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幾個起落就到了前院,他們衝到馬棚,沈芳牽出自己的馬,迴頭剛要招唿秦洛,本想和他共騎,哪曾想,秦洛直接牽了別人的馬。


    不問自取是為偷,沈芳不善的眼光看過來,秦洛率先說道:“兩人共騎,容易被追上,一人一騎跑得快些,更何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沈芳隻留給他一個後背,直接牽馬,小心翼翼地走到後門。


    客棧的馬棚一般都在後院,前門已經落了鎖。


    他們不得不走到側院,沈芳從頭發上取出發夾,將之抻直,然後將它插入到門鎖當中,哢嚓幾下,門鎖應聲而開。


    這一招還是之前的偷兒教她的,說女娃娃隨身帶著的束發,有時候可以派上大用場,他不過隨口一說,沈芳卻記住了。


    秦洛仿佛第一次認識沈芳似的,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沈芳也懶得解釋,他向來自視甚高,眼睛朝上,他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門鎖已開,沈芳輕車熟路地揮手,秦洛率先牽馬而出,沈芳斷後,人和馬已經走到了外麵,她卻將鎖掛好,將門推開到自己能落鎖的角度,哢嚓一下,又將鎖鎖上,又往迴拉了一下門。


    又恢複了原樣,這才毫不猶豫地上馬。


    許是知道秦洛的詫異,她解釋道:“這樣不容易第一時間發現,可以給我們足夠的時間逃跑,而且就算發現馬匹少了,找鑰匙開鎖也需要時間……”


    一番思量縝密,讓秦洛不得不刮目相看。


    “走吧!”說著,沈芳率先駕馬而去,秦洛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在夜色中,飛馳的背影,無奈地苦笑。


    他真是有眼無珠,買櫝還珠。眼前之人,莫不比聖女要好得多了。


    隻是人就是這般地下賤,日日在眼前晃蕩的,就當了魚眼珠,冷不丁遇到帶刺的玫瑰,紮一手血,又不自覺地上了心。


    兩人出了宜州,沈芳便勒緊韁繩,馬兒嘶鳴停了下來,沈芳轉頭對秦洛說道:“我要去南越,你應是去兩淮,咱們方向不同,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此別過吧。”


    秦洛看向沈芳,心裏忽然空蕩蕩,他問道:“你跟我去兩淮吧。”


    沈芳毫不猶豫地搖頭,她並不是傻子,剛才屋內發生了什麽,她隱約猜得到,她救他,因為師出同門。


    可自從知道他是寧帝的兒子,他們之間就絕無可能了。


    沈芳也不會自甘墮落地給秦洛做妾。


    “不,我要迴南越,遙祝師兄你前程錦繡!”說完,也不待他反應,沈芳頭也不迴地駕馬而去。


    秦洛看著她決絕地背影,以及她說出的這句師兄,便明了,隻此一生,他和她,注定隻是同門之前,無關風月。


    夜風很涼,秦洛看著天上的繁星,從袖中掏出信號,放了出去,這才駕馬,往南越趕去……


    他偷偷跟在沈芳身後,心裏卻在想,白蓮教知道了他的身份,一定會在他迴兩淮的路上沿途追劫,走水路,他已經吃了悶虧,走陸路,他身邊沒有了護衛,如果遭遇埋伏,更是吃虧,到兩淮的路程就很遠了。


    既然已經注定不能快速迴到兩淮,莫不如取道南越。


    就算白蓮教再神機妙算,也不可能猜到他的路線。秦洛縱馬疾馳,自己的想法剛剛卻並沒有跟沈芳說。


    他最不堪的一麵被她撞破,他最狼狽的樣子被她盡收眼底,他也不想與之同行。


    他也是要臉麵的,這麽想著,他更是對白蓮教恨之入骨。可他隨即想到自己下的“一線牽。”嘴角便漏出了嘲諷地笑。


    沈芳隻知道他研製了一線牽,卻並不知道他對這個毒進行了改良。


    對男子而言,這個藥無色無味。


    可對女子而言,這個藥就變成了欲望之泉。


    嗬,想要玩死他,也不知道先被當成勾欄的是誰!


    翌日,陳朝桐洗漱完畢,吃過了早飯,便往關押秦洛的房間趕去,可走到門前看到熟睡的看守,心中涼了半截。


    她快步走到他身邊,伸手推著他:“醒醒——”


    那人悠悠轉醒,陳朝桐忽然嗅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她身為白蓮教的聖女,也幫忙施藥,發聖水。


    對醫術算不得精通,也略通皮毛,當下就覺得有異。


    一股燥熱直從心底噴薄而出,她心道不好,“裏麵的人呢?”


    看守見到聖女親自過來,自己還從睡夢中驚醒,直覺不好,趕忙跑到裏間,待看到底下斷落的繩索,便麵色青紫神色惶恐跑迴來稟告:“啟、啟稟聖女,人、人跑了……”


    話音剛落,一個大嘴巴直接把他扇倒在地:“廢物!”


    話雖然說得不客氣,可陳朝桐中了秦洛下得媚藥,嚴厲的口吻說出來,卻是漏出了嬌媚的語氣。


    陳朝桐心知不好,強裝鎮定,看著眼前這個麵目醜陋的看守便說道:“去,將左護法叫來。”


    “屬下遵命。”見聖女沒有第一時間問罪,看守腳下生風,跑得比兔子都快。


    不多會兒,看守就將左護法帶了過來。


    左護法一身青袍,長身玉立,自晨光中走來,別有一番風姿。


    陳朝桐竭力維持著鎮定,卻覺得渾身冒火,恨不能把衣服撕得粉碎,看到左護法來了,沒等他詫異,就將他拽到了房間,合上了門。


    “聖女?”左護法眉頭挑起,昨日是他心中衝動,欲望上腦,沒忍住辦了她。


    可過後他就覺得自己唐突了。


    她沒落紅。


    有道是,一條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嚐。


    他放在心尖上崇拜之人,居然是不知道跟了多少男人睡過了的破鞋!


