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魂之一統山河(第八十迴下)


    原創老驥論道老驥論道 2023-09-26 15:07發表於吉林


    齊王大喜:“講來!”


    厲貴便道:“殿下隻需如此這般。秦王若與皇上同來,必不佩戴兵刃,亦不能多帶衛士,殿下便可發伏刺殺秦王。秦王既死,敬德豈非砧板上的魚肉,任憑殿下處置?”


    齊王大喜道:“此計甚妙!”


    於是,當日便稱病不出。李淵得知齊王病倒在床,便親自來到齊府探視。齊王見到父親,便哭道:“兒臣之疾,自知必死。”


    李淵聞言,不覺心如刀絞,忙安撫道:“我兒休要胡唚,小小之恙,召太醫開個藥方,吃上幾副藥便可痊愈。”


    這時,卻見厲貴在旁道:“臣隻恐身疾易治,心病難除。”


    此時李淵愛子心切,一時也顧不了許多,忙問厲貴:“我兒有何心病,朕自當為他開解。”


    齊王聞言,心中暗喜,卻大聲呻吟起來。這時,厲貴卻忽跪倒在李淵麵前道:“齊王的心病,臣怎敢當眾出口。”


    李淵恍然大悟,便令眾人退下,獨留下厲貴道:“你且細細告知朕。”


    厲貴便道:“自從前日齊王與尉遲恭比武,被那黑……尉遲恭所辱,便一直鬱鬱不樂。其後又在路上被尉遲恭無禮,便日甚一日現出病相來。臣隻怕齊王出不了這口惡氣,此疾難以痊愈。”


    李淵聞言,不覺一愕,沉吟半日方才道:“朕已赦免敬德,怎好食言追究既往之事。”


    厲貴道:“陛下乃絕代聖主,言出必行,自然不好再治尉遲恭之罪。隻是令他向齊王賠罪,讓齊王一解心頭惡氣,卻不為過。”


    李淵聞言,正要講話,卻見齊王又大聲嚷道:“我誓不與那黑匹夫相見。”


    李淵聞言,不覺有些氣惱,對齊王微斥道:“你待要如何,難道非要斬了尉遲恭不成。”


    齊王道:“敬德膽敢對孩兒無禮,皆因那二閻王指使。若非二閻王親來孩兒麵前代黑匹夫賠罪,孩兒這口惡氣斷然是出不來的。”


    李淵聞言,登時有些犯難:那秦王性情剛烈,如何肯親來代敬德賠罪。齊王見李淵猶豫,忽又高聲呻吟起來。李淵見他這副慫樣,真是又氣惱,又心疼,有心責罵他幾句,卻又恐他益發心氣鬱結,出個差錯;想要答應他,可那秦王又豈是肯受屈的!正覺左右為難,卻見厲貴又開口道:“陛下何必為難?齊王與秦王手足之間,談何賠罪!不過是秦王來此撫慰齊王幾句,令齊王有了顏麵,自然氣消心順,病也便痊愈了。隻是臣擔心二位殿下都是心高氣盛之人,若無陛下在身邊,一旦有個言語衝撞,反為不美。”


    李淵聞言,覺得有理,便道:“卿所言亦是,待明日朕與秦王同來探望我兒。隻是你需切記,見到秦王時,不可太過意氣用事。”


    齊王聞言,便不再呻吟。李淵微微一笑道:“堂堂漢子,卻依舊是小兒心性。”


    說罷,起駕暫迴宮中。齊王待李淵離去,立即令人將宇文寶喚到殿內,吩咐道:“明日秦王當來府中,你可挑選三五十心腹可用之人伏於寢房周圍,並選三名頂尖高手與你一同伏於寢房內,待秦王到時,務必要他死。”


    宇文寶聞言,急抬頭看向齊王,隻見他眼露兇光,不由得心頭一沉,隻得道:“屬下必取秦王人頭,獻於殿下。”


    齊王又道:“刺殺李世民時,最好莫要傷到父皇。”


    宇文寶聞言大驚:“莫非皇上與秦王同來?”


    齊王微微點頭,又逼問道:“怕了?”


    宇文寶怯怯道:“刀劍無眼,萬一驚了聖駕,屬下雖粉身碎骨,難贖彌天之罪矣。”


    齊王聞言冷笑道:“萬事有孤在,你何懼之有?且此事之後,恐皇上亦需禪位於太子了。”


    宇文寶這才明白,齊王這不僅是要刺殺秦王那麽簡單,這是要搞政變啊。想到此處,不由得心裏發顫,略一沉吟,又問道:“此事可告知太子?”


    齊王道:“太子仁懦,若告知他,必不肯從,反誤我大事。”


    宇文寶忙道:“若如此,此事恐不可行。”


    齊王登時把臉一沉道:“你對孤有二心不成?”


    宇文寶忙道:“屬下豈敢,屬下隻是為殿下著想。殿下做此等事而不告知太子,萬一驚了聖駕,太子若翻臉無情,以討逆為名與殿下為敵,則殿下危矣!”


    齊王聞言,登時驚出一身冷汗,忍不住罵道:“厲貴誤我。”


    原來依厲貴之計,一旦刺殺了秦王,不論是否傷到李淵,齊王都要逼迫他禪位於太子建成。建成既然登基為帝,自然不會反對,而齊王即可乘機掌控大局將軍政大權攬於自己手中。然後再創造機會,取而代之,獨享大唐江山。可此時聞聽宇文寶之言,不禁恍然大悟。太子雖然仁懦,卻也不是尋常之人,且他在朝中的勢力遠超過自己。一旦自己害了秦王,囚禁了禦駕,他卻以此為借口討伐自己,那正可謂名正言順,自己所做的一切豈不都是在為太子做嫁衣!想到此處,不覺跌坐在胡床上愣了半日,方才問宇文寶道:“依你之意,該當如何?”


