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臉潑婦


    看電影看到高潮卻突然斷掉,大家都惱火的不行,四下裏響起了一陣謾罵聲,宋父宋母也是一臉的不高興。


    幾個人在圍在機器前,看樣子應該是機器發生什麽故障了,遠遠的看不清,宋微打算上前去看看。


    機器前站著的是村長,吳在青,宋微考上大學後,他還給宋興國借了一百塊錢,是個老好人。旁邊站著個中年人和他講話,應該是縣裏派來組織放映電影的幹部。


    “村長,不行就讓大家散了吧”。中年人對著村長說,


    “老李啊,大家好不容易看一次電影,你這剛快要到結尾,就停掉,這算什麽事嘛,你再給看看能修好不,大家要是看不到結局,估計今天晚上都睡不好覺嘍”。吳在青央求著中年人。


    “村長你就別為難我了,我要是能修好我肯定早就修了,我這三腳貓功夫放個電影還行,修放映機我不會啊,這得拿迴縣裏讓專門的人維修”。


    宋微見他兩在那爭論,走到放映機前看了起來,放映員看見了也不阻攔,隻要不亂動,隨便怎麽看都沒事。


    兩個大大的輪子,下麵連著個大鐵盒,大鐵盒上還有個小鐵盒,大鐵盒是機箱,小鐵盒應該是供片器,宋威這邊觀察著放映機。


    另一邊的爭論有了結果,吳在青敗下陣來,同意解散村民,結束這場電影。


    就在老李走過來準備收起機器時,宋微走上前來問:“我能試試嗎,說不定能修好”。


    中年人老李先是一愣,隨後不屑的笑了笑,沒有迴答。


    身後的村長此刻也看到了他,聽到他說要試著修放映機,連忙斥責道“胡鬧,小宋,你這孩子,想看電影想瘋了吧,那麽個機器,人家老李都不會修,你瞎逞什麽能,還不快讓開,不要覺得你考上大學就什麽都會了”。


    聽到眼前的男孩是預備大學生,老李倒是收起了臉上輕蔑的笑,那個年代的大學生還是很受人尊敬的。


    “放心吧吳伯伯,我有分寸”“這台機器是1980生產的紅岡山103x2放映機,規格是16毫米,300瓦燈泡通用,對不”。宋微看著老李,聽著宋微報出這台放映機的規格,吳在青和小李都愣了一下。


    沒想到宋微還真的懂放映機,不過,懂和會修是兩碼事,老李還是不肯讓宋微修理放映機。


    “你是不是剛開始覺得是影片接頭受阻的問題,但是換了影片還是會卡頓”。見老李還是不理他,宋微隻能把自己的判斷說出來。


    “你怎麽知道”。宋微這番判斷說出口,老李就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肚子裏肯定有點東西。吳在青在旁邊看著,心裏也莫名的升起了一絲希望,看宋微的樣子,說不定還真能把放映機修好呢,他也想看完這部電影。


    “我能在不拆開放映機光學元件的情況下,把放映機修好”。


    “你要修放映機,你是不是覺得你考上大學牛氣的很啊,弄壞了你家那條件賠的起嗎,小宋媽,你還不管好你家小宋,闖下禍怎麽辦,都是要上大學的人了,做事還這麽毛毛躁躁,一點都不像我家海生”。


    這話和吳在青訓斥宋微的話差不多,不同的是,吳在青是發自內心的擔心宋微,而後者更像是譏諷。


    原來張惠蘭看到兒子跑到放映機前,又聽到這邊的爭吵聲,連忙就跑了過來,身後跟著宋興國和孫家夫妻,孫小英剛走近就聽到宋微要修放映機,馬上就開始了嘲諷。


    宋微不想理這瘋女人,沒想到孫小英更加變本加厲“我看你啊,不如別上大學了,幹脆跑去跟人放映電影,說不定過上幾年倒就真學會修放映機了,現在嘛,還是算了”。尖細的嗓音刺得人耳膜疼,宋微心裏升起一股無名火。


    “修不好,損壞了什麽,我原價賠償,要是修好了怎麽辦”。宋微扭過頭憤怒地看著孫小英,此刻他對這個女人真是厭惡到了極點。聽到他倆爭吵,附近迅速聚集起來一批看熱鬧的人。


    “修好了喲,我給你...我給你十張大團結,怎麽樣,敢不敢”。孫小英繼續刺激著宋微。


    “好,一言為定,大家夥在這,當我們的證人,我輸了賠償損失,她輸了給我十張大團結”。宋微對著大夥喊道。


    “放心吧,娃,我相信你,我替你做證,看看誰敢耍賴。”人群有人出聲道,周圍人也紛紛跟著附和。


    宋父宋母擔心兒子,想要出言阻止,卻被宋微的話先攔了迴來。“爸,媽,你相信我,我肯定能修好,就算是修不好,我也不會弄壞”。


    宋父宋母知道兒子不是那種無的放矢的人,不過內心還是忐忑不安,但是看著宋微那堅定的眼神,隻能點點頭,無奈的同意了。


    宋微承諾不拆卸最核心的光學元件,加上他說的那幾句話,讓老李對他也有了些信心,再者實在壞了宋微也答應了賠償。於是也就任其施為了。


    宋微拆下放映機上的一個小鐵盒,用螺絲刀卸開,兩張波浪形的鐵片中間用螺絲固定著一根小鐵棒,擰下螺絲,取出螺母墊圈,鐵棒上附著著許多鐵鏽。


    從工具箱裏拿來一個小錘輕輕敲擊小鐵棒,又用砂紙把鐵棒鏽蝕除去並打光,最後用布醮上潤滑油抹在鐵棒。


    周圍人看著宋微這有模有樣的動作,都對修好放映機有了一絲期待,唯獨孫小英的臉上有點不好看。


    除完鏽抹完潤滑油,宋微重新把零件組裝迴小鐵盒。“故弄玄虛”一旁的孫小英譏諷道。


    “好了,拿去試試吧”宋微沒有理會孫小英,對著放映員說道。


    重新裝上影片,負責放映的放映員搖動手柄,電影竟然真的動了起來。周圍爆發出一陣歡唿聲,而此刻再看孫小英,她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附近本來已經散開的人們又紛紛聚攏迴來,坐下來繼續看電影。


    “十張大團結,孫姨,你可不能耍賴啊”。宋微看著狼狽的孫小英,笑著對他說,落井下石的機會,他可不會放過。


    “對,俺老吳做的見證,誰要是反悔,我叫他在我們安遠村混不下去”。吳在青目光不善的看著孫小英,意味,不言自明。


    “對啊,不能耍賴,做人要講信用”


    “輸不起就別打賭,這麽大一個人了欺負小孩”。


    “不就一百塊錢嗎,老娘錢多的是,誰說我輸不起”。孫小英從兜裏掏出一張大團結就丟在了地上,看她那氣的直哆嗦的模樣,哪裏有一點輸不起的樣子,此時心裏恐怕已經在滴血了,十張大團結,可相當於普通人半個月的收入了。


    扔完錢,孫小英轉身拉著李勝利就往外走“欸,不看電影了嗎,馬上大結局了”。李勝利被孫小英拉著往,心裏還惦記著電影。


    “家裏的大彩電不比這破電影好看,迴家看電視去”。


    周圍人看著他兩灰溜溜的溜走,一陣哄笑,宋微撿起地上的大團結,也跟著開心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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