意加入我的新團隊嗎?”


    沈震立刻道:“當然,在陸氏被猜忌了這麽久,要不是因為那是你母親做起來的公司,我早就不想幹了。”


    林叔點頭,“好,我相信你一次。”


    林叔也曾見證過沈月的輝煌,比起陸續民,他更願意相信陸卿音。


    不然陸氏集團這些年,也不至於走下坡路了。


    陸卿音展露笑顏,站起身,心懷感激地朝他們恭敬鞠下一躬:“謝謝,我一定不負所望。”


    她現在一無所有,從頭開始。


    他們若是不願意也很正常,她無怨無悔。


    但既然選擇相信了她,她就不會辜負這份信任。


    彼時。


    不遠處的一輛車上,半降下的車窗,一雙冷情而狹長的眸子漫不經心地透過咖啡廳的玻璃,靜靜地凝望著這一幕。


    他似乎輕笑了下,手指輕輕摩挲著食指上的那枚鉑金戒指。


    戒指內扣的刻印掠過指柔,他早已習慣,渾然不覺。


    “小看她了。”司京衍淡淡啟唇,旋即問秦宣,“體檢報告拿到了麽?”


    “拿到了。”秦宣遞上。


    他垂眸,翻動著檢查單,看到一處時,目光忽然變得幽深。


    他倏地合上,再次偏頭看向窗外,淡聲吩咐:“走吧。”


    車窗外的景色倒退,那抹倩影也逐漸從視線中消失,他收迴眼神,若有所思。


    ……


    這邊,陸卿音成功將沈震和林叔拉入夥以後,終於鬆了口氣。


    緊接著她馬不停蹄,親自上門去許總和聶總那邊對昨天飯局上的事情賠禮道歉,同時討論了一下項目的策劃方案,相談甚歡。


    根據這兩次接觸,他們也看出來陸卿音的能力和勢在必得的決心。


    合作順其自然達成。


    終於忙活到了日落時分,陸卿音接到了司銘的電話。


    幾天沒聯係,她都差點忘了還有這麽號人物了。


    “音音,你終於接我的電話了,給你打了這麽多電話,在忙什麽?”


    司銘的語氣中飽含關心,陸卿音卻聽到了一絲質問。


    她覺得挺可笑的。


    這幾天,她手機裏的垃圾短信,可是一條都沒落下呢,沒見麵的這段時間,他跟別人顛鸞倒鳳不是挺快活的?這會兒反倒是質問起她來了。


    男人,真是賤得要命的一種生物。


    “在忙項目的事情。”陸卿音淡淡道,“你不相信,可以自己去打聽打聽。”


    司銘聞言,聽出了她不太高興,於是緩了語氣,柔聲道:“音音,我沒有不相信你,隻是你這麽久不跟我聯係,我心裏空落落的……”


    一遇到事情,扮慘便是他的慣用伎倆。


    當初陸卿音可在這上麵吃了不少虧,因為心軟。


    “嗯,我在忙正事,過了這段時間可以短暫休息一下。”


    到時候就可以準備投標的事情了。


    司銘親昵道:“那你可得好好補償我,明天下午爺爺想去打高爾夫,我們一起去陪陪他老人家吧?”


    又補了一句:“我已經跟爺爺說了,你會去。”


    陸卿音有些厭煩,先斬後奏這一套算是被司銘玩明白了。


    把司爺爺搬出來了,饒是她再不想,也不能給這位大長輩的麵子。


    “我知道了。”她說。


    “那我明天去接你。”司銘欣喜。


    陸卿音忽然想起她現在住在水韻公館,麵色淺顯地慌了一下,阻止:“不用,你把地址給我我自己過去。”


    司銘頓了頓,明顯起了疑心,“為什麽?”


    陸卿音撥頭發,隨便找了個借口,“我跟我爸吵架了。”


    “……”陸家的事情司銘知道幾分。


    想了想,還是沒有強求,隻說:“音音,他畢竟是你父親,一家人多體諒體諒。你要是有什麽困難,隨時跟我說,我名下有好幾套房產,如果你願意的話……”


    陸卿音內心毫無波瀾,打斷:”司銘,謝謝你。”


    沒有任何情緒的一句話,純粹是堵他,聽得真的煩。


    他要是真這麽好,又怎麽會接受陸續民轉移給他的產權?


    說白了,他們沆瀣一氣罷了。


    那些見不得光的交易,讓他們惺惺相惜,為對方辯護。


    而陸卿音,心知肚明,也聽膩了。


    司銘內心柔軟,不疑有他,“音音,你是我的未婚妻,以後我的都是你的,不許再說謝謝兩個字,知道了嗎?”


    “嗯。”


    掛斷電話,陸卿音仰起頭看了一眼天空,身心俱疲。


    應付司銘比談八百十個合作還要累。


    最主要的,是惡心!


    陸卿音迴到水韻公館,進房間的時候發現裏麵自己僅有的幾樣生活用品全部消失不見。


    她一臉懵逼,自己這是剛入住一天,就要被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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