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燭龍院


    馬一樓本來指望著諸葛敬玄狗嘴裏能吐出幾根象牙,可會才開到一半,這家夥便開始做那點頭如搗蒜的瞌睡蟲了。


    好不容易叫符離把局長大人搖醒,他也不惱,坐在位置上想了想,把自己遠在乾都的同門call了出來。


    一個電話打過去,來一句“這是我哥們馬一樓,他找你有事兒幫忙。”再伸手把電話甩給馬一樓,就算是任務完成了。


    這下符離算是知道為啥他們來開元的時候開元的特保凋敝如斯,讓喬灰司的坊市都開得風生水起了。


    馬一樓氣得頭發根根豎立,奈何手上拿著電話沒法發作,隻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諸葛敬玄。


    “嗯嗯,是,我是馬一樓,我們這邊的問題是這樣的……”


    雖然諸葛敬玄是個純不靠譜的,但燭龍院的研究員還是水平在線,對情況大致了解後便給出了相應的建議。


    馬一樓把電話的通信音頻接入會議室的影音係統,一個麵容清秀的男子便出現在了投影儀上,開始介紹燭龍院能提供的技術和幫助。


    地隻以及古代修行者封印地隻的神道技術是燭龍院在新時代的研究重點之一,關於地隻的分割封印自然也是有著相應的儲備技術的。


    被神道束縛而神隻化的地隻與原生的,與天災同時出現的地隻存在著本質上的差別。


    最大的差異就在於原生地隻雖然會自行消散,可在天災結束後仍然會維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的活性,並且造成更多的次生災害,誘發更多的天災,同時催生次級地隻。


    這就讓一次大規模天災造成的影響可能會遷延上千裏。


    而神道的作用機理就像是一塊壓艙石,讓地隻不會自發消散,可爆發時所產生的災禍也遠弱於正常活動時的烈度,就像是將頻譜的波峰和波穀拉平,讓整體的區間處於一個可以接受的,平緩的水準;再以香火功德不斷地消解地隻所攜帶著的怨氣與負麵情緒。


    因此,像流壑龍和羽一這樣的組合,大致可以切割劃分為三個部分:


    地隻的本體,被人類的恐懼和負麵情緒所暈染凝結出來的汙物。


    地隻的主要組成,被暈染後附著在本體之上,形成了地隻血肉的海量靈氣。


    地隻的枷鎖與頭顱,被人類反向通過信仰侵染而成的“神格”,也是地隻之名的根源。


    在鎮壓【嵐】的過程中,分別針對三者的封印技術已經趨於成熟,而以陣法或其他壓勝物代替其中一部分維持平衡,使封印得以維持的技術也正是燭龍院接下來研究的重點。


    理想情況下,通過這項技術可以實現地隻的長期無害化收容,甚至將地隻中的知識和力量化為己用。


    對燭龍院來說,羽一和流壑龍的出現無異於瞌睡了送枕頭,口渴了有可樂,自然是忙不迭地要來配合,迅速地確定了人員和設備前往江南省的計劃。


    留出必要的幾天籌措人員和設備,物資,四天後一支由研究員和安保人員組成的小隊會搭乘【鯤鵬】式軍用運輸機前往江南省。


    確定下來了計劃,會議便基本結束。


    馬一樓讓劉鷺和井生這兩天提前去山上進行一下摸查,確定一下情況,順便讓符離聯係紅葉村方麵,讓他們幫忙清理幾個房間出來,好給燭龍院的人員提供住處。


    眾人各自散去,諸葛敬玄也到點下班晃晃悠悠地起來準備去食堂吃飯。


    還沒等他晃悠出會議室,就被馬一樓捏住了領子。


    “老豬,我最後警告你一次,我知道你的理想很偉大,想要完成的事業不是我這種俗人能窺見全貌的。”


    馬一樓冷著臉,死氣幾乎要凝結成水滴滴在諸葛敬玄的脖子上。


    “但是你現在的職務是開元特保的局長,你至少要完成你應該負責的工作,而不是看到救星一樣把所有活都甩給我。”


    “你要是再被我發現玩忽職守,把所有精力都丟進科研和煉丹爐裏,下次來找你的就不是我,而是紀委了。”


    用冷酷的聲音向諸葛敬玄的摸魚生涯下達了死亡判決書,馬一樓把哭喪著臉的諸葛敬玄像丟一袋土豆一樣丟迴座位上,拍拍手走出會議室。


    站在會議室門口等馬一樓的符離偷偷拿小眼神瞟馬一樓臉上的神色,小心地收迴目光,一會兒之後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撇過去。


    “看啥呢?”


    “看……看您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馬一樓翻了個白眼。


    “你要是接了別人的爛攤子,那個人還整天在你麵前蹦來蹦去享受生活,你能高興嗎?”