    宇文寶道:“屬下以為必先與太子議定,方可行事。”


    齊王連連點頭道:“此言有理!此言有理!”


    說罷,立即令人備好馬匹,整裝趕奔太子府。見過太子後,齊王也不避諱,便把刺殺秦王的計劃告知太子。太子聞言,不覺大驚,急道:“這如何使得?我等雖有嫌隙,終究是手足兄弟,何至於置之死地。”


    齊王道:“大哥隻是一味仁慈,顧念手足之情,卻不知那二閻王一旦得逞,可會如大哥一般?”


    太子聞言默然,半晌方才道:“倘若父皇怪罪下來,該如何是好?”


    齊王道:“事已至此,豈可顧及小節。小弟已請父皇與秦王同來,事成,隻需為父皇尋個頤養天年之所,大哥便可受禪登基了。”


    太子大驚失色,登時厲聲道:“這豈非是造反,且二郎也非束手就擒之輩,萬一廝殺之際驚了聖駕,我等雖萬死何以贖罪!此萬萬不可,你速速罷手。”


    齊王聞言,麵色忽變:“小弟如此,皆是為了大哥,小弟何益之有!今若錯過機會,隻怕大哥必定後悔。”


    太子聞言,神色略微緩和道:“賢弟之情,愚兄心領了。隻是此等忤逆之舉,斷不可行。”


    齊王眼見太子定不肯從,隻得悻悻迴到了齊王府,把那刺殺秦王的念頭暫時作罷。


    卻說齊王離去之後,太子猶自驚魂未定,半日方才鎮定下來。便命人隻將太子洗馬魏征、太子舍人徐師謩召到殿內,將齊王之圖謀告知了二人,並道:“齊王所為如此,實乃心如蛇蠍,豈可與之為伍!”


    魏征道:“齊王素性貪狠,豈能真心為殿下!不過暫與之合力抗衡秦王,待殿下成功之後,自當有所處置。隻是屬下擔心齊王既存此心,日後難免做出不利於秦王之事,秦王必以為他背後有殿下指使,日後太子府與秦王府必將益發勢同水火。殿下需密切關注秦府動靜,以免為其所圖。”


    徐師謩聞言,立即表示讚同:“魏洗馬所言極是。屬下舉一人,可去探知秦府虛實。”


    太子喜道:“卿欲舉何人?”


    徐師謩道:“我府中郞將常何,與秦府房玄齡同鄉,且素有往來。殿下何不令他常往房玄齡處探些口風。”


    魏征道:“那房玄齡對秦王忠心耿耿,且為人謹慎機智。常何不過一武夫,如何能在他處討得口風,隻怕反中了房玄齡圈套。”


    徐師謩道:“那房玄齡雖然謹慎,卻難免百密一疏;常何雖是武夫,卻不過府中一郞將,豈知我府中機密,縱然中了房玄齡圈套,又有何口風漏於房玄齡。”


    太子覺得徐師謩所言也有道理,便道:“既如此,你可令常何常到房玄齡處。”


    卻說徐師謩得了太子之命,便親到常何處,將太子之命交代給他。常何聞言,頗覺意外,忍不住問道:“末將與房玄齡雖是同鄉,隻是近來太子與秦王不睦,故此末將為了避嫌,許久未曾與玄齡往來。太子為何忽有此命。”


    徐師謩四顧無人,方才壓低聲音道:“近來太子與齊王已有鏟除秦王之意,太子恐秦王先發製人,故而令你到秦府探聽風聲。此乃太子對你的器重。”話到此處,徐師謩忽作失言狀,忙又道:“此事出於我口,入於你耳,切不可令他人知曉。否則太子斷不會饒過我二人。”


    說著,徐師謩又做出一個砍頭的手式,直嚇得常何一縮頭,連聲道:“末將明白,末將明白。”


    徐師謩走後,常何內心好不納悶。要知道,常何與房玄齡本是通家之好,常何正是因為得知房玄齡成了秦王身邊的紅人才來長安的,隻是不巧在經過潼關時遇到了李建成,建成見他身形雄健、武藝高強,便將他留在了府中。李淵攻占了長安後,常何與房玄齡相見。二人初時往來密切,其後太子與秦王矛盾日益明顯,常何為了避嫌,便盡量疏遠了房玄齡。但房玄齡卻始終對常何親密有加,每當逢年過節、紅白喜事,必派人來致禮,故此常何一直對房玄齡心存感激。此時徐師謩要他去房玄齡處探聽秦王府消息,這讓他又是擔憂,又是為難。擔憂的是,自己並非太子心腹,為何要讓自己去房玄齡處探聽風聲?這徐師謩與自己關係並不算親近,卻為何將太子、齊王與秦王內鬥之事告訴自己?莫非太子對自己有了疑心,在試探自己?為難的是,自己去房玄齡處刺探情報,豈不是恩將仇報,這如何對得起房玄齡!思來想去,終究沒個頭緒。但不論如何,太子要自己做的事,卻是不得不做。恰好三日後,正是房玄齡長子遺直的生日,常何不願太過顯眼,所以便在頭一天備了份禮物,前去房玄齡府中道賀。


    不知常何如何打探秦府消息,且看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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