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嫻帶著扶搖入了老師考核的場地。


    場地內,學生正在搭建傳送平台。


    老師考核自然不能在傾華城,這麽小的地方了,萬一這老師和白老師一樣暴躁……當場拆了,也得是他們學府賠錢。


    “老師,您隨時可以開始。”


    “嗯。”


    二人不再多言,扶搖徑直入了老師考核的場地。


    片刻後,伴隨著一道女聲,一個碩大的傳送陣出現在了廣場上。


    扶搖抬頭,目之所及,一片冰雪琉璃,繁星點點,廣袤的大地上,一座座城池順著地勢建立,涇渭分明。


    好一番美景,比之傾華城,也不遑多讓。


    “你好,考核者,我是測試組十三號。”一道虛擬的光影顯現,正是創立大豐學府的初代院長。


    “請問是想從簡單模式開始,還是直接上困難模式。”極富人性化的考核,初代院長的聲音也頗為溫和。


    “困難,至少打完我還能過去看他們比賽。”扶搖掐算了下時間,困難模式的時間約為兩個時辰,正好是學府文比結束的時候,到了武鬥她可要為兩個孩子助助威。


    “困難模式開啟,請選擇場地。”


    虛擬影像閃爍了幾下,然後便沉寂了下來。


    扶搖看了看,東邊的一片山脈中,有一片窪地,大小約莫能容納數百人。


    “就那吧。”


    “好的,已選擇場地,請問是否立即開啟試煉?”


    “立即開啟。”


    扶搖道了一聲,身形便化為一道流光沒入了那片窪地。


    虛擬光影融入人形傀儡,大大的十三字樣標誌著傀儡的序列。


    “斷水流!”初代院長的成名招,斷水流,以一刀之力橫斷整座江河。


    隻見刀身裹挾著無數洪流向扶搖奔騰而來,頃刻間,萬丈高浪鋪天而下,扶搖深處其中,冰冷的刀意鋪天蓋地而來。


    刀意封閉了扶搖的聽覺,包括視覺,似乎整個世界都隻有無盡的冰冷。


    她的身體一沉,似墜落無盡深淵,寒意侵蝕著她的身心,不知過了多久,寒意才緩緩褪去,睜開眼,山河依舊。


    “第一關,通過!”


    傀儡站立在江岸上,注視著扶搖。


    扶搖素手一抬,斷水流竟然反向倒戈,向傀儡襲來。


    “哄”的一聲,如黃鍾大呂般的撞擊聲振聾發聵,水麵激起千層巨浪,數不清的水流傾瀉而下,傀儡在水流中淩亂,但很快找到了穩定自己的方位。


    扶搖飄在江麵上,如一葉扁舟,江麵上的水流已經在她的控製下分成了數股,將水底的魚蝦送到了岸上。


    “你很好!”傀儡發出的聲音變了味,原本和藹的小老頭立馬變成了兇威赫赫的初代院長。


    也是,初代院長這人並不是一個良善之輩,甚至可以說是某些反派角色都不為過。


    初代院長是大器晚成的典型。


    在親人眼中,這個遛狗逗貓的壞小子從來都是最沒出息的那個。


    在一個滿是優質子弟的家中,初代院長的頭顱從來都沒有抬起來過。


    他過得很壓抑……最終,他換掉了自己的血脈,逃離了那個令他窒息的家,來到了大豐朝,開來座學府。


    得益於家族的教導,他的基礎很紮實,教導方麵也略勝他人,逐漸擁有了自己的名氣和讚聲。


    可當兄弟尋他而來,他卻嘲諷一笑:“既然你們需要一個天才的兄弟,那麽我就把我的血脈換給一個天才不就好了。”


    說罷,他帶著他們見到了同他換血的天才。


    天才的確能與他們聊到一起,可他終究不是他。


    無論家族如何勸阻,強脾氣的初代院長都不樂意換迴去。


    ……


    製造的傀儡也是按照他的個性製造,甚至還留有他本人一絲神識。


    當第一關通過後,傀儡愣了一下,而後向扶搖詢問道:“外界還有公孫家嗎?


    扶搖頓了頓,將公孫家的現狀講了出來。


    “哦,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典型啊。”說罷,傀儡便一言不發地帶著扶搖前往下一關。


    下一關是集幻境、記憶、理想的多角度複合考核。


    傀儡沒有五感自然不懼怕,而扶搖必須得小心麵對可能突發的一切。


    ……


    “族姐,你說我們前往哪一個宗門好?”應扶璃正目光柔柔地望向她,扶搖沒有動手打破,反而是摸了摸她。


    “很真,但觸感太假了。”說罷,滋啦滋啦的聲音響起,一陣白霧彌漫。


    “安,走,快走!”同學們正在竭力阻止魔族,為扶搖殺出一條希望之路。


    暗紅色的世界裏,殘肢遍地,魔獸正在用力撕扯著為數不多的全屍。


    “不,不要,不要這樣對我!”


    女孩的哭喊聲淒厲絕望。


    “這是末世,這是人間的煉獄,你們怎麽忍心?!”


    “安,快走,不要管我們!”


    “不,不要啊!”


    “兒子!”


    “女兒!”


    “師傅,師兄,師姐!”


    “誰來救救我!”


    “啊!”


    扶搖動手拍散了這層幻境,臉色一片鐵青。


    真的是——


    剛想發作,環境再度變化。


    銀魚溯源一個飛撲奔向了她。


    “我就知道,我們一定會再見麵的。”溯源環住了她,眼裏滿是淚水。


    在得知扶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時,它想過舍了它這一身皮肉,做萬遊魚船,到各個空間去尋她……


    可又擔心,自己一去不返,扶搖又迴來該怎麽辦?


    所幸,它等到她了!


    “溯源,現在是什麽時候啊?”扶搖聽出了它聲音中的哽咽,她有些不敢直視它。


    “你失蹤後的第一千四百三十七年零六個月三天。”溯源不假思索地說了出來,扶搖想摸摸它,卻什麽也沒有摸到。


    “我們不在同一個空間內,溯源,莫等我了。


    我活在了很久很久的以後。”話音剛落,又是一陣碎裂的滋啦聲。


    溯源不明所以地看向她,身影再度消散。


    “別走!元元!”溯源想要拉住扶搖,可它卻碰不到她……終究不過徒勞一場。


    扶搖緩過神,發現自己在一處通道內。


    不知道,下麵是否還有幻境?


    幻境的持有者恐怕不是初代校長,這通天的手段,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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