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好呀!”


    兩隻歡唿雀躍的聲音,差點把電話摔到地上。


    “爸爸,我們在窗邊看著等你啦!”


    “不用,快到的時候給你們打電話,還要久一會兒呢!記不記得爸爸以前說過,離窗戶遠一些,你們個子矮站在凳子上容易摔,趴到窗邊擠來擠去,小心掉樓下去。寶貝,你們吃過晚飯了嗎?我給你帶吃的,有大寶愛吃的奶黃包,還有二寶愛吃奶酪披薩……哦,如果吃過晚飯,就不要吃太多了。爸爸買兩盒打包封好,寶貝明天早晨起來再吃,今晚不吃了。……大寶離空調遠點,小心流鼻血。二寶好好刷牙,你蛀牙了,以後會疼哦……”


    做母親的愛嘮叨,


    金仁賢這些年豈不是又當爸,又當媽。


    自己拉扯大的兩個孩子,句句叮囑,流露細節的關愛。


    看出來了,他做丈夫時雖然不合格,但做父親是非常用心的!


    .


    一頓飯時間不長,一個半小時,聊完了。


    趙佑宇又登場了,“哎呀,裴醫生,我正好有點醫學方麵的事要請教你!走,我車在外麵,送你迴家……”


    走,不走也得走!


    趙佑宇這個損友,關鍵時刻挺給力!


    金太子的人緣不差,


    雖然他脾氣暴躁,大家都瞧他臉色,不是善茬。


    但是,從他身上撈的好處也最多。


    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們,聚會買單,隻要金仁賢去,必然都是他付賬。


    對朋友很大方,有求於他的時候,他的行動力強,能辦就辦,不忽悠人。


    如今太子有難,這幫狐朋狗友也是幫忙出了不少主意。


    ……


    迴去的路上,秦子衿以為他又會糾纏。


    事實上,沒有。


    金太子乖乖聽話,從善如流的保持距離。


    兩人各自開車,一路迴到福利院。


    兒子已在門口歡唿,原地轉圈圈~~


    “爸爸,媽媽……”


    兩個孩子歡唿的直奔金仁賢,


    二寶雖然是弟弟,但他什麽事情都會搶在前麵,先摟住了爸爸的脖子,親了一口。


    大寶心思細膩,他好像是能感覺到父母之間問題。


    習慣性的跑去找爸爸,但是看到媽媽從車上下來,他立刻拐彎了。


    “媽媽,大寶愛媽媽……”


    在她腿邊,撲棱著兩隻手臂像要起飛似的,尋求媽媽的抱抱。


    秦子衿把挎包背到肩膀上,彎腰抱起來。


    當著金仁賢的麵,她不願意表現出對孩子的濃烈感情,隻說了一個字:乖。


    與此同時,二寶聽到了爸爸在耳邊說的話。


    他也跑過來了,“媽媽,媽媽!二寶一天都在想媽媽,媽媽早點迴來!”


    孩子的天真無邪,熱情勁盡情釋放,表達方式很獨特,邀功似的的開始匯報:


    “媽媽,我吃了一碗飯。”


    “媽媽,我吃了一碗飯加一個雞蛋。”


    “媽媽,我有自己洗手。”


    “媽媽,我有自己尿尿,滴到褲子上,拿手擦了擦,外婆給我洗的手。”


    然後,展示自己的畫作。


    小孩子都愛畫畫,詞語不夠豐富,落在筆尖上用色彩來描繪心中所想。


    二寶開心的指著那個圖案說:“這個是我畫的媽媽,這個是大寶畫的爸爸。”


    秦子衿認真的看一看,誇讚:“真棒!”


    【雖然你把我畫的很魔性,如果你不說我都不知道那還是個人。】


    被表揚了,二寶喜滋滋,有些不好意思,淨說實話:“我在幼兒園的時候,最討厭畫畫課,但是我現在喜歡畫媽媽,我要畫1萬個媽媽貼滿牆。”


    秦子衿:“……”


    批量生產:一個大圓,大圓裏畫了兩個黑點。(這是傳說中的大餅臉,黑豆眼)。


    下麵一個更大的圓,長出四根棍。(傳說中的大腹翩翩和四肢細弱)。


    黑發很長,甩成馬尾。(這是唯一的逼真之處,真正的像馬尾巴。)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看看旁邊大寶畫的金仁賢就帥多了。


    穿著西服和皮鞋,手是手,腳是腳的,還有頭發……


    最可氣的是——竟然還長了眼睫毛!


    秦子衿的嘴角抽了抽,善意的微笑說:“謝謝二寶,你把我畫得……真好看。”


    她說完,二寶的臉笑成一朵花!


    轉頭對哥哥說:“你看,我畫的比你好!媽媽肯定會喜歡我畫的,不喜歡你畫的!”


    “不是,不是!”


    秦子衿本能的維護,看到大寶總是被欺負,幼小的心靈也不好啊!


    “不是的,大寶畫的也好!一看就是用心畫的,衣服褲子給你爸爸畫的真帥!嗯,真好看!”


