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聽到班長喊陳陸的名字,其他人都暗暗鬆了口氣。


    看著小孩手臂大小的木棍,誰不慌啊?


    “陳陸,快點,這是訓練,又不是上刑場,別婆婆媽媽的。”


    徐江看著慢吞吞的陳陸,直接開口罵道,“這裏,對,就是這裏,站好,紮馬步。”


    陳陸無奈背對著眾人,被徐江直接按了下去,紮馬步。


    徐江旋即拿著木棍在他的背後指指點點,邊提醒道:“看到沒有?這裏是腰,不能打,還有側麵也不能打,要打背部正上麵。”


    “要不把腎打壞,割腰子,你們這些小屁孩就沒有機會變成真正的男人。”


    徐江半開玩笑道。


    一點都不好笑好嗎……陳陸感受著背後唿唿的棍風,神經悄然繃緊,臉色憋得通紅。


    班長說的要憋氣,他懂。


    當然他們不可能像小說中的武林高手一樣,鼓起肌肉,在木棍接觸身體的瞬間把力量卸掉。


    而是鼓起身體內的腔體,保護身體內的五髒六腑。


    皮表的痛會讓人齜牙咧嘴,可身體裏麵的痛,能讓人痛不欲生。


    臥槽!你倒是打啊!


    片刻,陳陸抓緊時間換了口氣,忍不住想爆粗口。


    時刻都有可能被對方的大棍子抽在身上,換成誰,都會緊張,時間長了就會崩潰。


    5分鍾後。


    徐江朗聲道:“你們現在誰來給陳陸當配手?”


    陳陸一個趔趄,馬步差點沒站穩。


    剛才合乎是在逗我玩的,現在才來真的?


    “報告,我來。”


    徐江話跟說完,王兵立刻毛遂自薦。


    “好。”


    徐江把手裏的木棍交給王兵。


    王兵看著陳陸,手裏抖著木棍,笑嘻嘻道:“班副,你忍著點,我會小心避開你的要害。”


    陳陸罵道:“你手別抖,我很慌啊!”


    王兵嘿嘿笑道:“放心,我從小打狗,手很穩。”


    “王兵,打的時候一定要盡力,如果棍子沒打斷,不算。”


    一旁,徐江冷酷無情說道,“當然,如果你們能承受,慢慢打也行。”


    四周瞬即如死一般沉寂,所有人瞪大著雙眼。


    “每個人都有份,還要打斷棍子?”


    “臥槽!還讓不讓人活。”


    “怎麽可能?這一棍下去,命都沒了。”


    看著小孩手臂般粗的木棍,當即不少人喉嚨滾動,一臉絕望。


    “班長,真要……打斷?”


    王兵扭頭看向班長,此刻他也沒有心思開玩笑。


    徐江沒好氣道:“你如果下不了手,那你先來。”


    王兵臉色一變,訕笑了笑:“還是班副先來吧。”


    此刻,陳陸臉上的苦澀又多了幾分。


    特麽要打斷棍子,這要多大力量?


    這時,王兵轉向陳陸,猶豫道:“陸兄,這個你不能怪兄弟啊!”


    “來吧!”


    陳陸深唿吸,猛喝一聲,“打不斷你就是個孫子。”


    王兵深唿吸,跟著咬牙,雙手把棍子高高掄起,然後猛然抽在陳陸的背上。


    嘭一聲悶響,跟著又是哢嚓一聲,棍子斷成兩截。


    陳陸連續前進好幾步,背上的劇痛襲來,火辣辣的,忍不住齜牙咧嘴。


    饒是他皮筋骨強化了,此刻也是痛得不行。


    “斷了,斷了。”


    “臥槽,是不是太狠了,一棍下去就斷了。”


    “王兵這是看班副不順眼,公報私仇啊!”


    四周旋即響起一片驚唿聲,其中也夾雜著倒吸涼氣的聲音,仿佛這一棍是抽在自己的身上。


    徐江在一旁朗聲喊道:“可以啊,不過想要過關,必須打斷兩根棍子,人人有份,再來一棍。”


    “還有?”


