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門說是個門派,但弟子少而精,各個出來都是能威震一方的高手,但是都秉持著師門教誨——留一身傲骨。


    望山門行事高調——畢竟行俠仗義最熱情。卻不與人打交道,特別是和世家門派之間的交流,少之又少。


    故而,這次受邀,加之三人低調,也沒有多人來注意。


    這次備受矚目的嘉賓,是來自烈寰的攝政王世子嶽枕戈,傳聞此人和他父親並不和睦,青出於藍,將來恐怕要代替他父親,成為更厲害的攝政王……或者問鼎皇位。


    他們住進了神曄閣為他們準備的小院,誰知這神曄閣的後山跑出來個不知什麽野獸,砸壞了其中一間房,等傅庭河他們到的時候,野獸被抓了送走了,房子也塌了。


    “這什麽野獸能這麽猛?”傅庭河圍著屋子驚歎。


    “實在抱歉,神曄閣會為三位安排其他住處。”


    “不必,這裏就挺好。”傅庭河笑著說,“靠著後山,安靜,我喜歡。”


    阮散和晏則修齊齊點頭。


    倒不是因為安靜,而是這裏地理位置好,好逃跑,也好調查。


    “隻是這院子隻剩下兩間房……”


    “我住一間,你們倆住一間。”沒等庭河開口,阮散先開口了。


    “這……”晏則修語塞。


    “這很可以。”出乎意料,傅庭河很幹脆點了點頭。


    既然客人執意如此,主人家也不好再說什麽,他們三人便在此住下了。


    傅庭河收拾行李,晏則修在她身後問:“我……睡哪?”


    他比她還緊張還矜持。


    傅庭河坐在床邊,拍拍床榻:“這裏。”


    她饒有興趣看著晏則修,想看他臉紅耳赤,結結巴巴。可誰知道,晏則修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


    他似是驚訝了一瞬,隨後緩步走近她,微微俯下身,單手撐在她身側,靠在她麵前笑道:“當真?”


    “當真。”傅庭河毫不泄氣,從容淡定。


    “你心可真大。”他的唿吸有些亂,似乎是無奈又像是惱怒。


    “怎麽?你難不成會對我做什麽?”傅庭河就是在故意逗他,憋著笑,假裝無辜。


    “我為什麽不會?”他輕輕一笑。


    傅庭河心中頓時警惕,她覺得自己玩過頭了,剛要認慫,誰知他扣住了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


    晏則修挑了下眉,如同狼看著自己的獵物那般漫不經心,他似是在說,你逃啊,你繼續玩。


    “我錯了。”傅庭河努力往後縮。


    則修彎了彎唇角,“你睡地上。”


    她連連答應,他才鬆鬆手。


    誰知她趁他不注意,陡然抓住他的手臂,翻身將他摁在了床榻上。


    他雙手被她反鎖在身後,臉貼著床褥,口齒都不清了,“傅庭河!你使詐!”


    傅庭河雙手扣著他的手腕,低頭湊到他麵前,頗為得意地笑了:“兵不厭詐……今晚誰睡地上?”


    “我。”晏則修認命了。


    庭河鬆開了他,歎了口氣,“你說你,現在都知道跟我搶床榻了,以前對我多好啊,溫柔體貼的……”


    “我那是跟你客氣。”晏則修接話。


    傅庭河悲傷:“你瞧瞧你瞧瞧,都知道嗆我了!”


    她自然察覺到了他的改變。


    他以前的確對她很好,但總是帶著疏離感,後來他們重逢,他對她親昵了很多,卻又有些刻意“避嫌”,端著公子哥兒的“矜持”。


    如今他才暴露更真實的自己。


    傅庭河坐在他對麵的凳子上,打量著他,“晏則修,你今天就突然這樣,我挺意外,是為什麽?”


    “哪樣?”他問。


    “很……放蕩不羈?”傅庭河從自己墨水本就不多的肚子裏揪出一個詞來。


    “你也是。”則修答。


    突然安靜了,氣氛略微緊張而曖昧。


    兩人之間那層窗戶紙,似乎要捅破了。


    庭河微微緊張。


    是的,她今天答應和他一間房,就是用了很大的勇氣了。


    自從他告訴她,他放下少主之位,可以將陪她繼續走下去的時候。


    她就想要勇敢一次了。


    此前她擔心自己牽累他,畢竟他有晏家,又擔心他不喜歡自己,遲遲不敢說出心意。


    可如今,她已經感覺到了他的心意,她想主動捅破這層窗戶紙。


    則修,則修,我喜歡你,你呢?她在心中重複念了好多遍。


    她擔心自己自作多情,可是倘若因為怯懦錯過了他,那豈不是要後悔一生?


    她的臉紅了,耳朵紅了,脖子紅了,她覺得自己在蒸籠上。


    “我……”庭河艱難地發出了一個音。


    “我喜歡你!”外麵陡然傳來一道女子的聲音。


    兩人一怔,隨後打開了門,走到了院子門口。


    隻見院子外麵不遠處,一名神曄閣弟子身後跟著一名女子,那女子哭著喊:“因為我喜歡你啊,你看看我,你迴頭看看我——”


    男子並未迴頭,自顧自走著,陡然,他和庭河的目光對上了。


    他轉身吩咐了一句,身後的弟子便將女子強行拖走了。


    他這才走進院子,同庭河則修二人行了禮。


    “鄭淇見過二位貴客。”


    鄭淇,這便是神曄閣的少閣,即將繼位的那個?


    “蜀中望山弟子,見過少閣。”二人還禮。


    鄭淇同他們進了院子,留侍衛在外麵。阮散也出來同他見了麵。


    鄭淇看著麵前的三人,微微一笑:“閣中人有眼無珠,令三位貴客居於此地,怠慢了。還望晏少主,阮教主,傅小將軍見諒。”


    他一一說出了他們的身份,阮散目光冷了幾分。


    “此處並無少主教主,更無將軍。我等隻是望山弟子。”晏則修淡聲答道。


    “少閣親自前來,想來是有要事?不如直言。”傅庭河笑說。


    他們三人被戳穿,並無慌亂,倒是令鄭淇高看半分。


    “姑娘聰慧。”鄭淇客氣了一句,接著,進入正題,“在下前來,的確有要事同三位商量……有關沉海。”


    三人齊齊看他。


    “在下知曉三位在尋找沉海,至於消息從何而來,諸位不必擔心,在下自有情報網,並非是和三位的敵人走在了一起。”鄭淇倒是不囉嗦,“三位來神曄閣是對的,沉海藥方,的確在神曄閣。多年前,傅姑娘的母親嶽辛,將藥方帶迴了神曄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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