    秦子衿端詳著畫,一通點評,一頓誇讚。


    旁邊的金仁賢臉紅了,莫名被誇了一通,真是的,老婆還是嘴那麽甜!


    秦子衿後知後覺,轉頭看金仁賢的時候,他的嘴角翹上天,想笑又不敢笑,一副討好的眼神。


    “老婆,謝謝誇獎!”


    救命,


    還好兩個兒子不懂什麽叫“尷尬癌”,否則會一定替他爹“腳趾摳出3室1廳”。


    “明天周一,我可能有點忙,要不然你把孩子接迴去?等到周末的時候,我有時間……方便的話……我再照看孩子。”


    大寶和二寶歡喜的樣子,頓時蔫了,眼巴巴的仰臉瞅著媽媽,好像媽媽又要拋棄他們似的。


    秦子衿左右為難,她當然不想和孩子分開,可是工作也很重要。


    而且孩子需要上幼兒園,二寶這種性格,必須去幼兒園才能鍛煉合群。


    就算秦子衿想留,大寶和二寶也不可能在她身邊常駐,莫不如製定一個規則,以後就是周六周日去看孩子。


    “寶貝,明天周一,你們要上幼兒園的對不對?等到周末的時候,媽媽再去看你們。”


    “可是……媽媽,你答應了今天陪我們看相冊的。還沒看呢,現在要送我們走……”


    二寶的小嘴叭叭的,真能說呀!


    “抱歉二寶,相冊放在這裏,下次你們來了,媽媽就陪你們看,一定看!我保證!”


    秦子衿蹲下身把兩個孩子摟住,左右親了親,溫柔哄一哄,送還給金仁賢。


    揮手告別時,悵然若失,心裏像空了什麽東西,很不好受,說不出來的那種滋味,很難受。


    大寶打開車門,看到有吃的,他拎著跑迴遞給媽媽。


    “媽媽,這個給你吃,你工作辛苦。以前爸爸經常說,媽媽在外麵工作賺錢給我和二寶買禮物,可是我們不想要禮物,想要媽媽多一些休息時間,經常來看我們。”


    這一刻,秦子衿竟無言以對,充滿愧疚,有感動、有暖心、還有一種複雜難言的人生遺憾。


    笑了笑,隻能用沉默掩飾一切。


    車窗裏伸出的兩個小腦瓜,揮揮手,“媽媽再見,媽媽再見……”


    一聲聲的童音唿喚,直到車子消失看不見了。


    .


    身後腳步走近,秦子楠抱著一個兒童籃球過來了。


    夕陽的餘暉照在他身上,


    秦子衿迴眸望見哥哥時,一瞬間怔愣,竟然有一種穿梭時空,迴到十年前的感覺。


    歲月荏苒,讓人莫名的想掉眼淚。


    哥哥穿著一件藍白條格的衛衣,牛仔褲,抱著一個籃球。


    晚風吹起他的額發,拂過眉眼……


    這副樣子,和10年前大學的時候,完全重合了。


    歲月十載,竟然在他的臉上沒有變化,容顏一點沒老。


    秦子楠經曆跌宕,進過監獄,心裏已滄海桑田。


    但是,容顏依舊是少年感,神態體型,和大學時期一模一樣。


    歲月是偏愛秦子楠,


    非常偏愛他!


    .


    金仁賢的外號叫“金太子”。


    那麽,秦子楠的外號叫什麽?


    從小到大,他是“秦團寵”。


    他一身“愛人肉”,天生招人喜歡,在家裏是寶貝疙瘩。在學校,是學生會z席。


    老師和同學們都投票選舉他,


    秦子楠確實優秀!


    人緣好,才華多,情商高,最重要的是他平易近人,善良低調!


    雖然有錢,但他沒有貴公子的惡習做派。


    他的精神世界也很純情,從來沒有男女之間亂七八糟的事。


    講規矩,守禮儀。


    總之,渾身上下都是優點!


    命運偏愛他,又狠狠針對他。


    秦子楠唯一的虧心事,就是搶占了大哥的功勞,欺騙阿迪娜。


    結果,這件事成為了他人生的敗筆,扼住命運的喉嚨,拖拽著他跌入深淵,差點毀滅。


    一晃眼,10年了。


    那些曾經,已經過去10年了。


    “哥,這件衣服還是大二時,我們一起去買的。”


    “嗯,沒壞能穿。”


    出監獄後,他很節儉,大小事物一應用舊的,為了快點攢錢還債。


    “哥,這5年,你見過阿迪娜嗎?說過話嗎?”


    秦子楠搖搖頭,夕陽照在眼中的金光黯淡了幾分,低頭時額角和耳後的一條疤痕顯露出來。


    “我離遠些,因為她……肯定不願意看見我。”


    唉,人類的死穴是情感。


    愛情故事十有九悲,誰能幸福?


    哥哥的一輩子,誰來救贖?


    兄妹兩個都是最好最優秀的人,偏偏情路坎坷,情傷深重……


    《晚風心裏吹》


    【願晚風將我吹進你心裏,晚燈映花正開。】


    【願晚風吹散我的淚,似風箏把你追。】


    【月映照出傷心,癡情難自禁。夜半鶯歌,歎息我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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