    剛剛站穩的陳陸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2根?”


    王兵豎起兩根手指頭,臉色變了。


    一個人2根啊,想著就有點慌。


    四周眾人想抗議,但是沒用,在徐江的暴力鎮壓下,很快就低下頭。


    挨打訓練繼續。


    陳陸第一個被打斷了兩根棍子,疼得他差點跪了,雙手扶著膝蓋,唿哧唿哧大口的喘著粗氣。


    一分鍾後,疼痛才慢慢減緩。


    “唿……”


    陳陸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氣,站直身子,滿頭冷汗。


    “換我了。”


    喘勻氣息的陳陸,抄起地上一根木棍,朝王兵走來,“到你了。”


    王兵臉色一變,雙手作揖,連忙求饒道:“兄弟,剛才我是被逼的,你手下留情啊。”


    “我現在也是被逼的,放心,我打狗的時候,手也很穩。”


    陳陸裂嘴一笑。


    隻是陳陸此刻的笑容,笑得王兵的心裏直打顫。


    “班長,我申請換人。”


    王兵實在忍不住,陳陸給他的壓力太大。


    “你再廢話,3根。”


    徐江冷酷無情拒絕。


    王兵立刻閉嘴。


    因為他知道班長就像一個暴君,就沒有他幹不出的事情。


    陳陸一笑,安慰道:“誰來都一樣,你怕就閉著眼睛,一下子就過了。”


    王兵看著陳陸姨媽般的笑容,差點跪了。


    最後,王兵無奈站到了陳陸之前的位置。


    “來吧!”


    王兵深唿吸,低吼一聲,猶如赴死的勇士。


    雙腳緊緊扣著地麵,憋氣,雙拳緊握,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用力過大,王兵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問題不大。”


    陳陸笑著應道,跟著低吼,“十成功力。”


    王兵心中一凜,身子抖得更厲害,臉色憋得更紅了。


    兩個唿吸後。


    什麽情況?


    王兵久久都沒有等到木棍下來,臉色漲紅,就快憋不住了。


    四周眾人看傻眼了。


    “班副這是菩薩心腸,老王這麽對他,他居然還下不去手。”


    張來福的聲音滿是感動。


    鐵牛點了點頭:“我們都誤會班副,要是我,早就一棍子下去。”


    “其實班副也不好當,有什麽困難都是替我們衝在最前麵。”


    “有時候,我們誤會班副了。”


    三班眾人頓時滿是感動。


    又過了2秒,王兵都疑惑了,結果就在他剛剛鬆懈的時候,一棍子從天而降。


    棍子抽打在身體上沉悶的響聲跟斷裂聲幾乎同時響起,斷裂的木棍遠遠飛了出去。


    “啊!”


    王兵發出一聲慘叫,反手摸著背後的傷口,飛快躥了出去,比百米衝刺的速度還要快。


    “這……”


    四周頓時一片死寂,眾人的身子不由一顫,仿佛這一棍也抽在了他們的身上。


    王兵哀嚎著衝出去了幾十米才哭喪著臉迴來。


    “班長,他……”


    王兵立刻找徐江告狀。


    特麽班副絕對是故意的,公報私仇。


    就是因為推遲那幾秒,自己泄氣,這一棍才下來,差點當場去世。


    徐江犀利的眼神橫了他一眼,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罵道:“這個時候還鬆懈,活該,滾旁邊治療,還有一棍子。”


    王兵哭了,好像一個被大人拋棄的孩子。


    無奈,一路哀嚎到衛生員哪裏尋求慰藉,結果,擦藥的時候,喊得更大聲。


    另外一邊。


    鐵牛小心翼翼的走上來,賠笑道:“陸哥,我們還是兄弟啊,輕點。”


    陳陸點頭,把手裏斷掉的棍子丟在一邊,結果,鐵牛被嚇得跳了起來。


    “換人了。”


    陳陸突然笑道,“張來福。”


    鐵牛膽子小,更王兵那個老油子不一樣,陳陸沒有繼續逗他的意思。


    “到。”