    他便忍不住興致淡淡。


    當他從床上下來的那一刻,聖女也從他心中的神壇落到了塵埃裏。


    他冷靜之後,便覺得作為男人,事業和情感要分割開來,有時候纏上了情感,未必是件好事。


    當然,也是男人對憧憬女人一招到手之後,便棄之敝履的劣根性。


    此時的陳朝桐,對左護法腦裏的這些彎彎繞繞,以及態度的變化無暇分辨。


    她的意識隻維持到拉他進來,反正都是要抒解欲望,還是挑長得順眼的才是。


    她扯下了麵紗,整個臉潮紅一片,眼神迷離,無意識地撕扯著身上的束縛……


    左護法冷淡自持地看著,可男人無論多厭煩女人,對送上門投懷送抱的女人,也不會推拒。


    他看出來了她的異樣,似乎是中了催情藥物。


    可眼前騷氣連連的聖女,和平日端坐高高在上的聖女,更讓人想要玩弄。


    於是,他也不遲疑,上來幾下撕扯掉了陳朝桐的衣物,將她背過身去,毫不聯係地發泄了自己的欲望。


    陳朝桐心中憤恨,她意識不明,心中卻明白著。


    當她被擺出各種屈辱的姿勢時,她心中憤恨著,一定要將秦洛那廝碎屍萬段!


    外麵的看守,此時聽著裏麵傳來的聲響,他悶聲不吭,心裏卻也忍不住對聖女嗤之以鼻。


    嘿嘿,再怎麽高坐雲端,大權在握,還不是離不得男人,還不是男人胯下的玩物?


    從早晨一直到日頭高升,裏麵才沒了聲響。


    門在身後吱牙,一聲開起,左護法便係上扣子便信步走出,他想到裏間奄奄一息的聖女,臉上輕咳一聲。


    “你在這守著,教中還有要是要辦,我午後過來。”


    說著,人便離開了院子。居然是連件衣服都沒給她留一件。


    左護法門並沒有完全合上,看著院子裏此時安靜的落針可聞,猥瑣的看守,忽然色膽包天。


    作為一名看守,他熟知聖女狠辣的手段,他看跑了人,等聖女迴過神來,自己這條命算是要交待了。


    左右不過是一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倒不如鬆快鬆快!


    這麽一想,他矮胖的身子不由得挺直了起來,臉上獰笑著,轉身進了房間……


    陳朝桐聽到了腳步聲,她先前是小看了秦洛,沒曾想他下的毒如此厲害,盡管她拉了左護法歡好。可心中還是有股火下不去,隻是她現在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她心中無比的討厭軟弱無能的自己,正自厭自棄,臉上不由得梨花帶雨。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便下意識地迴頭,這一看不要緊,看到來人解開褲子嗎,她不可置信瞪大雙眸:“你敢!”


    而此時的她,渾身青紫,頭發如緞猶如一朵被暴雨拍打之後的嬌花,如同一隻軟弱可欺的白兔,哪裏還有半分威儀可言!


    她連連搖頭,卻看著眼前的人越來越近,陰影籠罩而下。


    她被摁在了桌子上,臉能清晰地感受到桌子的冰涼,而頭發被身後之人如同韁繩一般狠狠地拽著,她卻無力反抗。


    其實她並不知道,秦洛下的藥,最陰損的地方,其實就是下在了看守上,既是藥引,也是解藥。


    她的毒漸漸地解了,手上才有力氣掙紮,卻被身後之人返剪了雙手。


    門外忽然又傳來右護法的聲音:“奇怪,今天怎麽沒找到聖女和左護法?”


    她便忍不住心中一驚!


    剛要掙紮起身,看守卻更加肆無忌憚。就在這時,左護法冷淡地聲音傳來:“右護法,你在此做甚?”


    右護法武功在教眾裏數一數二,因此,他並不太把瘦弱的如同小雞子似的左護法放在眼裏。


    文弱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大殺四方也不行,隻能出些陰謀詭計。


    他既不屑左護法,麵上自然也掩飾不好。


    “我找聖女。該你屁事!”


    左護法也不怒,微微一笑:“聖女在她的房間,正好我也有事要找她,我們一起去吧。”


    說著,就要拉右護法離開。


    右護法為人頭腦並不那麽靈光,見狀就就坡下驢,“也好。”說著就要跟左護法離開。


    左護法人在前,右護法人在後,走了兩步忽然,右護法醍醐灌頂,福至心靈,掉頭大步走了迴來,一腳把門給踹開了——


    左護法聽到身後聲音,掉頭阻攔已是來不及了!


    於是,他不得不跟在右護法身後,想要遮掩一二。


    哪曾想,前麵的右護法忽然死死定在了原地。


    左護法正詫異著,便從他身後繞過,等他看到了裏麵情形時候,心裏不由得一沉。


    胃部一陣洶湧,他便忍不住嘔了出來。


    心裏卻恨上了陳朝桐,雖然他深知她已非完璧,可再沒什麽比親眼所見更讓人震撼。


    她既已從了他,便是他的女人,作為一個男人,沒誰能大度與人共享女人,一時間,他竟想要上前了斷了她,以消他綠帽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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