    “好像也是。”


    “諸葛敬玄他是個有才能的人。”


    正是吃午飯的時候,馬一樓帶著符離,找了個食堂的角落坐下來吃飯。


    “當年我,南山君,諸葛敬玄,都是同一屆畢業的。”


    “我跟著師傅去了特保,南山君進了企業,諸葛敬玄去了燭龍院。”


    “還有一些別的同學參軍,從政,或是留校了。”


    “這麽多人裏,諸葛敬玄算是前途最遠大的了,畢竟是燭龍院——整個乾夏,無論有無修為,是否了解這水麵之下的另一個世界,大多曾聽說過燭龍院的名號,隻不過我們內行人知道燭龍院叫燭龍院是因為燭龍設施的存在,而外行人大多附會一個什麽典故來證明這名字的風雅和尊貴。”


    “等一下,大師兄。”符離舉手提問:“燭龍院到底是什麽?燭龍設施又是什麽?前一段凳子哥查鹿蜀的時候,我就聽說了燭龍設施,可是網上的信息都是些玄乎其玄的東西,沒一個靠譜的。”


    “哦,你還不清楚這個啊。簡單的講,燭龍院其實不是大名,而是一個稱唿,燭龍院的全名是乾夏科學院,因為燭龍設施的存在被我們稱為燭龍院,是乾夏最重要,也最強大,最雄厚的科研力量。無論是乾夏傳統的修煉問題,還是現代的科學研究體係,你可以在燭龍院裏找到一切你需要的答案——哪怕暫時沒有答案,也一定有一個對應的問題存在著,等待他們去解決。”


    “喔!這麽厲害!”


    符離在菜單上選好了午飯要吃的黃燜排骨,看向馬一樓。


    “大師兄你吃啥?”


    “跟你一樣就行。咱接著說燭龍設施的問題——既然燭龍院以此為名,自然是因為他的重要地位和功能。”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講的我是怎麽來的嗎?十年前的時候,靜江那邊有著水猴子的傳言,師傅他擔心水猴子的傳言會滋生精怪,因此才找到了我。”


    馬一樓伸手倒了杯麥茶,再撇了一眼偷偷摸摸做賊似地溜進食堂左看右看的諸葛敬玄,把他嚇得冷汗直冒。


    “傳言……”符離想了想,而後猛地眼前一亮:“羽一跟我說過,地隻的來源是人們的共識——名為恐懼的共識,那這種子虛烏有的謠言,哪怕並不是因為共同遭遇的天災,也會產生精怪之類的東西?”


    “小符領悟能力不錯啊!”


    馬一樓驚訝地抬了抬眉毛,從傳送帶上把兩妖的午飯端下來。


    “是的,這就是為什麽師傅會花那麽多時間來辟謠,建設探靈雜誌,還跑去錄哆嗦音;再早些年為啥有一個《我愛玄學》的節目,就是因為性質惡劣的謠言會誕生一種被稱為【流惑】的精怪。”


    “其實我們特保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在和這些東西作鬥爭。真正的妖物鬼怪們都有著自己的生命和生活,沒事兒誰跑出來搞破壞呀?在人道屏障的作用下,人和妖可以生活在同一片天地而相互互不幹擾。”


    “這些從人們的意識和思緒中凝結出來的存在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他們如地隻一般無知無識,甚至連一個共通的來源,一致的內核也沒有,就連古代的修士也沒法把封印地隻的技術用以控製流惑。誕生之後便按照著謠言中所描述的特征進行著破壞和殺戮,同時危害人類和妖怪。”


    “畢竟你通過水壩,溝渠,防波堤,還能對天災進行一些控製與抵擋,生在每個人每個妖身上的嘴巴,又怎麽能控製得住呢?”


    “而這就是燭龍設施的核心功能了——通過對信息擾動的檢測和控製來預防流惑的出現。”


    “特保或者其他政府部門檢測到謠言,向燭龍機關申請透鏡,對當地進行勘測,確定信息擾動情況,最後排除謠言或是未成型的流惑。”


    “原來是這樣!”


    符離嘎吱嘎吱啃著骨頭。


    “那……在互聯網上流傳的謠言怎麽辦呢?我記得師傅他的故事裏,靜江那邊的謠言還是口耳相傳,最後以報紙的形式來化解的吧?”


    “你這確實問到點子上了。”


    馬一樓苦笑一聲。


    “針對這個問題,也是目前的老大難課題,隨著技術的發展,網絡謠言的傳播也開始烽煙四起,雖然目前還沒有網謠相關的流惑出現,但燭龍院那邊一直懷疑這隻是一個遲早的問題。”


    “隻希望我們能在第一個賽博流惑出現前,找到行之有效的解決手段吧。”


    這兩天卡文嚴重,更新不太穩定,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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