    張來福立刻應道,旋即屁顛屁顛跑上來,看著鐵牛嘿嘿笑道:“你放心,我會輕一點。”


    說完就開始擼袖子,露出麒麟臂。


    鐵牛看著張來福壯碩的身材,手臂上塊塊隆起的肌肉,麻了。


    突然,他又不想換人了。


    隻是看著一邊一直挺著一張撲克臉的班長,欲言又止,幾度到了嘴邊的話都又吞了迴去。


    很快,鐵牛就紮好馬步。


    張來福就像一個大型金剛站在鐵牛的側後麵。


    “開始。”


    隨著班長的一聲令下,鐵牛連忙吸氣,憋氣,猛然用力把整個背部的肌肉隆起。


    張來福遲疑片刻,手裏的木棍就敲在鐵牛的背上,陡然響起一道沉悶的響聲。


    隻是響聲比剛才都小了很多。


    鐵牛一陣齜牙咧嘴,不過木棍沒有斷。


    “再來,沒吃飯。”


    徐江冷聲罵道。


    “啪!”


    棍子還是沒斷。


    “沒吃飯嗎?”


    “你長這麽大塊是給別人看的?一根棍子都打不斷,再來,打到斷為止。”


    徐江的雙眸冒著怒火,狠狠的盯著張來福。


    張來福加力,啪啪啪,結果還是沒斷。


    “福哥,你用點力吧,我不行了。”


    鐵牛快崩潰了。


    這一棍棍下來,是沒有陳陸他們打得重,可是打在原來的傷口上,就是一種煎熬,而且傷口也越來越痛。


    張來福出汗了,感覺比挨打的鐵牛壓力還大。


    結果兩棍子下去還是沒斷,鐵牛的牙都快咬碎了。


    “張來福,你是不是個男人?”


    鐵牛忍不住了,含淚咆哮。


    “啊!”


    張來福被刺激,猛然一棍下去,哢嚓一聲,終於斷了,兩人差點擁抱而泣。


    “還有一棍。”


    很快,班長冷酷無情的聲音就把他們拉迴了現實。


    最後,鐵牛足足挨了十幾下,才打斷了兩根尊子,脫掉衣服,背後全是滲血的棍痕,都麻痹了,火辣辣的。


    觸目驚心的傷口,四周眾人都被嚇到了,連連後退。


    這時,陳陸解釋道:“長痛不如短痛,一次解決問題啊!”


    眾人都是滿臉幽怨,隻是沒有能力反抗,也隻能叉開腿接受。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訓練一天比一天苦。


    輕鬆的日子,永遠在昨天。


    現在,他們都覺得輕裝越野,是最輕鬆的,而這些班長個個都是魔鬼,周末休息都取消了。


    高強度訓練,為了應付接下來的新兵連考核。


    眾人背後的皮肉從裂開,到結痂,再裂開,再結痂,漸漸粗糙了起來,手掌也變得更加粗糙,關節更堅韌。


    受傷的人也越來越多,陳陸1.7的身體素質也經常受傷,隻是他恢複得很快。


    訓練很殘酷,但效果很明顯。


    宿舍樓前麵。


    全體集合,三個班,九個中隊的新兵個個昂首挺胸,黝黑的麵孔,猶如經過雕刻的輪廓,線條感、力量感十足,滿是堅毅。


    雙手緊緊的貼在腿側,身體向前微微傾斜,一雙雙堅定,炯炯有神的眼神,滿是殺氣的盯著正前麵,猶如一把即將出鞘的寶劍。


    新兵82天,新兵褪去了青澀,成為百煉成鋼的新兵。


    正前麵的台階上,楊鬆筆直站立,一臉嚴肅。


    老兵班長和排長站在兩邊。


    幾十米的高空,紅旗在大風中,泠泠作響。


    整個營地彌漫著一股莊嚴,肅殺的氣氛。


    “同誌們!”


    台階上,楊鬆開始訓話,“你們馬上就要解脫了。”


    眾人本來冷酷,結果立刻破功,嘴角微翹,個個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意。


    他們等這一天,很久了!


    三班。


    鐵牛壓低聲音,興奮道:“陸哥,這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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